林樹君倚在門診樓消防栓旁，腕表指針即將觸到810分時，醫院中庭突然湧起灰白霧氣。
    那霧氣如幽靈般，帶著冰冷的觸感，在晨光中隱隱散發著幽光，好似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
    那些霧氣像是有生命的藤蔓，沿著住院部排水管攀爬纏繞，在晨光中凝成半透明的絮狀結晶，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摸出褲袋裏發燙的符紙，那滾燙的溫度透過手指，讓他微微皺眉。
    黃表紙上的朱砂咒文正將霧氣鯨吞虹吸，符紙邊緣逐漸泛起類似金屬的光澤，那光澤如同一層神秘的護盾，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果然是塊好田。”他對著符紙低語，眼前浮現出《靈植異聞錄》裏記載的“陰壤”之說。
    這些常人看不見的灰白物質，在他眼中分明是亟待收割的莊稼。
    醫院西北角的停屍房方向傳來金屬櫃門碰撞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如同金屬摩擦的慘叫，與論壇音頻裏的響動如出一轍。
    當符紙吸飽能量變得冰涼時，寒意瞬間從手心蔓延開來，林樹君躲進急診室旁的吸煙區。
    他摸出隨身筆記本，紙張摩挲的沙沙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在“紂市人民醫院”條目後畫上五顆星。
    泛黃的紙頁上，“四季堂大藥房”的條目隻標著兩顆星，旁邊潦草批注著“看守者難纏” —— 那日他假裝買感冒藥時，櫃台後穿白大褂的女子盯著他取藥的右手看了足足半分鍾，那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偽裝。
    “大學城……”林樹君用筆尖戳著空白頁，眼前浮現出昨夜在論壇刷到的帖子。
    三個聲稱撞鬼的大學生ip地址都顯示商都師範大學，其中叫“李泗”的樓主提到實驗樓地下室總在淩晨兩點傳出誦經聲。
    這種集體性異常現象，在他認知裏就像遊戲地圖上標著金礦的未開發區域。
    出租車碾過醫學院站前的冰棱時，車身微微震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後視鏡裏閃過個戴漁夫帽的身影，那黑影一閃而過，仿佛是幽靈的殘影。
    林樹君突然想起標本箱縫隙滲出的福爾馬林氣味，那刺鼻的氣味與此刻後座飄來的消毒水味道微妙重疊，讓他不禁皺起了鼻子。
    他裝作調整坐姿回頭張望，卻見後排乘客正低頭把玩手術刀造型的鑰匙扣，寒光在指縫間流轉，那冰冷的寒光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師傅，不去大學城正門。”林樹君將兩張百元鈔票塞進防護欄，“聽說西門有家24小時砂鍋粥不錯？”
    司機猛打方向盤拐進輔路，車輪擦著結冰的窨井蓋發出刺耳聲響，那聲音如同撕裂空氣的利刃。
    車載廣播突然跳頻到醫學講座，女主持人正用甜膩的聲音講解：“人體在低溫環境下會產生特殊代謝物……”林樹君摸到符紙又開始升溫，這次的熱度卻帶著針刺般的銳痛，疼痛從手心迅速蔓延開來。
    後視鏡裏，那輛載過漁夫帽男人的52路公交竟出現在三輛車之後，車廂電子屏的藍光在霧霾中忽明忽暗，那閃爍的藍光仿佛是神秘的信號。
    醫院不鏽鋼門簾還在簌簌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鴨舌帽男人已閃身鑽進急診通道。
    保安小陳突然橫跨一步擋住去路，防暴棍在警戒線鐵柱上磕出脆響，"探視時間九點開始。"
    男人壓低的帽簷下滲出消毒水氣味，那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黑色口罩隨著呼吸輕微鼓動。
    他掏證件的動作讓保安服上的執法記錄儀突然閃爍紅光——那根本不是什麽工作證，而是張泛黃的解剖室準入卡，邊角還沾著可疑的褐色汙漬，那汙漬仿佛是鮮血幹涸後的痕跡。
    "醫學院的人？"小陳盯著對方手裏把玩的手術刀鑰匙扣，那刀刃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他喉結位置，"王主任昨天剛發通知，非本院職工..."話未說完，男人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氣音像是壞掉的老式風箱，那嘶啞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林樹君正站在大學城雙子塔前啃著涼透的煎餅，煎餅的冰冷口感讓他的牙齒都有些發顫。
    共享單車筐裏堆著七張不同角度的羅盤照片，指針全都像被磁鐵吸引似的偏向東南方，他心中暗自思索，這些羅盤指針的異常是否和之前遇到的灰白霧氣、八卦鏡掛飾停擺等現象指向同一個神秘源頭呢？
    他蹬車衝下斜坡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符紙在胸口燙出同心圓狀的灼痕——這已經是第五次經過美術學院玻璃幕牆。
    "同學要拚單奶茶嗎？"兩個女生舉著手機湊近，林樹君瞥見她們背包上搖晃的八卦鏡掛飾突然停擺，他越發覺得這些現象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共同的觸發機製。
    當他假裝掃碼時，女生手機屏保上的自拍照背景裏，實驗樓天台欄杆纏著幾縷灰白霧氣。
    快遞電話響起時，林樹君正用鑰匙刮蹭著理工樓外牆的爬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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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暗紅色藤蔓在觸碰瞬間突然滲出黏液，那黏液黏膩的觸感讓他感到一陣惡心，把他三天前畫的追蹤符溶成一團墨漬。"放保安室第三個儲物格。"他邊說邊用鞋底碾碎腳邊突然膨脹的蒲公英，絨毛炸開時竟帶著骨灰的質感，那細微的觸感讓他心中一凜。
    儲物格鐵門關合的刹那，牛皮紙包裹上的"武林秘籍"四個毛筆字突然開始滲血，那鮮豔的紅色在白色的牛皮紙上格外刺眼。
    保安老張哼著小調擦拭值班表玻璃，完全沒注意到背後儲物格縫隙裏鑽出的灰白觸須，正順著牆根爬向正在充電的監控攝像頭...正午的太陽將柏油路曬出瀝青特有的焦苦味，那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林樹君蹲在共享單車車筐旁調整運動鞋鞋帶。
    三分鍾前從外賣騎手保溫箱裏溢出的麻辣燙湯汁，此刻正在他左鞋麵上凝成暗紅色斑點。
    當那輛墨綠色越野車闖過紅燈時，他瞳孔裏突然炸開一團灰白氣旋——就像有人往滾油裏潑了勺冰水，強烈的視覺衝擊讓他瞪大了眼睛。
    “成了！”他猛地蹬地起身，鞋底黏著的口香糖拉出銀絲，那黏膩的拉扯感讓他有些煩躁。
    越野車尾燈罩上的刮痕與三天前在殯儀館停車場見過的如出一轍，擋泥板縫隙裏卡著的枯黃柳葉正在無風自動。
    林樹君摸出手機假裝掃碼租車，餘光瞥見後視鏡裏自己的倒影竟籠罩著層淡青色光暈。
    追逐開始於大學城西側在建工地。
    越野車軋過散落的鋼筋時，林樹君清晰看見車底盤迸濺出類似靜電的藍紫色火花，那耀眼的火花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故意讓單車鏈條發出哢嗒異響，左手卻悄悄將符紙貼在車把下方。
    當符咒觸碰到金屬的刹那，整條環城路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電動車警報聲，那尖銳的警報聲震得他耳朵生疼。
    “往右！往右啊！”他對著闖紅燈的外賣電動車大吼，借機將單車摔進綠化帶。
    膝蓋撞在冬青叢裏的瞬間，疼痛感迅速傳遍全身，他看見越野車右後輪突然騰起團灰霧，車牌照上的“商a·xk417”在霧氣中竟扭曲成甲骨文般的詭異符號。
    等他從灌木叢爬起來時，那輛車已消失在電子信息學院實驗樓的玻璃幕牆反光中。
    此時，林樹君心中滿是疑惑，那越野車的異常現象到底和他一路上遇到的神秘事件有什麽關聯呢？
    他急於回到出租屋，想看看包裹裏是否藏著解開這些謎團的關鍵線索。
    下午兩點十七分，林樹君站在電子科技大學正門前啃著便利店飯團。
    海苔碎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剛拍到的越野車殘影照片。
    他注意到校門立柱的大理石紋路裏滲出細密水珠，那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保安亭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灰白色。
    “同學借過。”穿jk製服的女生擦身而過時，背包拉鏈上的貔貅掛件突然轉向東南方。
    林樹君假裝彎腰係鞋帶，指尖觸到地磚縫隙裏某種粘稠的膠質物——那東西像極了醫院停屍房冷藏櫃裏的生物組織保存液，那惡心的觸感讓他差點嘔吐。
    當他騎著第三輛共享單車返回出租屋時，夕陽正將樓體陰影投擲在垃圾站旁的快遞櫃上。
    他心中有些失落，大學城的探索似乎充滿了謎團，卻又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0327號儲物格彈出的瞬間，包裹表麵突然鼓起個拳頭大小的凸起，牛皮紙發出類似皮膚被撐裂的“啵”聲。
    林樹君用美工刀劃開封箱膠帶時，發現刀刃上不知何時沾著片淺褐色的鱗狀物。
    《武當純陽功》線裝書在台燈下顯露出詭異的紋理。
    當他翻到“子午周天”章節時，書頁間的蠹蟲突然集體振翅，那嗡嗡的振翅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在牆麵上投射出類似人形輪廓的陰影。
    最蹊蹺的是第十三頁配圖——本該是打坐的道人竟變成仰天咆哮的猿猴，且每根毛發都是由密密麻麻的梵文組成。
    “混賬！”林樹君將保溫杯砸向牆壁，枸杞紅棗茶在《武林秘籍交流群》聊天背景圖上暈開血漬般的汙跡。
    手機鏡頭對準書頁時，取景框突然自動鎖定猿猴的眼睛，那對赤紅色瞳孔在閃光燈下竟呈現出重瞳結構。
    他顫抖著按下發送鍵，對話框裏跳出的每個字都帶著冰碴：“盟主，這他媽是拿微波爐轉世金蟬脫殼了吧？”
    夜色漸深時，包裹底層的油紙開始滲出鬆節油氣味，那刺鼻的氣味彌漫在房間裏。
    林樹君沒注意到窗外晾衣架上，自己傍晚換洗的格子襯衫正詭異地鼓動，仿佛裏麵藏著隻隱形的貓。
    而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的藍光裏，“武林盟主”的回複正在生成一串串亂碼——那些符號與越野車牌照上的甲骨文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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