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久病難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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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從他的指縫流下來,慘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終於讓銀羽醉夢闕注意到,兩個中年男子連忙趕過來。
    “羽彥,把手拿開,讓爹看看!”
    手下麵青紫一麵,眼眶凹進去血肉模糊,眼球肯定是碎了。
    費點心思複明不難,疼痛是避免不了的。
    “羽薑!你就是這麽看管弟弟的?團隊賽輸了族人也保護不好,我們如何能放心將銀羽醉夢闕交給你?”氣急攻心般,羽溫茂抬起手就要扇過去。
    下落的時候被一股巨力攔住,羽薑語調冰冷,“公然質疑少主,舅舅是想去祠堂待幾天嗎?”
    羽溫茂瞪著她,半晌才憤憤不甘地收回手。
    若不是羽薑實力確實強,他們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
    “勞煩我提醒一下。”俞昭看了半天才懶懶開口,散漫地道,“剛才這位什麽弟弟族人,對俞族不敬,我就幫他管了一下眼睛,你又氣勢洶洶地過來,是對我的做法有什麽不滿嗎?”
    放在幾十年前,銀羽醉夢闕也算是能和俞族平起平坐,此時此刻,羽溫茂卻隻能後背冷汗涔涔。
    “不敢不敢吾兒年幼,定不是故意衝撞俞少主的,羽薑身為繼承人又是羽彥的姐姐,她管教不善我們回去定然會從嚴處置,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安折夕好奇地問俞昭,“你也會管教你的弟弟妹妹,出了個品行不端的就被從嚴處置?”
    內憂哪個家族都不可避免,但不能影響到外患,本以為都被俞昭這麽壓迫了,他們會深思一下,沒想到隻顧著拉羽薑下水了。
    俞昭憋笑,“不會,俞族還不這麽落魄,會請夫子先生教導父母規訓,處置就更不可能了,哪個不端進地牢裏待幾天就好了,再不行還能斬草除根一了百了。”
    “這樣哦。”安折夕了然,“那這就是羽薑你的不對了。”
    羽溫茂眼睛一亮,雖然他們看不上安折夕這種無門無戶的,但坐在俞族少主旁邊,她說的豈不就是代表俞昭的意思。
    這帽子一扣,羽薑絕對脫層皮!
    “即使你身為少主事務繁忙,族中有小輩父母雙亡,還是應該多分出些精力照料的,不然這次俞昭好心手下留情讓他丟了眼睛,下次遇到別人丟的可能就是命了。”
    羽溫茂眼睛慢慢睜大,“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兒子!”說誰無父無母,他好好活著呢!
    “唔。”安折夕抱歉,“看你也不拿顆藥給他喂下還說是羽薑管教不利,還以為你們沒關係……哦!”
    安折夕微微坐直,“養在外麵的私生子嗎?雖然確實給家族蒙羞,但既然把人接回來,還是要做到當父親的責任,不能眼不見心不煩地推給別人管。”
    羽彥聽了一半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暈了過去,羽溫茂臉色漲紅,氣得差點螺旋升天,但在這裏,別說動手,他連放狠話都不敢。
    “小友說笑了,親生的,隻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總有管教不周的地方,羽薑身為姐姐也不能毫無責任。”
    安折夕是吧,給他等著,隻要離開俞族,他有千百種辦法弄死她!
    銀羽醉夢闕是什麽地方,她再修煉五千年都沒資格進去!
    “也有道理,嚴懲的話她打斷一條腿,你腰以下截肢應該就夠了,不然再嚴點你小命可能會出點問題。”
    羽溫茂臉皮抖動,才想起來這倆人都是青光學院的,八成早就串通好想給他難堪!
    羽薑這個吃裏扒外的玩意!
    “我剛才隻是氣壞,羽薑日理萬機,口頭教育一下就得了,不會處罰的,那個我先帶羽彥下去處理傷勢,不打擾俞少主了。”
    三個站著的二世祖一個暈著的二世祖和一個心比天高腦仁還沒心大的人離開,仿佛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亂七八糟的表情收起來,安折夕木著臉靠回椅背,“三場團隊賽你都打?”
    羽薑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打他們必輸,有我還有掙紮的空間,我的少主之位是前族長也就是我爺爺任命的,我不想它在我手裏變成二級勢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安折夕不會勸,隻是糾正,“是在現任族長手裏。”
    羽薑笑了笑,“多謝。”
    不止因為這句話,也因為剛剛。
    “不用,不是某人手閑,也牽連不到你。”
    手閑的某人笑笑不說話。
    “東州階層觀念很重,你多小心。”羽薑道,“羽溫茂麵上不敢,心裏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俞少主他不敢動,就會拿你出氣。”
    雖然氣他的本來就是安折夕。
    俞昭這種身份的,就算是屈辱,他也不敢生氣。
    “銀羽醉夢闕裏的我會盡量阻攔,但你也知道,它不完全在我的掌控裏,其他宗門也是,排位賽結束,會有很多人盯上你。”
    俞昭眯了眯眼睛,“團隊賽都能贏了?在這管別的閑事?”
    這些安折夕自己會想不到?他沒提醒別人來說,顯得他對安折夕多不在意一樣。
    羽薑:“……”
    幾天不見,被人上身了?
    安折夕顯然是同樣的想法,用有病的眼神看了一眼俞昭,俞昭回以一笑。
    安折夕:“……”
    眼不見心不煩,安折夕抬手把他揮開,“知道了,但是你若約束不了族內弟子,今日的事會不斷重演。”
    雖然有俞昭故意找茬的緣故,羽彥他們的態度也確實不好,敢這樣對待比自己強大的勢力,早晚會出事。
    羽薑知道,隻是還是那四個字,有心無力。
    族內沉屙已久,她看得到卻改變不了,力不從心的感覺一直在折磨著她。
    “不破不立。”安折夕輕聲吐出四個字。
    既然現狀無法改變,不如連現狀一起毀了。
    羽薑瞪大眼睛。
    維持現狀還能在一二級勢力間掙紮,破了可就不一定能立起來了。
    “久病難醫,與其慢慢走向死亡,不如主動打破死局,往好了想,銀羽醉夢闕毀在你手上也比毀在別人手上好。”
    羽薑:“……”好嗎?
    她神遊天外地離開。
    “羽薑從小在銀羽醉夢闕長大,親緣濃厚,她不會忍心下手的。”
    雖然出發點不同,但從某些方麵說,他想趁人之危,安折夕直接從內部瓦解,也算是心有靈犀。
    “但是人性可貴的點不也在這裏嗎。”顧及情誼被說優柔寡斷,心中有柔軟之處叫自取滅亡,但這些都沒了,人和其他生靈還有什麽區別。
    她旁邊就有個例子,若是羽薑跟俞昭一樣,銀羽醉夢闕的事早就解決了——解決的不是問題,就是有問題的人。
    本來想說出口,最近和俞昭關係緩和不少,安折夕默默咽下了。
    俞昭眼尖,“還以為你想攻擊我。”
    “沒被攻擊難受?想挨罵可以直說。”
    “沒有,就是覺得你有點雙標。”若是他麵臨同樣的問題,別說給意見,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
    “造謠是不對的。”
    俞昭假笑,“俞族出了這樣的問題,你隻會作壁上觀恨不得添上兩把火。”
    不知道她哪來的敵意,放在之前,她絕對會這麽做。
    “空口無憑,給沒發生的事情揣測結果就是造謠,看來俞族雖然有錢,請的教書先生也不怎麽樣。”
    俞昭微笑。
    別人有教書先生,他還真沒有,需要的那段時間他每日隻想著活命,後來活下來了也沒人敢管他了。
    精致小巧的白玉棋子在他手指間旋轉,安折夕才發現上麵有一些刻痕,像是符文,也可能是磨損。
    安折夕剛要收回視線,白玉棋子已經被遞了過來。
    “我自己做的,是不是還不錯?”
    身後,傳來某個俞族弟子倒吸冷氣的聲音。
    俞昭回頭,冷聲,“舌頭控製不住可以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