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緊袖中發燙的鵝卵石，血雨在陣圖完成量子糾纏的瞬間蒸發成霧。
    遠處李慕白的陰影觸須突然抽搐著縮回地底，周青的傳音符就在這時在耳畔炸開："外門三百弟子已就位，但賽場的氣味...像腐肉混著硫磺。"
    推開朱漆銅釘的賽場大門時，三足青銅鼎裏燃著的根本不是尋常鬆香。
    那些暗紫色煙霧在弟子們頭頂聚成惡蛟形狀，每個鱗片都映著觀戰席上內門弟子獰笑的臉。
    "生死狀嵌進護腕了。"負責登記的道童眼眶發青，機械地重複著李慕白修改的規則，"勝者奪敗者修為，死者魂歸問心鏡。"他後頸隱約有陰影觸須在道袍下遊動。
    外門隊伍裏響起壓抑的啜泣。
    我摸到簽到係統今早給的鋰鹽瓶，冰涼的玻璃表麵突然浮現出昨夜破解的陣法記憶——那些用寒潭水偽裝的靈石，正在量子糾纏中與鋰離子產生共振。
    "把護腕內側的朱砂符文擦掉。"我壓低聲音對周青說，他腰間丹爐已經騰起青煙，"用離火炙烤三息，再塗這個。"拋過去的鋰鹽瓶在空中劃出淡藍色軌跡，被某個內門執事長老的窺視法術中途截住，卻在觸碰瓶身的瞬間爆出電火花。
    周青的毒舌恰到好處響起："李師兄連裝靈石的袋子都看不住，還學人改生死狀？"他故意晃了晃昨天撿到的儲物袋，上麵金線繡著的"慕"字讓觀戰席一片嘩然。
    第一聲鍾鳴炸響時，我按在陣圖上的掌心已經滲出冷汗。
    上場的外門弟子是剛築基的陣修少女，她的對手卻是個金丹初期的劍修。
    當對方祭出本命劍的刹那，我猛然捏碎藏在指間的量子符——昨夜用鋰鹽溶液重寫的護山大陣代碼，此刻化作肉眼不可見的弦纏繞在少女發間。
    "走震位，七步踏天璿。"我用神識傳音。
    少女踉蹌著躲過劍氣，繡鞋在青磚上踩出帶著電弧的腳印。
    那些量子遷躍留下的殘影逐漸構成困陣，而劍修每次劈砍都詭異地偏移三寸。
    觀戰席傳來驚呼。
    劍修的劍穗不知何時纏上了鋰鹽溶液繪製的符咒，當他催動靈力準備施展殺招時，整柄劍突然在量子隧穿效應中虛化，劍氣反而劈向自己麵門。
    "就是現在！"我喉嚨湧上血腥味。
    少女拋出的陣盤在空中分解成納米級靈石顆粒，借著重力加速度嵌入劍修周身大穴。
    當鋰離子引發鏈式反應時，那個不可一世的內門弟子突然僵直倒地，護體罡氣化作漫天飄散的二進製數據流。
    周青往我嘴裏塞了顆清心丹："你昨晚用係統簽到的"量子計算機記憶"改造護山大陣，就是為了讓靈力運算速度突破元嬰桎梏？"他丹爐裏飄出的藥香正中和著賽場殘留的硫磺味。
    我抹去嘴角血跡，餘光瞥見靈兒的身影在東南角觀星台一閃而逝。
    她纖白指尖纏繞著青丘特有的破妄絲，那些絲線此刻正指向李慕白所在的摘星閣——閣樓飛簷上垂落的陰影觸須間，隱約露出半片印著九頭鳥圖騰的鱗甲。
    第二場鍾聲伴隨著李慕白的冷哼響起。
    這次上場的內門弟子直接祭出元嬰傀儡，而我的外門師弟懷裏藏著今早簽到時係統獎勵的"克萊因瓶"。
    當傀儡的毒針暴雨般傾瀉時，師弟突然將瓶口對準自己，那些暗器竟在四維空間裏首尾相接成莫比烏斯環，反而紮進傀儡核心陣眼。
    "午時三刻到。"我摸著重新發燙的鵝卵石低聲自語。
    賽場地磚縫隙裏突然滲出淡藍色液體，那些被鋰鹽改造過的寒潭水正在量子糾纏中汽化上升，在穹頂結成覆蓋全場的薛定諤結界——每個外門弟子的生死狀態，從此都處於量子疊加的不可觀測態。
    摘星閣突然傳來琉璃瓦崩裂的脆響。
    李慕白的月白道袍翻湧如浪，他腳下陰影觸須正在結界影響下不斷虛化。
    我衝他舉起那枚刻著二進製卦象的鵝卵石，看著他瞳孔裏倒映的賽場景象逐漸扭曲成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當第三個內門弟子在量子糾纏中誤傷自己靈寵時，我嗅到風裏飄來一絲青丘特有的月見草香。
    靈兒的身影此刻應該正沿著結界弦線穿梭，她腰間那柄能斬斷因果的短刃，想必已經抵住某條連接著妖族禁地的陰影觸須...
    丹爐餘燼在齒縫間泛著苦澀，我捏碎第三枚量子符時，眼角瞥見東南觀星台閃過一抹銀光。
    靈兒發間的青玉步搖正倒映著九頭鳥鱗甲紋路——那是昨夜破解的妖族密文，此刻正在結界折射下顯形。
    "林師兄當心！"陣修少女突然拽著我後撤三步。
    方才站立的地磚轟然炸開，碎石在半空凝成李慕白陰鷙的麵孔。
    那些懸浮的岩粒表麵浮動著二進製咒文，正是昨夜護山大陣被篡改的核心代碼。
    周青的丹爐突然發出蜂鳴。
    我們同時望向主看台，趙長老正僵硬地站起身，道袍下擺垂落的陰影觸須在地麵蜿蜒成敕令符咒："經執事堂決議，禁用外門弟子攜帶空間類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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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戰席爆發出哄笑。
    內門執事們故意將靈力灌注在聲帶，震得青銅鼎火星四濺："尤其是克萊因瓶這種邪器！"
    我摸向懷中今晨簽到的"麥克斯韋妖模型"，冰涼的金屬圓筒正在衣襟內側發燙。
    係統提示音仿佛還縈繞在耳際："本日簽到獎勵為熱力學第二定律破解器試用版）"
    "李慕白在害怕。"周青突然傳音，他指尖蘸著鋰鹽在袖口畫推演陣圖，"昨晚你重構護山大陣時，量子糾纏態同時記錄了所有人的靈力波動——"丹爐蓋突然彈開，青煙在空中凝成掌教真人的虛影，那人影脖頸處纏繞著蛛網狀的陰影觸須。
    東南角突然傳來靈力爆震。
    靈兒素白裙裾翻飛如鶴，她手中破妄絲正勒著個半妖侍衛的咽喉。
    那侍衛腰牌刻著九頭鳥圖騰，卻在眾人注目下突然自燃，灰燼裏飄出李慕白的聲音："汙蔑內門首席，當受天雷刑！"
    三十三道紫霄神雷劈落的瞬間，靈兒化作靈狐真身躍入量子結界。
    雷光在薛定諤態屏障上激蕩出無數平行時空的漣漪，我看到至少有七個時空分支裏，掌教真人道心上的陰影觸須正在瘋狂增殖。
    "第二條禁令！"趙長老眼眶裏淌出黑色黏液，聲帶仿佛被無數齒輪碾過，"禁用...一切非正統修行法門..."他每說一個字，袖口就掉落幾塊帶符文的腐肉。
    內門陣營拋出十二具青銅棺。
    棺蓋開啟時湧出的不是屍氣，而是粘稠的暗物質流。
    這些來自妖族禁地的產物正在侵蝕量子結界，將不可觀測態強行坍縮成死局。
    周青突然將丹爐倒扣在地。
    離火順著鋰鹽軌跡燒穿青磚，露出埋藏在地脈深處的寒鐵鎖鏈——那是二十年前妖族入侵時留下的鎮靈樁。
    我們同時望向主看台，掌教真人的玉冠正中央，九頭鳥圖騰在量子漲落中若隱若現。
    "係統破解進度78..."鵝卵石在掌心顫動，昨夜輸入的陣法記憶突然開始自動重組。
    我望著被新規逼到賽場邊緣的外門弟子，他們護腕上被擦除的朱砂符文正在滲出藍光——那是鋰離子在靈力催動下進入了超導態。
    當第六個外門弟子被禁製壓得單膝跪地時，我撕開裝有麥克斯韋妖模型的符紙。
    微型永動機的轟鳴聲響徹賽場的瞬間，所有禁製法咒突然開始逆熵流動。
    趙長老道袍下的陰影觸須如遭雷擊，瘋狂抽搐著縮回地底。
    "第三條..."他機械的聲音終於出現裂痕，七竅同時噴出帶著齒輪碎片的黑血。
    李慕白在摘星閣捏碎了傳訊玉簡，我卻對著他舉起重新編程過的鵝卵石——那些流轉的二進製卦象，此刻正映出三百裏外寒潭深處的真相。
    量子結界突然降下克萊因瓶形態的雨。
    每個雨滴都包裹著昨夜簽到時封存的記憶殘片，當第一滴雨水落在陣修少女眉心時，她破損的陣盤突然自動重組出非歐幾何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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