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血咒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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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感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骼,我整個人在黑暗裏打著旋兒往下墜。
喉嚨裏泛著鐵鏽味,是剛才咬碎了舌尖——可疼意才剛竄上來,又被更劇烈的識海灼痛壓了下去。
那些黑色代碼在腦仁裏翻湧,像有人拿燒紅的鐵釺子攪和我的魂魄,每根神經都在尖叫。
"叮——"
係統提示音突然清晰起來,這次不帶金屬刮擦的刺響,倒像浸了冰水的玉珠落盤。
我勉強睜大眼睛,就見識海深處那團糾纏的代碼"唰"地展開,凝成張殘缺的地圖。
邊緣像被野獸啃過似的參差不齊,正中央卻亮著團幽藍的光,映出一行浮字:"幽冥秘境坐標已激活"。
"檢測到幽冥血咒記憶碎片,是否同步?"係統音比往常慢了半拍,尾音帶著點電流雜音,"警告:同步可能觸發因果回溯,當前境界存在魂體崩解風險。"
我攥緊袖口,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上回係統這麽鄭重還是在我渡化神劫時——當時它說"此劫有三成隕落可能",結果我被雷劈得隻剩半口氣。
可現在...
"阿寒!"
沙啞的嘶吼突然炸響。
我猛地抬頭,就見十步外的李慕白正單膝跪地。
他那件月白道袍被撕成碎片,露出精瘦的脊背,原本纏繞在他腰間的幽冥鎖鏈"哢嚓"崩成齏粉,黑霧從他後頸的傷口裏翻湧而出,在他頭頂凝成團扭曲的影子。
他的右手正掐著破妄訣,可指尖卻滲出詭異的紫血。
那些血珠沾在法訣手勢上,竟腐蝕出滋滋的青煙。
他仰起臉時,我看見他眼白全成了墨色,額角青筋暴起如小蛇:"為什麽...為什麽我記不起十歲前的事?"他突然抓住自己的頭發,指縫裏滲出血來,"我明明該是青雲宗嫡傳!
我明明該..."
"住口!"我衝過去要扶他,卻在觸到他肩膀的瞬間被彈開。
黑霧裹著冰碴子刺進我掌心,疼得我倒抽冷氣。
這不是普通的幽冥之氣——我在化神期時曾進過極北冥淵,那裏的黑霧是腐臭的,可李慕白身上的,帶著股甜膩的血腥氣,像...像被封印了千年的血祭。
"林寒!"
周青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我轉頭,就見他半蹲著,左手攥著滴血的指尖。
他的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金紅色,眼尾有暗紋如火焰蔓延,那是他上次覺醒幽冥血脈時才會出現的征兆。
沙地上,他用鮮血畫出的符文正在發光,那些紋路我從未見過,既不像青雲宗的鎮山訣,也不像萬劍閣的誅魔印。
"你看!"他的聲音發顫,卻帶著種奇異的篤定,"這是幽冥族的禁製符文。
我小時候在藥廬翻古籍,見過殘頁上的拓印——"他突然頓住,盯著自己畫出的血陣,喉結動了動,"不對,古籍裏的符文是死的,可這個...它在呼吸。"
我蹲下來,指尖輕輕拂過沙地。
血陣的紋路竟順著我的指尖往上爬,在我手背烙下道淡紅印記。
識海裏的幽冥地圖突然發燙,剛才那行"幽冥秘境坐標已激活"的字開始扭曲,變成更古老的篆體:"血咒之源,在劫難逃"。
"同步。"我咬著牙對係統說。
係統音突然卡了殼,像老式收音機被人猛地扭了頻道:"確...確認同步?
當前因果線..."
"同步!"我打斷它。
李慕白還在那邊嘶吼,他的元神輪廓正在崩解,黑霧裏隱約能看見道裂痕,像是什麽東西要從他身體裏掙出來。
周青的血陣越轉越快,他的金紅瞳孔裏倒映著我從未見過的畫麵——我好像看見九歲的李慕白,被玄色鎖鏈貫穿胸口,跪在滿地碎玉的庭院裏;又好像看見個穿青衫的老者,背對著我,手裏攥著串滴血的念珠...
"警告!
記憶碎片存在篡改痕跡——"係統音突然拔高,"檢測到外來意識侵入!"
我的識海"轟"地炸開。
那些剛浮現的畫麵被攪成碎片,最後定格在片血色裏。
我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混著周青的低呼、李慕白的嘶吼,還有個極輕極輕的聲音,像風吹過碎玉:"小阿白,你看,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下章提示:林寒手背的血印開始發燙,周青的金紅瞳孔突然轉為漆黑,而李慕白的元神裂痕裏,竟爬出半截纏著鎖鏈的青灰色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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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劇痛稍緩時,我正攥著自己發抖的右手——手背那道淡紅血印不知何時變成了青紫色,像條活物般順著血管往小臂爬。
記憶碎片裏的畫麵還在眼前閃回:九歲的李慕白跪在碎玉上,玄色鎖鏈穿透他單薄的胸膛,血珠順著鎖鏈滴在青磚縫裏,像串暗紅的珍珠;穿青衫的老者背對著我,袖口繡著青雲宗特有的雲紋,他手裏的黑色晶石泛著幽光,正抵在李慕白天靈蓋上。
最後那團血色裏浮起的幽冥圖騰,我在極北冥淵的斷牆上見過——是幽冥族用來鎮壓血脈的封印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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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鎖鏈崩裂聲像炸在耳邊的雷。
我猛地抬頭,就見十步外的李慕白直挺挺跪起,後背的黑霧凝成實質的鎖鏈形狀,正順著他脊椎往天靈蓋鑽。
他周身浮起的血色符文不再是靜態,而是像活了般蠕動,每道紋路都滲著紫血,在他皮膚上烙出焦黑的痕跡。
"有東西在撕扯我的神識..."他的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原本清亮的嗓音裂成了碎片,"林寒,我能聽見...聽見有人在笑,說我是...是養了十年的血蠱..."
話音未落,他突然暴起。
我瞳孔驟縮。
這哪是修士的騰挪,分明是野獸的撲擊——他整個人弓成蝦米狀,腳尖在沙地上犁出兩道深溝,右手凝成爪型,指尖的紫血滴在地上,"滋啦"腐蝕出青煙。
目標不是我,是半蹲著的周青。
"周!"我喊到一半就噎在喉嚨裏。
周青反應極快,他原本攥著血陣的左手突然甩出三把淬毒的銀針——那是他新煉的"九死追魂釘",可銀針剛觸到李慕白的黑霧,就像被吞進了泥沼,連響聲都沒發出。
"青兒!"我咬牙掐訣,混沌代碼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這是係統上個月簽到送的"太初屏障",說是能抵禦化神期以下的攻擊。
可當李慕白的爪風刮到屏障上時,我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脆響——他的指甲縫裏滲出的黑霧正啃噬屏障邊緣,代碼組成的光膜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檢測到弑神者血脈覺醒,是否啟動幽冥秘境傳送?"係統音突然變得刺耳,像有人在耳膜上敲釘子,"當前宿主境界可承受72傳送風險,周青存活概率41,李慕白..."
"閉嘴!"我額角青筋直跳。
傳送意味著要拋下李慕白——可那團在他識海裏撕扯的東西,分明和記憶碎片裏的玄色鎖鏈同出一源。
他剛才說"養了十年的血蠱",難道當年那個青衫老者...
"阿寒!"周青的喊叫聲讓我回神。
他不知何時滾到了沙坑邊緣,後腰抵著塊焦黑的碎石,金紅色瞳孔裏映著李慕白逼近的影子。
李慕白的喉結鼓脹變形,發出非人的低嚎,後頸的傷口裂開更大的口子,黑霧裏竟爬出半截青灰色手腕,手腕上纏著和記憶中一樣的玄色鎖鏈。
"豎...豎瞳?"周青的聲音發顫。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李慕白的眼睛完全變了樣——眼白褪成死灰,瞳孔縮成細豎線,像極了幽冥淵底那些吃人心魄的血蛭。
他的指甲瘋長三寸,泛著幽藍的光,每揮一次爪,空氣裏就多幾分甜膩的血腥氣。
"係統!"我咬著舌尖保持清醒,"傳送範圍能不能覆蓋三個人?"
"當前能量值不足。"係統音冷得像冰碴,"若強行傳送,宿主魂體崩解概率提升至67。"
李慕白的爪風已經掃到周青的衣襟。
我看見周青後腰的碎石被掀飛,他的道袍撕開道口子,露出腰間那枚我送他的"避毒玉"——玉墜上的紋路正在融化,顯然中了極陰之毒。
"去你媽的概率!"我吼了一嗓子,右手按在屏障上。
手背的青紫色血印突然灼痛,那些記憶碎片裏的畫麵又湧上來:玄真子!
那個青衫老者的背影,我在青雲宗藏經閣的曆代長老畫像裏見過——他是百年前失蹤的大長老玄真子,擅長用禁術煉魂!
"傳送!"我咬碎後槽牙。
係統的蜂鳴聲炸響的瞬間,我看見李慕白豎瞳裏閃過驚恐。
他突然頓住,爪尖離周青咽喉隻剩寸許,喉間發出幼犬般的嗚咽:"寒...寒哥?"
可那聲音隻持續了半秒。
黑霧裏的青灰色手腕猛地一拽,李慕白的瞳孔重新縮成豎線,他仰起頭發出尖嘯,那聲音像刀子般割著我的耳膜。
我看見他後頸的傷口裏,浮出半張青灰色的臉——是個女人,眼尾點著朱砂,嘴角咧到耳根,正衝我露出尖牙。
"轟——"
傳送光芒籠罩的刹那,我瞥見沙地邊緣的碎石堆裏,垂著半截銀色絲線。
絲線末端沾著點金粉,在陽光下閃了閃——那是幽姬常用的傀儡線。
她總說"牽線木偶才不會背叛",可此刻這線...
意識陷入黑暗前,最後一個念頭是:玄真子、幽冥血咒、弑神者血脈,還有那半截傀儡線——這場局,怕不是從李慕白十歲前就開始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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