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弑神血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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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掌心還殘留著周青指尖最後那絲溫度,像被雪水浸過的碎冰。
地底傳來的轟鳴突然拔高,像有千萬把玄鐵劍在同時震顫,震得我耳膜發疼。
"弑神血脈的真正繼承者——"
幽姬的殘魂是從周青晶化的後頸處撕開的。
她原本隻是團淡青色的霧氣,此刻卻凝出半張人臉,左眼是空洞的黑洞,右眼泛著血玉般的光,指甲深深摳進周青鎖骨處的晶化紋路裏,"必須吞噬雙生羈絆!"
我看見金色鎖鏈從她體內竄出來,和周青心口那道若隱若現的鎖鏈一模一樣——那是三年前在忘川河畔,他替我擋下鬼修偷襲時,被幽冥咒反噬留下的印記。
當時他說"不過是道疤",現在卻像活過來的靈蛇,正順著他晶化的皮膚往上爬。
"不!"我撲過去要拽開幽姬的手,可指尖剛碰到那團霧氣,就像戳進滾油裏,燙得我立刻縮回手。
周青的身體在發光,晶化的部分泛著幽藍,未晶化的皮膚卻透出金紅,兩種顏色在他胸口糾纏,像團燒錯了火候的丹火。
血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
頭頂的血色雲靄裂開縫隙,露出流動的金色代碼,像倒懸的星河。
幽姬的聲音被扯得支離破碎:"三重獻祭——弑父者、弑師者、弑..."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殘留的亂碼突然在意識裏炸開,浮現出半幅畫麵:雲無月站在青雲宗演武場,眉心有團暗紅印記一閃而逝。
那是楚無涯的傀儡印!
三個月前他被我斬了元神,我以為印記早該消散,原來他竟把後手種在了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哥。"
周青的聲音穿透所有噪音,清冽得像山澗冰泉。
他的晶化紋路已經爬滿右半邊身體,左半邊卻開始透明,能看見金色的元神在皮膚下流動,像條被剝了鱗的魚。
他的瞳孔裏突然亮起兩點幽藍,和玄真子那麵幽冥鏡裏的晶石印記一模一樣——原來玄真子早把秘密種在了他身體裏。
"以幽冥血脈為引,以傀儡核心為祭。"他抬起左手,晶化的指尖按在我心口,"這樣...就能破了玄真子的局。"
我抓住他的手腕,能摸到晶化皮膚下跳動的元神,燙得驚人。"你瘋了?
吞噬雙生羈絆會要了你的命!"
"可你沒發現嗎?"他笑起來,左臉還殘留著少年時的清俊,右臉卻成了透明的水晶,"從你在雜役房撿回那個餓暈的小叫花子開始,我們就不是兩個人了。"
地底傳來更劇烈的震動,我踉蹌著撞在血獄核心的石壁上,手背被劃開道口子,鮮血滴在周青腳邊,立刻被金色代碼吞噬。
遠處傳來李慕白的斷喝:"林寒!
退開!"但他的聲音像被蒙了層紗,越來越遠。
周青的元神突然化作金色洪流,裹著我往血獄核心最深處衝去。
我看見幽姬的殘魂被這股力量撕成碎片,看見幽冥老祖的黑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臉上的狂喜變成驚恐,指尖掐出了血:"不!
這不是我要的——"
"閉嘴。"周青的聲音裏帶著不屬於他的威嚴,像有另一個靈魂在借他的口說話。
他的右手突然按在我眉心的紅痣上,那是我爹留下的印記,此刻正燙得灼人,"哥,看著我。"
金色代碼流在我們周圍形成漩渦,我聽見無數聲音在耳邊炸響:有我和周青在煉丹房偷練火候時的竊笑,有他替我擋下長老鞭罰時的悶哼,有他在我渡劫時捏碎傳訊玉符說"我在"的篤定...這些記憶像被投入熔爐的金箔,融成滾燙的液體,順著我們相觸的指尖往彼此身體裏鑽。
"雙生終將..."
之前那兩團元神虛影的話突然在我腦海裏清晰起來。
周青的元神洪流裹著我的意識往更高處衝,我看見血獄核心最深處懸浮著塊黑色晶石,上麵刻滿我從未見過的符文——那是玄真子設下的局眼,也是弑神血脈的終局。
"林寒!"
李慕白的劍鳴聲穿透金色漩渦,我轉頭的瞬間,看見無生老君的拂塵青芒已經刺破血霧,離我們隻剩十丈。
周青的身體在我懷裏變得越來越輕,晶化的右半邊開始崩解,像被風吹散的星塵。
"抓住我。"他說的還是那句話,可這次,我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我們交握的手,從他身體裏流進了我的血脈。
那是比混沌代碼更古老的力量,帶著鐵鏽味的腥甜,在我經脈裏橫衝直撞,把所有阻礙都碾成齏粉。
血獄空間的坍縮突然加速,金色代碼流像暴雨般砸下來。
我看見幽冥老祖的黑袍邊緣開始泛起幽光,那些原本垂落的絲線,正緩緩蜷曲成鎖鏈的形狀...
我指尖的溫度正隨著周青晶化的皮膚一起流失。
他右半邊身體已經碎成星塵,左半邊透明的皮膚下,金色元神像將熄的燭火,明明滅滅。
"噗——"
幽冥老祖的嘶吼撞破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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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袍突然炸開,萬千鎖鏈從布料裏鑽出來,每根鎖鏈都纏著幽藍色的火焰,鏈身刻滿我在玄真子手劄裏見過的弑神符文。
那些鎖鏈嘶嘶吐信,瞬間纏住血獄核心的石壁,將整座空間扯得哢哢作響。
老祖的臉在鎖鏈後扭曲變形,原本蒼老的麵皮像被剝了層皮,露出下麵青灰色的鱗片:"小崽子們還沒明白?
這血獄的終極試煉——"他裂開嘴,露出滿口利齒,"是讓觀測者的分身吞噬弑神血脈!
而我,本就是初代觀測者在幽冥族埋了三千年的種子!"
觀測者?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三個月前係統亂碼裏的雲無月、玄真子的傀儡印、周青後頸的晶化紋路——原來所有線頭都纏在這雙眼睛上。
周青的手指突然收緊,他透明的左手按在我丹田,元神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哥,他說的觀測者...是當年篡改天道的那群人。"他的聲音越來越虛,"他們把自己的殘魂封在各個維度,用血脈和契約當提線。
而我們...是被選中的解局人。"
鎖鏈已經纏上我的腳踝。
我反手掐住鎖鏈,皮膚立刻被灼出焦痕。
那鎖鏈裏竟流淌著和周青元神一樣的金色代碼,隻不過更渾濁,像摻了血的泥漿。
幽冥老祖的笑聲震得血獄空間顫動:"等我吞了你們的血脈,就能喚醒所有維度的觀測者殘魂!
到時候——"
"住口!"我吼出聲,喉間腥甜。
周青的元神突然暴起,裹著我撞開纏上來的鎖鏈。
他透明的右肩徹底崩解,露出裏麵嵌著的黑色晶石——那是玄真子當年塞給他的傀儡核心,此刻正泛著和血獄核心一樣的幽光。"哥,抓住弑神劍訣。"他的唇形動了動,聲音被鎖鏈的尖嘯吞沒。
我這才發現,他左手不知何時已按在我後腰的劍鞘上,那裏正發燙,像有活物要破鞘而出。
弑神劍?
我渾身一震。
那是我在極北冰原簽到獲得的殘兵,劍鞘上的鏽跡裏刻著"弑神"二字,三年來從未認主。
此刻劍鞘突然裂開,鏽屑簌簌掉落,露出裏麵青灰色的劍身,劍脊上的弑神符文正隨著周青的心跳明滅。
我握住劍柄的瞬間,混沌代碼突然從劍身上湧出來,在我眼前凝成血字:"是否以自身為容器,封印所有維度的觀測者殘魂?
此選擇不可逆,代價為——"
"林寒!快看雙生鏡!"
李慕白的嘶吼像驚雷劈開混沌。
我轉頭的刹那,瞥見血獄邊緣懸浮的雙生鏡突然泛起漣漪。
那麵鏡子是我和周青用本命精血祭煉的,此刻鏡麵裏映出的不是我們的影子,而是一片扭曲的光海。
但更讓我心悸的是,鏡子邊緣正滲出黑色霧氣,像有什麽東西要從鏡中爬出來。
"轟——"
血獄核心突然裂開。
我腳下的地麵塌陷成深淵,露出下麵重疊的景象:一層是青雲宗的山門,晨鍾正撞碎薄霧;另一層是幽冥族的祖地,血色祭壇上插著和弑神劍同款的殘兵。
兩種景象像被揉皺的帛書,重疊處滲出金色代碼,係統提示音從更高處傳來,帶著機械的回響:"弑神者終局——你選擇成為新觀測者,還是..."
提示音戛然而止。
周青的元神突然劇烈震顫,他透明的左手按在我心口,最後那點溫度像要燒穿我的肋骨:"哥,選...別讓他們..."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化作金色流螢,鑽進了弑神劍的劍脊。
我握劍的手在抖,能清晰感覺到劍身上多了道溫熱的印記,像他從前在煉丹房替我試丹火時,掌心那層薄繭。
幽冥老祖的鎖鏈纏上了我的脖子。
他的鱗片下滲出黑血,嘶吼聲裏帶著哭腔:"不可能!
我才是...啊——"弑神劍突然嗡鳴,青灰色劍光劈開鎖鏈,順帶劃開了他的胸膛。
我看見他心髒位置嵌著塊黑色晶石,和周青體內的傀儡核心一模一樣,上麵流轉的代碼正是"觀測者"三個大字。
"咳..."我踉蹌著栽進血獄裂縫,弑神劍在掌心發燙。
雙生鏡的漣漪突然擴大,鏡麵裏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一個是我記憶裏的父親,他穿著青衫,正把繈褓中的我塞進雜役房的柴火堆;另一個是玄真子,他撫著白須,指尖點在父親眉心的紅痣上,和我此刻發燙的紅痣一模一樣。
血獄空間徹底坍縮的前一秒,我聽見係統提示音的尾音:"...還是,讓雙生羈絆..."
黑暗吞噬視野前,最後映進瞳孔的,是雙生鏡裏那兩個重疊的身影,他們的指尖,正同時指向我眉心的紅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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