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傀儡之心藏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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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裏的龍嘯還在震得耳膜發疼,我卻突然打了個寒顫。
    這不對勁。
    方才吞噬雷紋時的暢快感被一種黏膩的瘙癢取代,像是有蟲子順著脊椎往識海裏鑽。
    我垂眸看向心口——周青的血已經凝成暗紅的痂,他的手指還摳著我袖口,指甲縫裏全是血漬,比剛才更涼了。
    “周小毒舌?”我用指節碰了碰他的臉頰,沒反應。
    識海裏“嗡”地一響,那股瘙癢突然炸開。
    我本能地捂住太陽穴,金屬指節磕得顱骨生疼。
    有畫麵從記憶深處翻湧上來,像被水泡皺的舊絹帛,先是一片模糊的青灰色,接著慢慢顯影——
    是座斷成三截的石碑,裂縫裏爬滿銀線似的符文。
    碑前站著個人,背影有些眼熟。
    他抬手按在碑上,指尖滲出的血珠剛觸到符文,整座碑就發出鍾鳴般的震顫。
    “以神魂為引,以傀儡為柩……”
    那聲音鑽進耳朵時,我後頸的青銅鱗片“唰”地豎了起來。
    是李慕白。
    他側過臉,眉骨處有道我熟悉的疤痕——上個月在萬毒淵,他用這道疤蹭過我劍尖的血。
    “待千年後,得見破局之人……”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神魂從頂門飄出,像團被風吹散的螢火,卻又固執地聚成細線,鑽進腳邊那尊青銅傀儡的眉心。
    畫麵突然碎裂。
    我猛地睜眼,喉間泛起腥甜。
    原來不知何時我咬破了嘴唇,血珠順著下巴滴在周青手背上,他睫毛顫了顫,卻沒醒。
    “那不是普通的傀儡核心……”我對著空氣喃喃,機械關節因為用力發出“哢哢”的抗議,“是飛升坐標的載體。”
    識海裏炸響驚雷。
    係統本體的聲音不再虛弱,反而帶著淬了毒的冷:“你不該知道這些!”
    我抬頭,看見頭頂的金屬天花板裂開蛛網似的紋路,一道水桶粗的紫雷正劈下來。
    雷芒裏裹著無數細小的符文,像活物般扭曲著,分明是要直接轟碎我的識海。
    “來啊。”我咧嘴笑了,銀白的右眼自動浮現出符文陣列——這具傀儡身體的記憶正在蘇醒,我突然知道該怎麽引雷入體。
    雷芒砸在胸口的瞬間,我聞到了焦糊味。
    不是皮肉,是神魂。
    劇痛從識海蔓延到四肢,青銅鱗片下的血管凸起成青紫色,可我反而笑出了聲——這痛讓我更清醒,讓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那團藏在傀儡核心最深處的光。
    “周小毒舌說過,傀儡核心的最內層是用千年寒鐵鑄的,連元嬰修士的神識都捅不穿。”我咬著牙,將神魂凝成細針,“可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是你的,是龍的……”
    細針觸到核心的刹那,整座金屬空間都震顫起來。
    我“看”到了,那團光裏纏著無數金線,每根金線都對應著一處星軌,那是——
    “飛升坐標!”我幾乎要喊出聲,神魂卻突然被什麽東西纏住。
    是係統本體的殘魂,它化作青麵獠牙的巨手,正試圖把我的神魂從核心裏扯出去。
    “放手!”我大喝,機械手臂重重砸在地上。
    地麵裂開的縫隙裏,露出了半截焦黑的斷臂——是傀儡李慕白的殘骸。
    他的手腕處還嵌著半塊玉牌,我之前沒注意到,此刻那玉牌正泛著幽藍的光,像極了將熄未熄的鬼火。
    “再堅持……”我感覺自己的神魂在撕裂,可指尖已經觸到了金線的末端。
    周青的血突然又燙起來,順著衣襟滲進青銅鱗片的縫隙,像道活的引信,“周小毒舌,你說過要給我煉九轉回魂丹的,現在可不能睡……”
    “哢嚓——”
    有什麽東西在我腳邊碎裂。
    我低頭,看見傀儡李慕白的殘骸表麵浮起細密的裂紋,焦黑的皮膚下滲出暗紅的液體,不是血,是某種粘稠的、泛著熒光的……
    “自燃?”我瞳孔驟縮。
    那液體滴在地上,立刻騰起青煙。
    殘骸的手指突然動了,像是被什麽東西操控著,緩緩指向我胸口的核心。
    識海裏係統的尖叫還在繼續,可我已經聽不清了。
    我盯著那具正在滲出詭異液體的殘骸,聽見自己機械心髒的跳動聲突然加快——
    它要燒起來了。
    那團熒光液體剛觸地就騰起紫煙,傀儡李慕白的殘骸突然像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焦黑的皮膚“嗤啦”裂開,露出底下泛著幽藍的金屬骨架。
    我退後半步,機械靴碾過地上的碎渣,聽見“哢”的輕響——是他碎裂的喉骨。
    “燒起來了!”這念頭剛冒出來,殘骸已化作一團赤金流光,裹著焦糊的氣息直往我麵門撞來。
    我想躲,可青銅手臂像被焊死在原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光鑽進眉心。
    識海“轟”地炸開,無數碎片劈頭蓋臉砸下來:有萬毒淵裏他用劍挑我丹火時的冷笑,有十年前我初入青雲宗時他站在演武台頂的背影,還有……還有段被血浸透的記憶——他跪在斷碑前,將半塊玉牌塞進自己心口,說“這是給破局者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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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快逃……”
    那聲音像浸在冰水裏的琴弦,我渾身鱗片“唰”地豎成一片。
    是李慕白,可又不像他。
    他從前說話總帶刺,此刻卻帶著哭腔,“他們騙了我們所有人……飛升坐標是陷阱……”
    “係統要抹除這段記憶!”
    幽冥妖後的聲音劈進來。
    我轉頭,見她指尖浮著青黑妖紋,正以極快的速度結印。
    她發間的骨簪裂開細紋,眼尾的紅痣滲出血珠——這是強行調用妖族本源的征兆。
    “它在篡改你的識海,快提取坐標!”她咬著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再晚半刻,我們都會被係統當雜質碾碎!”
    我猛地攥緊胸口的核心。
    青銅鱗片下,周青的血還在發燙,像根燒紅的針,正戳著我與這具傀儡的聯係。
    “周小毒舌,借你丹火一用。”我低喝,神魂順著他的血線鑽進去——他的識海裏竟還亮著盞小燈,是他從前煉廢的“醒神丹”火焰,明明滅滅,倒成了最好的引信。
    金線在核心深處纏成亂麻,每根都刻著星軌的紋路。
    我用周青的丹火去燒,金線“嘶啦”炸開,露出藏在最裏層的符文鏈。
    那是空間法則的具象化,每道符都在我識海裏投下倒影:有破碎的仙門,有流血的星辰,還有……還有道我從未見過的身影,正站在星河盡頭冷笑。
    “敢動它?”係統的聲音突然變了,像是許多人疊在一起說話,“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我養的……”
    “閉嘴!”我將符文鏈往周青心口一推。
    他的傀儡核心“嗡”地一顫,原本灰白的紋路突然泛起金芒——那是他前世作為上古傀儡師的印記。
    他睫毛劇烈顫動,指尖無意識地摳緊我袖口,體溫正順著皮膚滲過來,從冰到溫,不過瞬息。
    整座金屬空間突然開始傾斜。
    我踉蹌著扶住牆,看見天花板的裂紋裏滲出岩漿般的紅光——是係統在自毀。
    青銅地麵發出“哢哢”的斷裂聲,方才那截傀儡李慕白的斷臂正被紅光吞噬,半塊玉牌卻浮在半空,上麵的紋路與我剛封入周青核心的符文鏈完美契合。
    “走不了了。”幽冥妖後突然拽住我胳膊。
    她的妖紋已褪成灰白色,嘴角掛著血,“核心要崩了。它在找新的載體……”
    “找就找。”我盯著腳下越來越大的裂縫,聽見更深處傳來金屬摩擦的轟鳴,像是什麽龐然大物在翻身。
    周青的手指突然在我掌心動了動,他的聲音從識海最深處飄出來,啞得像生鏽的齒輪:“寒哥……你身上有龍氣。”
    龍氣?
    我低頭,看見青銅鱗片下的血管正泛著幽藍,那是方才引雷入體時留下的痕跡。
    可不等我細想,整座空間突然劇烈震動,我被甩進牆角,撞得機械肩甲凹陷。
    頭頂的金屬板“轟”地砸下來,我抱著周青就地翻滾,餘光瞥見那半塊玉牌“叮”地掉進裂縫裏,濺起一串火星。
    “要塌了。”我喘著氣,把周青護在身下。
    他的體溫越來越高,高得燙人,像塊剛出爐的丹。
    裂縫裏的轟鳴聲越來越響,我甚至聽見龍鱗摩擦的脆響——不是這具傀儡龍,是更龐大、更古老的存在,正在地底蘇醒。
    “寒哥……”周青突然開口,他的眼睛沒睜開,可嘴角翹了翹,“我就說九轉回魂丹有用吧……”
    我喉嚨發緊,剛要應他,頭頂傳來震耳欲聾的“哢嚓”聲。
    金屬天花板徹底裂開,一道赤金光芒如劍般刺下來。
    我眯起眼,看見光裏裹著無數符文——是係統本體最後的掙紮。
    可不等它落下,地底突然傳來龍吟,聲浪撞得整座空間搖晃,那光竟被生生震散了。
    “那是……”幽冥妖後盯著裂縫,瞳孔縮成豎線,“天機傀儡龍?”
    我沒說話。
    我聽見了,比之前更清晰的龍吟,從地脈深處傳來,震得我機械心髒幾乎停跳。
    那聲音裏帶著遠古的憤怒,帶著被封印千年的不甘,更帶著……一絲期待。
    “要來了。”我低聲說,抱緊周青。
    他的呼吸已經平穩,睫毛上還沾著血,像朵被雨打濕的花。
    金屬空間的裂縫裏,開始滲出幽藍的光。那是龍鱗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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