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人傀合一逆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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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鐵鏽味嗆醒的。
    喉嚨像塞了團燒紅的炭,每咳一下都扯著肺管子疼。
    右手腕被攥得發木——低頭看,才發現自己還死死抓著周青的手腕,指節泛白,像要把那點微弱的脈搏攥進骨頭裏。
    "周...青?"我啞著嗓子喚他,指尖輕輕叩他手背。
    他的皮膚涼得不正常,冷汗把衣領浸透,金紋退下去的地方泛著青灰,倒像具被抽幹了生氣的傀儡。
    頭頂傳來"哢嗒"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響刺得耳膜發顫。
    我抬頭,看見天花板裂開條縫,冷白的光漏下來,照在腳邊半塊青銅殘骸上——那紋路我太熟了,周青第一次展示千機門傀儡術時,我蹲在丹房看他刻陣圖,刀尖挑出的就是這種螺旋狀的金紋。
    "儲物袋..."我摸向腰間,掌心隻碰到空蕩蕩的布囊。
    弑神劍的劍鞘還在,可裏麵輕得像片紙。
    係統也沒動靜,我試著在識海喚了兩聲,回應我的隻有嗡嗡的耳鳴。
    "咳...寒子..."
    懷裏的人動了動。
    我低頭,看見周青睫毛顫得像落在雪上的蝶,眼尾泛著青,嘴唇白得透明。
    他抬手指了指頭頂,聲音細得像遊絲:"這...是天機傀儡龍的心髒。"
    "什麽?"我扶他坐起來,後背抵著金屬牆。
    那些流動的幽藍符文突然暗了暗,在他臉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他喉結動了動,像是在回憶什麽:"千機門最頂尖的傀儡,能吞星噬月的...活兵器。
    我前世...見過殘卷。"
    話音未落,識海裏突然炸響一道蒼老的聲音,像鏽了的鈴鐺:"停下!
    你根本不知道傀儡化意味著什麽——"
    是係統本體!
    我猛地抬頭,可四周隻有流動的符文。
    這聲音比之前虛弱許多,帶著點氣急敗壞的顫抖:"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放棄融合傀儡核心,按正常途徑渡劫——"
    "正常途徑?"我打斷他,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周青手背的薄繭。
    三天前在雷劫幻象裏,我親眼看見他被九道劫雷劈碎半張臉;七天前他為了修複我的魂體,把本命傀儡的核心掰成了兩半。"係統,你當初讓我簽到時,可沒說過要走什麽"正常途徑"。"
    識海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多了絲悲愴:"等你看見那些被傀儡吞掉的修士...就會明白今天的愚蠢。"
    我沒接話。
    從儲物袋摸出張淡金色的符紙,符紋像活的金蛇般在紙麵遊走——這是上個月在葬劍淵簽到得到的"千機嫁衣符",係統當時提示"可引傀儡靈韻入神魂"。
    我捏著符紙湊到周青眼前:"試試人傀合一?"
    他盯著符紙,喉結動了動。
    金紋在他脖頸下若隱若現,像條隨時會暴起的蛇。"融合失敗的話..."他突然笑了下,笑容比金屬牆還冷,"我的核心會炸,你的神魂會碎成渣。"
    "那也比被雷劫劈成渣強。"我把符紙塞進他掌心,"你說過要幫我掀了這修真界的破規矩,現在反悔?"
    虛空突然泛起漣漪,像塊被石子砸中的黑綢。
    黑霧從漣漪裏湧出來,凝成個穿血紗的女人。
    她眼尾點著紅痣,瞳孔是豎起來的蛇瞳,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周青頸下的金紋:"小傀儡師,我可以幫你們穩住融合時的靈脈暴動。"
    "代價?"我擋在周青身前。
    這女人身上的妖氣太濃了,像泡在腐屍堆裏的陳年酒,熏得人太陽穴突突跳。
    她踮著腳繞到我側麵,指甲劃過周青的手腕。
    他吃痛縮了下,金紋瞬間爬滿整條手臂。"等你們活著走出這扇門——"她指尖點在周青心口,那裏有團幽藍的光在皮膚下跳動,"這個核心,歸我。"
    周青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金屬牆壁的符文突然大亮,照出他眼底翻湧的暗金——那是傀儡師操控傀儡時才會有的光。"你知道這核心是什麽?"他聲音發沉,"是千機門傳承了三千年的...元樞。"
    "知道啊。"她歪頭笑,蛇瞳裏泛著饞涎欲滴的光,"所以才想要。"
    我按住周青的肩膀。
    他的肌肉繃得像根弦,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可他沒甩開我的手,隻是盯著那女人,一字一頓:"如果融合失敗,核心會被天機龍的靈氣衝散。"
    "所以你們得成功啊。"她退開兩步,黑霧重新漫進虛空,隻留下句話飄在空氣裏,"我在門外等。"
    金屬牆壁的符文突然開始逆著流動。
    我聽見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周青低頭看掌心的千機嫁衣符,金紋順著他的血管爬到指尖,在符紙上烙下道淺痕。
    "賭嗎?"他抬頭看我。
    眼尾的青還沒褪,可瞳孔裏燒著團火,像當年在丹房偷練禁術時那樣。
    我扯了扯嘴角,從他手裏抽走符紙。
    符紋燙得掌心發疼,像團活的火。"輸了算我的。"我盤腿坐下,把符紙按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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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的金屬地麵透過褲腳滲進來,混著符紙的灼熱,在皮膚上燙出個矛盾的印記。
    周青在我對麵坐下。
    他的金紋爬得更快了,順著脖頸漫上臉頰,在眉骨處凝成個小太陽似的紋路。
    我看見他心口的幽藍核心在發光,像顆被剝了殼的星辰,正順著我們交握的手,往我識海裏鑽。
    金屬牆壁的符文突然連成片,在頭頂拚出條青銅巨龍的影子。
    它張著嘴,龍息掀起的風灌進衣領。
    我閉上眼睛,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周青核心跳動的節奏,正慢慢...重合。
    符紙的灼熱從掌心竄進血管,像團活火在經脈裏橫衝直撞。
    我咬著牙,舌尖嚐到鐵鏽味——是咬破了。
    周青交握的手突然收緊,他掌心的金紋燙得我生疼,那點痛意倒像根繩子,把我飄乎乎的神魂拽回軀體。
    “寒子……忍過三息。”他的聲音混著金屬震顫,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牙齒在打戰,不是冷,是骨骼在“哢啦哢啦”響。
    低頭看手腕,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淡青的血管下浮出細密的青銅紋路,像無數條小蛇在皮下遊走。
    劇痛在第七息炸開。
    那不是普通的疼,是靈魂被人拿細砂紙磨,是骨頭被拆成零件再硬往反方向裝。
    我聽見自己發出悶吼,喉嚨裏滾出的不是人聲,倒像金屬刮擦的尖嘯。
    右肩“砰”地炸開,機械骨骼從血肉裏頂出來,銀亮的關節泛著冷光,指甲蓋大小的符文在骨縫間明滅——這是天機傀儡龍的核心材料?
    “撐住!”周青的手指掐進我虎口,他的金紋已經爬滿半張臉,左眼瞳孔變成暗金色,“元樞在調和你的靈脈……別抗拒!”
    抗拒?
    我想笑,可下頜骨傳來“哢”的輕響,半邊臉的肌肉都僵了。
    胸腔裏的心跳聲變了,“咚——咚——”的悶響變成“哢嚓哢嚓”的齒輪轉動,每轉一圈,就有熱流順著脊椎往識海湧。
    那是傀儡核心的能量?
    還是千機門傳承的靈韻?
    金屬牆壁突然劇烈震顫。
    “什麽——”話沒說完,“轟”的一聲巨響,左側牆壁被撞出個大洞。
    九道黑影破牆而入,為首者手持玄鐵長槍,槍尖裹著雷紋,離我咽喉隻剩三寸。
    是飛升守衛!
    我想躲,可右腿剛動,膝蓋就傳來“哢嗒”的錯位聲——機械骨骼還沒完全融合。
    冷汗順著額頭滾進眼睛,我看見周青的金紋突然暴漲,他額角的“小太陽”紋路亮得刺眼,原本蒼白的臉被映成幽藍色。
    “千機引·解!”他吐字極慢,每個字都像從碎牙裏擠出來的。
    我看見他心口的幽藍核心突然炸裂成光霧,順著我們交握的手灌進我體內。
    與此同時,一道藍光屏障在我身周炸開,長槍刺在屏障上,濺起火星,震得我耳膜生疼。
    “周——”
    “別說話!”他的手指在發抖,金紋開始從臉上消退,露出底下泛青的皮膚,“核心……在喚醒隱藏程序……你快……”
    話音未落,他的頭重重砸在我肩上。
    我聞到血味——他咬碎了嘴唇。
    可屏障還在,雖然開始泛起裂紋,但至少替我擋下了第二槍。
    識海裏的熱流突然狂湧。
    我看見自己的右手,皮膚完全褪成青銅色,機械骨骼延伸到指尖,關節處的符文連成星河。
    左胸的心髒不再是齒輪聲,而是“轟轟”的轟鳴,像有頭野獸在胸腔裏蘇醒。
    視線變得清晰,能看見飛升守衛槍杆上的每道刻痕,能聽見他們靴底與金屬地麵摩擦的輕響。
    “成了?”我喃喃。
    “成了。”
    這聲音不是周青的,是我自己的。
    可它比平時沉了八度,帶著金屬的回響。
    我抬頭,看見牆壁的裂痕裏漏進天光,照在對麵的金屬鏡上——鏡中人左眼是人類的深棕,右眼泛著冷冽的銀光;半邊臉是正常的皮膚,半邊覆蓋著青銅鱗片,紋路與周青頸下的金紋如出一轍。
    “人傀合一……”我動了動手指,機械骨骼發出“哢”的輕響,“原來如此。”
    為首的飛升守衛又刺來一槍。
    我沒躲,抬手抓住槍杆。
    玄鐵在我掌心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可我隻覺得癢——傀儡核心的能量正瘋狂吞噬著雷紋。
    守衛瞳孔驟縮,想抽槍,我輕輕一拽,他整個人被拉得踉蹌,槍杆在我手裏折成兩段。
    “現在……”我站起身,機械骨骼支撐著身體,每一步都震得地麵發顫,“誰還敢攔我?”
    九道守衛同時後退。
    我能聽見他們的心跳,急促得像擂鼓。
    可這還不夠——我體內有團火沒燒起來,像被什麽東西壓著。
    低頭看胸口,周青的血正滲進我的衣襟,暈開個暗紅的花。
    他的呼吸輕得像遊絲,可指尖還死死摳著我的袖口。
    “等我。”我摸了摸他的後頸,那裏的金紋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
    識海裏突然響起係統本體的聲音,比之前更虛弱,帶著點驚恐:“停下!你體內的不隻是傀儡核心……還有——”
    “還有什麽?”我冷笑。
    回答我的是胸腔裏突然炸開的轟鳴。那不是齒輪聲,是龍嘯。
    我聽見青銅巨龍的咆哮在四周回蕩,看見金屬牆壁的符文全部亮起,在頭頂拚出完整的龍形。
    它的眼睛是我的眼睛,它的心跳是我的心跳。
    有什麽東西從識海最深處湧上來,像段被封印的記憶——千機門門主臨終前的血書,“元樞不可與人魂同修,否則……”
    否則怎樣?
    我捏緊拳頭,機械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可那股力量還在漲,從指尖漲到頭頂,從心髒漲到四肢。
    周青的血在我胸口發燙,像道引信。
    “原來如此。”我輕聲說,“原來這才是開始。”
    龍嘯聲裏,我聽見遠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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