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傀儡師的前世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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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鱗劫的第一道雷劈下來時,我耳膜被震得發疼,眼前閃過刺目的赤金,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簽子直戳瞳孔。
等視力恢複,天地間多了道半透明的門——說是門,更像塊被撕開的水幕,邊緣泛著幽藍的光,正隨著雷聲嗡嗡震顫。
"這是通往記憶之海的入口。"係統本體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這次沒再用機械音,是個沙啞的男聲,像古鬆皮摩擦青銅,"隻有真正的設計者才能打開。"我猛抬頭,看見雲層裏浮著道模糊的影子,白須飄得比雷更快,是係統覺醒時顯化的上古大能形態。
他的目光正落在周青身上。
我轉頭看周青。
他站在我身側,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逆鱗劫的風卷著他的衣角,他卻像沒知覺似的,眼神虛虛地盯著那道門,瞳孔裏有碎星般的光在閃——和剛才龍喉核心裏的幽光一模一樣。
"你感覺到了嗎?"我碰他胳膊,指尖觸到一片滾燙,"那股召喚?"
他喉結動了動,像被人掐著脖子說不出話。
下一秒,他突然抬起手,掌心朝上。
我看見枚暗金色的符文從他皮膚裏鑽出來,紋路像老樹根盤結,邊緣還滲著極淡的血珠。"我......"他聲音發顫,像是在嚼碎生鏽的鐵,"曾經在這裏刻下過什麽。"
話音未落,整座山都晃了晃。
那道水幕門突然"嗡"地一聲,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麵,波紋從中心蕩開,把周青掌心的符文吸了進去。
我下意識去抓他手腕,卻見他的影子突然拉長,融進門裏,帶得我也踉蹌著往前栽。
再睜眼時,我踩在一片虛空中。
四周飄著無數碎片,有的是青銅齒輪,有的是半張符咒,還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其中一個穿玄色道袍的男人最清晰,他正跪在地上,手裏攥著刻刀,在塊水晶上瘋狂雕刻,背後懸浮著成百上千條鎖鏈,每條鏈上都纏著同樣的暗金符文。
"寒哥。"周青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我轉頭,看見他正盯著那些鎖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掌心,"這是......我的記憶?"
他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嗤笑。
我猛回頭,幽冥妖後不知何時站在幾步外,蛇尾在虛空中掃出磷光,指尖挑著根鎖鏈:"偶然覺醒?"她紅瞳裏泛著冷光,"你們以為逆鱗劫是天災?
那傀儡龍吃了千年龍氣,早該碎成廢鐵。
是誰往它核心裏塞了道引雷符?
是誰在千機引裏刻了破封咒?"
我後背沁出冷汗。
上個月在萬毒窟,周青說要給我煉九轉回魂丹,我看見他在丹爐前熬了三天三夜,手背上全是丹火燙的泡。
原來他不是在煉藥,是在往玉瓶裏刻符文。
他替我擋蝕骨蜂時,血滴在我肩頭,現在想來,那血裏怕也摻了引氣的咒。
"小傀儡師早把自己當鑰匙了。"幽冥妖後甩了甩尾巴,鎖鏈在她指尖發出金鐵相擊的脆響,"從他撿起第一塊傀儡殘片開始,從他把丹火煉出紫色開始......"她突然歪頭,盯著周青背後的玄袍人影,"你說,你刻在水晶裏的,是飛升坐標,還是......"
"夠了。"周青打斷她。
他的聲音變了,低沉得像古鍾,眼睛裏的陌生光芒更盛,"這些鎖鏈,是我封的。"他抬起手,虛空中的鎖鏈突然劇烈震顫,"這些記憶,也是我鎖的。"
我這才發現,每條鎖鏈上都刻著極小的字,剛才離得遠沒看清。
此刻湊近了,能看見最粗那條鏈上的刻痕——是"千機子"三個字,筆畫裏還凝著暗紅,像血沒擦幹淨。
周青往前走了兩步,指尖碰到最近的鎖鏈。
鎖鏈突然炸開,碎片化作光點鑽進他眉心。
他渾身劇震,我趕緊扶住他,卻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語:"寒哥,我想起來了......鎖飛升通道的不是傀儡龍,是......"
"轟——"
記憶之海突然開始崩塌。
那些碎片像被風吹散的灰,簌簌往下落。
我看見玄袍男人的影子朝我們伸出手,嘴型在說什麽,可雷聲太大,我聽不清。
幽冥妖後輕笑一聲,蛇尾一擺,消失在碎光裏。
"抓緊我!"我拽緊周青的袖子。
他卻抬頭看向崩塌的頂端,眼神裏有我從未見過的決絕。
等再站穩時,我們回到了山巔。
逆鱗劫的雷還在劈,卻沒再落下第二道。
天機傀儡龍的核心躺在我腳邊,表麵的幽光已經褪盡,露出裏麵刻著的小字——和記憶裏鎖鏈上的一樣,是"千機子"。
周青蹲下來,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兩個字。
他的丹火又燒起來,這次是純粹的金紅,和係統本體的顏色一模一樣。
"寒哥。"他抬頭看我,眼睛裏有什麽東西徹底醒了,"我前世刻在核心裏的,不是坐標。"他笑了笑,笑容裏帶著幾分苦澀,"是給我自己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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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卷著雷響掠過耳邊。
我突然聽見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蘇醒。
周青的丹火突然劇烈搖晃,他猛地轉頭看向東南方——那裏的雲層裏,有片比逆鱗劫更黑的影子,正緩緩展開。
逆鱗劫的餘雷還在雲層裏滾動,我盯著腳邊傀儡龍核心上"千機子"三個字,耳中突然響起玻璃碎裂般的輕響。
抬頭時,眼前的虛空像被揉皺的絹帛,浮起大片重疊的畫麵——青石板路、褪色的木牌"青雲宗外門"、還有個穿著粗布短打正蹲在井邊的年輕人。
那是我。
是我剛穿越過來時的模樣。
記憶裏這段本該模糊的清晨,此刻卻清晰得能看見我發梢沾著的露水,能聽見我用現代口音嘟囔"這破地方連自來水都沒有"的抱怨。
我喉嚨發緊,指尖掐進掌心——前世的記憶斷層裏,我總以為剛穿越來的前三天是混沌的,原來不是混沌,是被人從沙盤裏摳掉了。
"寒哥?"周青的手覆上來,他掌心的溫度比剛才低了些,"你在看什麽?"
我沒說話,指著那團重疊的光影。
他順著我手指望去,瞳孔驟然收縮成細線。"是沙盤......"他聲音發澀,"千機沙盤的推演記錄。
我前世設計時,會把重要節點的"真人"投影存進記憶海。"他喉結動了動,"可你當時還沒覺醒係統,怎麽會......"
"因為他的存在,本就是沙盤的一部分。"
金屬刮擦般的轟鳴從頭頂壓下來。
我抬頭,看見逆鱗碑方向騰起萬丈金光,一條由金色鱗片組成的巨龍正破雲而出,每片鱗甲都刻著密密麻麻的道紋,龍目是兩輪旋轉的星圖。
那是天道化身,我曾在係統日誌裏見過它的描述——由逆鱗碑孕育,專司維護修真界運轉法則的終極存在。
"擅自窺探禁忌者,將被清除。"龍嘴開合間,炸雷在我耳邊炸開。
我看見它前爪抬起,爪尖凝聚的金光像把能劈開天地的劍,正對著我和周青的方向。
"躲!"我拽著周青往旁邊撲,可那金光比閃電還快。
眨眼間,我們腳下的山巔就被劈出個深不見底的裂縫,碎石擦著我後頸砸進霧裏。
周青反手結了個傀儡印,暗金符文從他指尖湧出,在我們頭頂凝成半透明的盾。
金光撞上盾的刹那,我聽見骨頭錯位般的脆響,周青的嘴角滲出血沫,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似的往我懷裏栽。
"寒哥......"他氣息微弱,"千機引的符紋......撐不住......"
"不會撐不住。"我咬著牙把他往上托,係統空間裏突然傳來劇烈震動。
係統本體的虛影從識海衝出來,這次他沒再維持上古大能的模樣,而是顯化成一團流動的光霧,裏麵隱約能看見無數碎片在重組——是之前記憶海裏那些青銅齒輪、符咒殘片,還有周青前世刻的鎖鏈。
"我是觀察者,亦是守護者。"係統的聲音不再沙啞,帶著種跨越千年的滄桑,"你們觸碰的真相,比逆鱗劫更危險。"它說著,光霧突然膨脹,擋在我們和天道化身之間。
金光劈在光霧上,濺起星芒般的碎片,係統的光霧明顯淡了一圈。
"快去找到"千機碑"。"係統的聲音開始發顫,"那裏藏著沙盤的源程序,藏著......"它突然頓住,光霧裏閃過周青前世刻水晶的畫麵,"藏著你們存在的答案。"
"係統!"我喊它,可光霧已經開始消散。
天道化身的第二擊又至,這次金光裏裹著細碎的法則碎片,像無數把小劍往我們身上紮。
周青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濺在傀儡盾上,符文突然變得鮮活,竟順著金光的軌跡反纏過去。
"寒哥,抓住我!"他拽著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掐訣指向記憶之海的方向。
我看見那道水幕門又出現了,隻是比之前更模糊,邊緣泛著要消散的灰白。
我們衝向門的刹那,天道化身的龍吟震得我耳膜生疼,有什麽滾燙的東西順著鼻腔流下來——是血。
記憶漩渦的吸力比之前強了十倍。
我感覺自己像片被卷進颶風的葉子,眼前的畫麵走馬燈似的轉:周青前世刻鎖鏈的手、幽冥妖後蛇尾掃過的磷光、係統光霧裏的青銅齒輪、還有我剛穿越時蹲在井邊的身影......
"穩住!"周青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他肉裏。
不知過了多久,漩渦突然停了。
我們站在一片虛無裏。
正前方有座黑黢黢的碑,高得看不見頂,表麵坑坑窪窪,像是被歲月和無數道刻痕反複打磨過。
湊近了看,那些坑窪裏填滿了發光的符文,有的是周青掌心的暗金鎖鏈,有的是係統光霧裏的齒輪紋路,還有一行極小的字,我眯著眼睛辨認——
"千機碑,載萬道,藏真意,等歸人。"
身後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
我和周青同時轉頭,卻隻看見記憶漩渦的光霧正在消散,像有人在慢慢拉上舞台的幕布。
"寒哥......"周青指著千機碑,聲音裏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鄭重,"這些符文......是沙盤的底層代碼。"他頓了頓,"也是......我們的命。"
山風突然灌進耳朵。
我這才發現,虛無的盡頭有光在跳動,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在蘇醒時的震顫。
千機碑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了起來,連成一片流動的光河,朝著碑頂的方向湧去。
而在光河的最頂端,有兩個新的刻痕正在浮現——
一個是"千機子",另一個,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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