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千機碑下的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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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觸碰千機碑,指尖剛貼上那坑窪的表麵,便像被電了一下——那些發光的符文竟順著我皮膚的紋路往身體裏鑽。
我慌忙縮回手,卻見掌心裏落了枚芝麻大的金色字符,正隨著心跳節奏明滅。
"寒哥。"周青的聲音發顫。
我轉頭時,他正將掌心按在碑上,暗金色的鎖鏈紋路從他指尖漫開,與碑麵符文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
他喉結滾動兩下,眼尾突然泛起紅:"這鎖鏈的結...是我刻的。"他指尖微微發抖,沿著一道盤曲的紋路移動,"前世我被鎖在忘川河畔,每天用指甲刻鎖鏈,刻了三百年零七天。"他突然抬頭看我,瞳孔裏映著流動的光:"原來那些鎖鏈不是用來困我的,是用來...寫代碼的?"
我喉頭發緊。
前世?
他之前提過覺醒前世記憶,但從未說過細節。
此刻碑麵上的鎖鏈紋路與他掌心的暗金印記完全重合,像兩張被精準疊在一起的拓片。
山風灌進領口,我打了個寒顫,重新看向碑文。
那些極小的字在我眼前突然放大,一行行往視網膜裏鑽。"修真曆元年,千機子設局,以三千世界為沙盤,修士為棋..."我手指無意識摳進碑麵,指甲崩裂的疼都沒察覺,"所謂靈氣,是數據洪流;所謂天劫,是防篡改程序;飛升..."我猛地哽住,喉間像塞了塊燒紅的炭,"飛升是數據遷移,把"合格者"從舊沙盤轉移到新沙盤——我們修了一輩子,不過是給別人當實驗素材!"
"你現在才明白?"
蛇尾掃過地麵的磷光先鑽進我耳朵。
我轉頭時,幽冥妖後正倚在碑側,玄色裙裾間露出一截銀鱗蛇尾,指尖繞著縷幽綠鬼火。
她笑起來時眼尾上挑,像根淬了毒的針:"我在這碑前守了三百年,看了七輪沙盤重啟。
上一輪的"飛升者"現在還在新沙盒裏當實驗體呢,你猜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串代碼嗎?"
她指尖突然按在碑麵,幽綠鬼火"滋啦"一聲燒穿符文,一道蛛網般的裂縫順著她指尖蔓延。
周青猛地拽住我後退,他掌心的鎖鏈"錚"地彈出半尺,傀儡盾在我們身周凝成半透明光膜。
我盯著那道裂縫,看見裏麵翻湧著漆黑的數據流,像有人把墨汁倒進了清水缸。
"你想幹什麽?"我的聲音發緊。
這妖後之前總說對周青的傀儡術感興趣,現在看來...
"幫你們掀了這沙盤啊。"她歪頭看我,蛇尾尖輕輕叩地,"我早膩了當提線木偶。"裂縫裏突然滲出黑霧,沾到她裙角的瞬間,她臉色一白,猛地收回手。
黑霧卻不肯罷休,順著她指尖爬上手腕,在皮膚上烙出暗紅印記。
我正要開口,後頸的寒毛突然根根豎起。
千機碑上的符文在刹那間全部暗淡,像被人掐了燈芯。
山風突然變了方向,從背後灌進來,帶著股冰碴子似的冷。
周青的傀儡盾泛起漣漪,他低聲道:"有東西...在靠近。"
幽冥妖後猛地抬頭看向虛無深處,蛇尾上的銀鱗全部炸開。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卻隻看見更濃的黑暗。
就在這時——
"你們不該觸碰這些。"
冰冷的聲音貼著後頸響起,像有人用刀尖在脊椎骨上寫字。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住,緩緩轉頭。
身後空無一人,隻有千機碑的裂縫裏,翻湧的黑霧凝成了半張人臉。
黑霧在千機碑的裂縫裏翻湧成漩渦,我後頸的寒毛根根豎立,連呼吸都凝成了冰碴子。
那半張人臉的輪廓逐漸清晰——是李慕白。
他的眉眼與記憶中如出一轍,隻是眼仁泛著冷白的光,像兩盞嵌在眼眶裏的ed燈。
"你們不該觸碰這些。"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碾過耳膜,我這才發現那聲音根本不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而是直接刺進大腦皮層的電子音。
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三百年前他在萬劍崖斷我靈脈時,眼裏還有嫉妒的火焰;三年前他用本命法寶砸穿青雲宗山門時,嘴角還掛著癲狂的笑。
可現在——他瞳孔裏的光紋正在規律性閃爍,像在讀取某種代碼。
"我是修正者。"他抬手時,袖口滑出暗銀色鎖鏈,鏈身上的符文與千機碑、周青掌心的紋路完全一致,"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發"崩潰協議"。"
"你根本不是人!
你是程序!"我吼出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係統之前提示過"修正者"的存在,但我總以為是上古大能隨手布下的防禦機製,沒想到會是李慕白。
原來他當年的"入魔"、"背叛",全是這破沙盤寫好的劇本?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那你呢?"鎖鏈在他指尖轉出銀亮的弧光,"你不過是個誤入沙盤的變量。
係統本想同化你,現在看來......"
話音未落,鎖鏈突然暴長十丈,尖端裹著淬毒的幽藍火焰,直取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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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要躲,卻發現腿肚子在發抖——這鎖鏈的速度比我見過的任何法寶都快,根本不是築基期能反應過來的。
"寒哥!"
周青的傀儡盾在我麵前碎成齏粉。
他整個人撞過來,後背抵著我的胸口,暗金色鎖鏈從他掌心竄出,與李慕白的鎖鏈纏成死結。
我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響,接著是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他的左胸被刺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裏,竟露出半枚幽藍的傀儡核心。
"周......"我聲音發顫,想去捂他的傷口,卻被他反手攥住手腕。
他的掌心燙得驚人,暗金鎖鏈順著我的血管往身體裏鑽,我這才發現那些鎖鏈根本不是從他手上長出來的,而是從他的脊椎骨裏、從他的金丹裏、從他每一寸血肉裏滲出來的。
"我才是真正的設計者。"他垂著頭,發絲遮住了表情,但聲音裏的威嚴讓我想起千機碑上"千機子設局"的刻字。
他的手指扣住李慕白的鎖鏈,輕輕一拽,那鎖鏈竟像活物般蜷縮起來,"你想殺我,除非先殺死你自己。"
李慕白的瞳孔劇烈收縮,眼尾的光紋開始扭曲。
他的鎖鏈突然反向刺進自己胸口,疼得他踉蹌兩步,卻仍死死盯著周青:"不可能......設計者三百年前就......"
"就被鎖在忘川河畔刻鎖鏈?"周青抬頭,他的眼睛變成了暗金色,與掌心的印記交相輝映,"你以為那些鎖鏈是囚籠?
那是我寫給這破沙盤的補丁代碼。"他咳嗽兩聲,血沫濺在鎖鏈上,"千機子用三千世界當實驗場,我就用自己的魂魄當編譯器。
他想讓修士當數據,我就讓每個金丹裏都藏段反製程序——包括你。"
"妖後!"我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轉頭時正看見幽冥妖後的蛇尾卷起滿地碎石,幽綠鬼火在她指尖劈啪作響。
她盯著周青胸口的傀儡核心,蛇信子舔過唇瓣:"有意思......原來你才是那老東西的克星。"
李慕白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像被風吹散的黑霧。
但在徹底消散前,他的視線死死鎖著我:"變量......你會毀了這一切......"
"閉嘴。"周青的手指按在眉心,他胸口的傀儡核心突然發出刺目的藍光。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他的鎖鏈鑽進我識海——是記憶碎片。
三百年前的忘川河畔,白衣少年跪坐在冰麵上,指甲縫裏全是血,每刻一道鎖鏈,就念一句:"給第九千二百個沙盒的補丁:修正者不得傷害設計者。"
山風卷著血味灌進鼻腔,我這才發現周青的傷口正在愈合,暗金鎖鏈從他體內抽出時,竟帶出了半塊染血的玉簡。
他低頭看了眼,突然笑了:"原來千機子留了後手......"
他的聲音突然變輕,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他胸口的傀儡核心正劇烈震顫,藍光穿透皮膚,在他背後投下巨大的光影。
那光影的輪廓,竟與千機碑上"千機子"三個字的刻痕完全重合。
"寒哥。"他轉頭看我,眼裏的暗金逐漸褪成熟悉的墨色,"幫我按住這核心。"他抓住我的手按在傷口上,藍光透過我的指縫竄出來,"等下不管發生什麽......"
他的話被一聲轟鳴打斷。
千機碑的裂縫裏突然湧出大量數據流,像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
幽冥妖後的蛇尾猛地纏住我的腰,把我和周青拽到半空。
我回頭時,正看見周青抬手——他掌心的藍光與千機碑的數據流撞在一起,發出類似玻璃碎裂的脆響。
風裏有焦糊的味道,我聽見周青的傀儡核心在我掌心發燙。
他的體溫正在飆升,像塊燒紅的烙鐵。
我盯著他額角的汗,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給我煉丹時的模樣——那時他還會因為丹爐炸了罵髒話,現在他的眼神裏卻多了些我讀不懂的東西,像星光,像代碼,像某種終於要破繭而出的真相。
千機碑的裂縫還在擴大,數據流裏開始浮現模糊的人影。
幽冥妖後的蛇尾勒得我生疼,她在我耳邊低語:"你兄弟要醒了。"
我低頭看向周青。
他的睫毛在藍光裏顫動,喉結滾動兩下,輕聲說:"寒哥,抓緊我。"
他胸口的藍光突然暴漲,我眼前一白。
再睜眼時,看見他抬手的動作定格在半空,指尖的藍光正穿透層層數據流,像把刀,要劈開這困了我們千年的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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