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血魂疑雲,兄弟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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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蹲在後山靈脈裂隙前,指尖沾著一縷逆衝的靈氣。
    係統消失後,我第一次真切觸到這天地間的氣——涼得刺骨,還帶著鐵鏽味。
    "宗主!"
    又一聲急喚穿透鬆濤。
    我抬頭,見另一隻傳訊鶴從東南方撲來,翅膀上的血比之前那隻更多,在青石板上濺出一串暗紅的星子。
    "丹殿。"傳訊鶴撲棱著落在我肩頭,爪間玉簡燙得我掌心發疼。
    捏碎的瞬間,三長老的聲音帶著抖"周青他私藏血魂丹,還想闖禁地!"
    血魂丹。
    這三個字像根冰錐紮進後頸。
    我想起三年前在魔宗廢墟見過的殘卷——那東西用嬰孩魂魄做引,吞一枚就能抽幹築基修士的神魂。
    當時我燒了整座廢墟,還讓周青在丹殿加了三重鎖魂陣。
    "帶路。"我扯下腰間的破妄劍,劍穗上的銅鈴撞出清脆的響。
    三長老的影子在前麵晃,我盯著他後頸——那裏有道新添的抓痕,血珠正滲出來。
    丹殿的門半開著。
    我踏進門檻時,藥香裏混進了腐肉味。
    正廳的丹爐全掀翻了,最裏麵那座周青的"九轉爐"倒在地上,爐蓋裂成八瓣,露出裏麵凝固的黑血。
    "密室。"三長老指著丹爐後的石壁。
    我揮劍劈開結界,石屑紛飛中,整麵牆的暗格露了出來。
    第一格是十枚血魂丹。
    暗紅的丹體裹著血絲,我剛湊近,就聽見細弱的哭嚎——是被封在丹裏的魂魄在掙紮。
    第二格是三本筆記,最上麵那本的封皮泛著青,我翻開第一頁,筆尖頓時紮進掌心。
    字跡太熟悉了。
    "用月魄草中和屍毒時,需等三息再投赤焰花。"這是李慕白去年在萬劍閣論道時說的丹方,當時我還笑他故弄玄虛。
    可此刻筆記裏的批注更詳細"若用嬰魂替代月魄草,藥效強三倍,但需以血瞳鎮壓"
    血瞳?
    我猛地抬頭。
    三長老正縮在牆角,喉結動了動"那小子被我們堵在禁地門口,現在關在偏廳。"
    偏廳的門被符咒封著。
    我撕開封印的瞬間,血腥味撲麵而來。
    周青坐在草席上,左臉腫得老高,衣襟浸透了血。
    他抬頭看我,眼睛裏沒有焦距,像口枯井。
    "這些丹,是你煉的?"我把筆記拍在他膝頭。
    他沒說話。
    "禁地下麵鎮著青雲宗的初代丹方,你去那做什麽?"我壓著聲音,可破妄劍的劍鳴還是泄了情緒——劍鞘上的"青雲"刻痕硌得我虎口生疼。
    他還是沒說話。
    我蹲下來,抓住他手腕。
    他的脈搏跳得極快,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三年前你說要去南疆找毒經,我給你批了三個月假;去年你說丹爐需要血玉髓,我把壓箱底的靈石全給了你。"我喉嚨發緊,"就算你真要反,總得給我個理由。"
    他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顫。
    血從嘴角滲出來,滴在筆記上,把"李慕白"三個字暈開了。"理由?"他說,聲音啞得像砂紙,"林寒,你當這世道還容得下容得下幹淨人麽?"
    我捏緊他的手腕"你知道血魂丹流出去會怎樣?
    會有多少孩子被挖魂,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所以讓我一個人承擔吧。"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裏,"你不是總說要做個好宗主麽?"
    偏廳外傳來腳步聲。
    我鬆開手站起來,看見六長老帶著三個執法弟子站在門口,腰間的鎖魂鏈叮當作響。
    "宗主,按門規"
    "押去地牢。"我打斷他。
    周青被架起來時,那本筆記從他懷裏滑出來,我瞥見最後一頁的批注——"血瞳可吞丹中殘魂,若失控,需以宿主心頭血鎮之"。
    地牢的潮氣漫上來。
    我望著周青被拖走的背影,他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和傳訊鶴的血連成線。
    係統消失前他塞給我的丹還在袖裏,此刻燙得像塊炭。
    "等等。"我喊住執法弟子。
    周青轉過臉,半邊腫臉在火把下忽明忽暗。
    我摸出那枚丹,在他麵前晃了晃"這是你說的"最後的保險",現在能告訴我是什麽了麽?"
    他盯著那枚丹,眼裏閃過一絲光,很快又暗下去。"等你查到李慕白的後手時。"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
    鎖魂鏈的響聲淹沒了後麵的話。
    我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地道裏,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破妄劍的刻痕。
    風從地牢的透氣孔鑽進來,帶著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和係統消失時數據流的味道,一模一樣。
    血魂丹的哭嚎還在我耳邊繞。
    我低頭看掌心的筆記,"李慕白"三個字被血泡得發脹,像要從紙裏爬出來。
    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地牢的門閂落下時,三長老的冷笑還卡在喉嚨裏。
    我轉身要走,六長老突然橫出半片鎖魂鏈,青銅鏈環擦過我道袍,"宗主,按門規,私煉禁丹當處火刑。"他的手指扣住鏈頭,指節發白——這是當年他在獸潮裏斷過的右手,每逢陰雨天就疼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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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據確鑿?"我捏緊袖中那本染血的筆記,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丹殿的鎖魂陣是我親自布的,若周青真能繞過三重結界,為何不直接帶著血魂丹跑?"
    三長老的胡子抖成了刺蝟"他是丹殿首座!
    熟門熟路有什麽稀奇?"他身後七個長老跟著附和,聲浪撞得廊下銅鈴亂響。
    我望著他們發紅的眼眶——這些人裏有三個的孫輩在三年前的魔宗餘孽襲山時丟了命,血魂丹的哭嚎對他們來說,是剜心的疼。
    "先押地牢。"我反手按住腰間的破妄劍,劍鞘上的"青雲"二字燙得我生疼,"三日後當眾審案。"
    七長老突然跨前一步,他的玄鐵護腕撞在我胳膊上"當眾?
    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他的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混著股陳年老酒的酸氣,"當年你說要改革丹方,我們依了;你說要開外門考核,我們也依了。
    可現在"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從懷裏摸出個褪色的繈褓,"我小孫女的魂,還在血魂丹裏哭呢。"
    繈褓上的銀鈴鐺晃得我眼花。
    那是三年前,我帶著周青燒魔宗廢墟時,從暗格裏扒出來的。
    當時七長老跪在焦土上,把碎布片拚了三天三夜。
    此刻他布滿老繭的手指撫過繈褓上的焦痕,我突然想起周青說過的話"最狠的不是煉毒的,是被毒傷過卻不肯信人心的。"
    "三日後。"我重複了一遍,轉身時道袍掃過青石板,帶起一片回音。
    長老們的罵聲追著我到丹殿門口,三長老的最後一句最清晰"護短的宗主,坐不穩這位置!"
    夜漏敲過三更時,我坐在書房的檀木椅上,燭火在筆記的紙頁間跳。
    那本周青的丹道筆記被我翻得卷了邊,血漬在"李慕白"三個字上暈開,像朵畸形的花。
    當我翻到第二十三頁時,指尖突然頓住——紙頁間的夾層裏,有一行極小的字,用針尖刻的,在燭火下泛著淡金"三年前,滅族之約已破,我以身布棋。"
    "滅族之約"我對著燭火吹了口氣,紙頁被風掀起,露出更下麵的字跡,"血瞳吞魂需宿主心頭血,李慕白要的不是丹,是血瞳的本源。"
    茶盞"當啷"掉在地上。
    我猛地站起來,膝蓋撞翻了案幾,竹簡和玉牌嘩啦啦滾了一地。
    原來他說"容不下幹淨人"是這個意思——他早知道會被構陷,故意讓長老們找到血魂丹,讓我看見李慕白的名字!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鳴。
    我抓起案頭的破妄劍就要衝出去,忽然一道紅光從窗縫鑽進來,在半空凝成傳訊符"林宗主,大事不好!
    周青越獄了,而且他帶著一枚血魂丹進了禁地入口!"
    符紙燒盡時,餘溫還燙著我的手背。
    我扯下腰間的追魂鈴,鈴鐺剛晃響,就有股若有若無的腥氣鑽進鼻腔——是血瞳的毒霧。
    我踩著青石板狂奔,道袍被風灌得獵獵作響,經過演武場時,守夜弟子的驚呼被甩在身後。
    禁地入口的鎖魂碑倒在地上,碑身的符咒被撕得粉碎。
    我順著血魂丹裏魂魄的哭嚎往前追,腥氣越來越濃,在轉角處凝成一團暗紅的霧。
    霧裏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還有周青的咳嗽聲,混著血沫"林寒來晚了。"
    我握緊破妄劍,劍尖指向霧中。
    霧突然散開,露出禁地深處的石階。
    台階上有半枚帶血的腳印,通向更黑的地方。
    風從地底湧上來,帶著股陳年老丹的焦香——那是初代丹方的味道,也是當年青雲宗立派時,鎮在禁地最深處的那座古丹爐的氣息。
    我沿著腳印往下走,每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石階盡頭的黑暗裏,有個身影背對著我,立在一座青銅丹爐前。
    丹爐上的紋路爬滿了青苔,爐口飄出的不是藥香,是血魂丹裏魂魄的哭嚎,和周青低低的笑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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