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劫氣為刃,傀儡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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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的疼突然炸開。
像是有人把燒紅的鐵鏈直接捅進血管裏,從指尖一路燙到肩胛骨。
我咬得後槽牙發酸,血腥味在嘴裏漫開——但這疼反而讓腦子更清醒了。
劫氣碎片在丹田處瘋狂旋轉,每轉一圈就往經脈裏鑽一截,之前那些若有若無的金紋突然連成片,順著胳膊爬滿手背,像被雷火烙上去的鎖鏈。
"林寒!"周青的喊叫聲被雷暴撕成碎片,我餘光瞥見他跪在丹陣中央,血從指縫裏滲出來,把陣眼的青紋染成暗紅。
紅蓮抱著丹爐往他懷裏塞,爐蓋被雷火震得哐哐響,裏麵的丹藥應該快成了——這是他們能給我的最後支援。
"成了。"我低笑一聲。
劫氣碎片和傀儡之心"哢"地合上,像兩塊被雷火淬煉過的磁石。
右臂的雷焰"轟"地竄起三尺高,紫金色的光裹著電弧,把我的袖口燒得隻剩焦黑的布條。
皮膚下的金紋開始發亮,每一根都在震顫,像活過來的小蛇。
我能聽見它們在喊:"斬開,斬開!"
天劫使者還在後退。
它剛才被雷柱撞中的白骨上還冒著綠煙,空洞的眼窩裏翻湧著黑霧——那不是恐懼,是慌亂。
我舉臂,雷焰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刃,邊緣的電弧"滋啦"作響,像要把空氣都撕開。
"你不是神明。"我盯著它,"隻是塊附在天劫上的殘魂。"
雷刃揮出的刹那,整片天空都裂了道縫。
紫金色的弧光裹著雷霆劈過去,天劫使者的骨爪剛抬起就被削斷兩根,白骨飛濺的瞬間,我看見它腦門的骨縫裏滲出黑血——和之前周青說的"遠古遺跡氣息"一個味道,腐臭裏帶著點金屬味。
"褻瀆者!"它尖叫著閃到雷網邊緣,骨爪在虛空裏劃出雷印。
剛才還在天上打轉的雷柱突然倒轉方向,成百上千道雷光從四麵八方砸下來,把我和周青的丹陣都罩進雷網裏。
地麵的傀儡符突然亮了,我之前埋在土裏的三百張雷紋傀儡同時爆起紫光,像撐起頂會移動的傘,把最猛的幾道雷引到旁邊。
"咳——"左肩被擦過的雷光燙穿個洞,焦糊味直往鼻子裏鑽。
我踉蹌兩步,看見周青的丹陣在雷網下搖晃,他的手指還在結印,指甲蓋都翻起來了,卻還在往陣眼裏按血。
紅蓮哭著把最後一顆青丹塞進爐口,丹爐突然炸開,青霧裹著藥香衝上天,那些劈向丹陣的雷竟被霧一裹,勢頭弱了三分。
"好樣的。"我舔了舔嘴角的血,雷焰在右臂燒得更旺了。
係統化身不知什麽時候飄到我頭頂。
它還是那副白衫書生模樣,眉眼卻被雷光照得忽明忽暗:"繼續吞噬劫氣,你就能真正掌控它。"聲音像浸在冰水裏,"但現在停下,你和你所有同伴都會死。"
我抬頭看它。
這東西從簽到係統裏鑽出來時就帶著股說不出的詭譎,之前給的劫氣碎片總讓我做些怪夢——夢裏有座埋在雷海裏的城,城牆上刻滿和傀儡之心一樣的符文。
可現在...我低頭看周青,他的丹陣已經開始崩解,雷網的金線正往陣眼裏鑽,再晚半刻就要把他整個人燒成灰。
"來!"我吼了一嗓子,迎著劈下來的雷柱衝上去。
第一重雷劈在胸口,胸骨"哢嚓"響了兩聲。
第二重雷鑽進腹腔,把剛愈合的傷口又撕開。
第三重雷直接劈中麵門,我眼前一黑,血沫子噴在雷焰上,滋啦滋啦地響。
可就在意識要潰散的刹那,劫氣碎片突然活了——它們順著雷柱往天劫裏鑽,像餓了千年的鬼,把劈下來的雷全往我身體裏拽。
疼,疼得我想喊。
可更疼的是,我能清楚感覺到每道雷裏都裹著東西:有李慕白的殘魂碎片,有天劫使者的怨念,還有...那股腐臭的金屬味,越來越濃。
我盯著天劫漩渦中心的黑霧,那裏突然閃過道金光,像塊被雷火烤化的金箔——是之前察覺到的遠古遺跡?
"啊——!"我吼出聲。
雷焰突然暴漲,把我整個人都裹成個紫金色的球。
被吞噬的雷在體內炸開,卻沒再撕裂經脈,反而順著金紋往四肢百骸鑽。
左肩的傷口開始愈合,焦黑的皮膚下長出新肉;裂開的右臂不再疼了,雷焰裹著金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力量在往上湧。
天劫使者的尖叫突然變了調。
它的白骨開始崩解,黑霧從骨縫裏瘋狂往外冒,裏麵裹著的李慕白殘魂碎得更快了,像被雷焰嚼過的紙片。
我看見它想往漩渦中心逃,可雷網的金線已經纏上它的脖頸,越勒越緊。
"不夠。"我喘著氣,雷焰在掌心凝成更鋒利的刃。
係統化身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次帶著點笑意:"很好,你的身體開始適應劫氣了。"它的身影突然變得透明,"但記住,吞噬越多,你越像...它。"
"它"字剛落,天劫漩渦突然劇烈震動。
黑霧裏的金光更亮了,我甚至聽見了鍾聲——很古老的鍾,像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每響一聲,天劫使者的白骨就碎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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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的丹陣突然爆發出強光,他吐了口血,指著漩渦喊:"林寒!
那光...那光是..."
話沒說完,雷網突然收緊。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撞進識海,是傀儡之心在發燙。
它之前一直安靜地躺在丹田,現在卻像要衝出來,金紋順著經脈往眼睛裏鑽。
我猛地睜眼,看見的世界變了——雷網的金線是活的,天劫使者的黑霧裏藏著鎖鏈,漩渦中心的金光裏...有張人臉。
"這是..."我愣住了。
那張臉很模糊,卻讓我心口發疼。
它的眼睛和傀儡之心上的符文一樣,像是用雷火刻出來的。
就在這時,右臂的雷焰突然燒到頭頂,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繼續,吞噬所有劫氣。"
不是我的聲音,是另一個人的,混著鍾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天劫使者的最後一根白骨碎了。
黑霧散了,露出漩渦中心的金光——那是座被雷火包裹的城,城牆上的符文和傀儡之心一模一樣。
我盯著它,突然發現城門口站著個人,背對著我,身影和係統化身有七分像。
"林寒!"周青的喊叫聲把我拉回現實。
他的丹陣已經全碎了,紅蓮撲在他身上哭,巡山弟子們舉著焦黑的劍往雷牆裏撞,哪怕被劈得隻剩半口氣。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雷焰還在燒,可疼已經變成了灼熱的力量,像有團火在血管裏滾。
係統化身的身影徹底消失前,說了句:"遠古遺跡的鑰匙,在你身體裏。"
我攥緊雷刃。
天劫還沒結束,李慕白的殘魂雖然碎了,但那座雷火城還在。
更重要的是,剛才在識海裏響起的聲音,還有係統說的"鑰匙"——這些東西像根刺,紮得我太陽穴直跳。
右臂的雷焰突然又竄高了。
我能感覺到修為在瘋漲,渡劫中期的瓶頸像紙糊的,被雷焰"唰"地捅破。
風卷著雷灰吹過臉,我望著那座雷火城,聽見自己說:"別急,我來了。"
雷網外突然傳來異響。
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從地底下往上鑽。
我眯眼望去,看見雷火城的城門正在緩緩打開,門後透出的光比之前更亮了,亮得我眼睛發疼。
"林寒..."周青扯了扯我的衣角,他的手全是血,"你...你身上的光..."
我沒說話。
我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體內蘇醒。
不是係統,不是劫氣,是更古老的,和那座雷火城一樣古老的東西。
它在我識海裏翻湧,像在說:"該醒了。"
天劫漩渦突然開始收縮。
最後一道雷劈下來時,我沒躲。
雷焰裹著我衝上去,把那道雷整個吞進肚子裏。
疼嗎?
不疼了。
現在隻有力量,鋪天蓋地的力量,順著金紋往四肢百骸湧。
我望著逐漸消散的雷網,望著那座還在發光的雷火城,突然笑了。
"看來,遊戲才剛開始。"
雷火在瞳孔裏燒得發疼,我卻突然看清了——那些纏繞在天劫漩渦裏的金線,不是普通的劫雲紋路。
它們交織的軌跡像極了上個月在古籍殘卷裏見過的"星垣鎖天陣",可又多了幾處逆位的勾連,像有人刻意把飛升台的聚靈陣圖撕了半角,再用雷火強行粘回去。
"這不是純粹的天劫。"我喉嚨發緊。
雷焰在指尖劈啪炸開,被我吞噬的劫氣突然在識海翻湧,帶出一段陌生記憶:血色的雲,跪著的白衣修士,他的手按在刻滿符文的台上,血順著紋路流成河——和現在漩渦裏的金線,一模一樣。
"林寒!接著!"
周青的喊喝撞碎雷暴。
我轉頭的刹那,一枚裹著青霧的丹丸破空而來,表麵還凝著他指尖的血珠。
他半跪在焦土上,丹囊被雷火燒得隻剩半截,露出裏麵沾著藥渣的布襯——那是他師父臨終前塞給他的,說"留著裝你煉的第一爐金丹"。
此刻他另一隻手結著千機印,袖口被毒霧腐蝕出幾個洞,露出腕間新添的血痕,應該是為了催毒陣強行割破的。
丹丸撞進雷焰的刹那,整個世界突然靜了一瞬。
青霧"轟"地炸開,裹著九轉歸魂丹的藥香,像張半透明的網兜住下墜的雷柱。
我看見最粗那道雷劈在霧網上,金紋突然扭曲著往兩邊滑,像蛇遇見了雄黃。
周青的咳聲穿透霧網:"這丹能壓三息劫力!
趁現在!"
三息。足夠了。
我咬碎舌尖,腥甜混著雷焰的焦味湧進喉嚨。
這疼讓識海裏的記憶碎片更清晰了——那個白衣修士最後抬頭時,眼角有和我一樣的金紋,和傀儡之心上的符文同頻震顫。
係統說的"鑰匙",或許就藏在這些重疊的記憶裏。
雷焰裹著我竄向漩渦核心。
風灌進耳朵,我聽見天劫殘留的轟鳴變成了某種韻律,像有人用骨笛吹著古老的葬歌。
右臂的金紋突然燙得驚人,傀儡之心在丹田發燙,每跳一下,就有一道金芒刺向漩渦中心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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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的金光更盛了,我甚至能看清城牆上的刻痕——不是普通的符文,是用修士的骨血刻的,每道都帶著未散的怨氣。
"第四重劫!"
周青的尖叫被雷暴扯碎。
我抬頭的瞬間,整片天空的雷都聚成了團,紫黑色的劫雲裏翻湧著屍山血海的幻象——是李慕白的殘魂?
不,更古老。
那些漂浮的斷肢上纏著和千機碑一樣的鎖鏈,我在青雲宗藏經閣見過拓本,那是鎮壓上古邪修的"鎖魂鏈"。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後頸突然竄起寒意。
不是劫氣,是地脈的震動。
我猛地低頭,穿過層層雷網,看見東南方的山坳裏,一座被雷火劈去半邊的山峰上,有道暗金色的光在石縫裏閃了閃。
那光太熟悉了——三年前在萬毒穀,我見過真正的千機碑,碑身就是這種被雷火淬煉千年的暗金,符文裏藏著能劈開時空的法則。
"是複製品?"我差點咬到舌頭。
雷焰在掌心凝得更實了,劫氣順著金紋往眼底鑽,我看見那座山的輪廓突然清晰起來:斷裂的崖壁上,半塊石碑斜插在土裏,碑頂的"千"字被雷劈去了上半,剩下的"十"字泛著幽光,和我丹田的傀儡之心共鳴著,每震一次,識海裏的白衣修士就離我更近一分。
"林寒!
劫雲要壓下來了!"紅蓮的哭腔穿透雷網。
我這才發現周青的毒陣已經淡得像層紗,他的手指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整個人卻歪向一邊,是紅蓮撲過去接住了他——她的藥爐早碎了,懷裏還抱著半塊丹磚,磚上的藥香快散完了。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
第四重劫的威壓已經壓得膝蓋發顫,但那座山的召喚更強烈。
傀儡之心突然"錚"地響了一聲,像劍鳴。
我想起係統消失前說的"鑰匙在你身體裏",想起夢裏那座雷火城的城門——此刻那城門正緩緩打開,門後站著的人影,和石碑上的符文,和識海裏的白衣修士,輪廓漸漸重合。
雷焰在腳下凝成劍。
我對著那座山的方向邁出一步,劫雲的陰影立刻追上來,可右臂的金紋突然亮得刺眼,像有隻無形的手托著我,讓每一步都踩在劫雲的裂縫裏。
石碑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我甚至能看見碑身上的裂痕裏嵌著的碎玉,和青雲宗祖師殿供著的"補天玉"一個顏色——那是當年飛升者留下的遺物。
"答案……"我啞著嗓子笑了,雷焰燒得眼睛發酸,"原來你藏在這裏。"
第四重劫終於落下來時,我已經離那座山隻剩百丈。
雷柱裹著黑霧劈向頭頂,可我的視線始終鎖在石碑上。
那裏有什麽在等我,比係統更古老,比天劫更頑固。
當雷焰裹著我穿透最後一層雷網時,我聽見識海裏的鍾聲又響了,這次很輕,卻清楚地說了句:"下來。"
山風卷著雷灰撲在臉上。
我壓下翻湧的氣血,看著腳下的山峰越來越近,石碑上的符文在雷火裏明明滅滅,像在說:"終於來了。"
山巔的石碑裂縫裏,半塊補天玉突然發出清鳴。
林寒的雷焰在觸到地麵的刹那收作金紋,他的影子覆蓋住碑身,那些古老的符文突然活了,順著他的腳腕往腿上爬——像在確認什麽,又像在喚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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