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天劫漩渦,雷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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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烏雲翻湧得更急了。
我仰頭望著那道倒扣的琉璃碗似的漩渦,喉間突然泛起腥甜——不是被劍氣震的,是心頭那股子寒意竄上來,紮得髒腑發疼。
"這劫雲不對。"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方才李慕白說"我在劫雲裏"時眼裏的癲狂,突然在腦海裏炸開。
他明明已經被破妄劍貫穿咽喉,可這劫雲的紋路......像極了上個月在藏經閣偷看到的《逆天道典》殘卷裏畫的"鎖仙陣"。
"宗主!"巡山弟子的驚呼還在耳邊,可那聲音突然被雷霆撕裂。
漩渦中心裂開一道金紋,有什麽東西順著雷光墜下來——是個穿殘破道袍的身影,道袍上的刺繡早被歲月啃得隻剩半朵蓮花,可他一抬眼,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雙眼空得像兩口枯井,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仿佛隻要他多看我一眼,魂魄都要被抽幹。
"凡人妄圖逆天。"他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磨,"當受九重逆命雷刑。"
第一記雷光劈下來的時候,我甚至沒來得及結印。
金紫色的雷蛇裹著焦糊味竄進經脈,胸骨發出"哢"的輕響,我踉蹌著倒退三步,嘴角的血濺在青石板上,綻開的形狀像朵扭曲的花。
"林寒!"
是周青的聲音。
我偏頭看見他站在演武場邊緣,左手捏著半塊碎裂的玉瓶,丹粉正順著指縫簌簌往下落。
他斷袖的傷口還在滲血,可另一隻手卻結著複雜的印訣——是周家秘傳的"百毒鎖雷陣"。
毒霧順著他的指尖騰起,在我頭頂織成一張青灰色的網,堪堪擋住第二道雷。
"第三重雷刑。"天劫使者的手又抬起來。
這次我看清了,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白骨,腕骨上纏著鏽跡斑斑的鎖鏈。
我咬著牙舉起破妄劍。
劍鳴聲比之前弱了三分,劍身的清光也有些發顫——方才那一擊,我的丹田已經裂了道細縫。
餘光瞥見周青,他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在地上,嘴唇抿得發白,可看見我看他,卻扯了扯嘴角。
那笑比哭還難看,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雜役房,他替我挨了三十記藤條後也是這樣,說"哥,疼是疼,但值"。
"想活命,就吞下這縷劫氣碎片。"
極輕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我猛回頭,看見係統化身不知何時站在身側。
它還是那副模糊的人影,可這次掌心托著團紫金色的火焰,火焰裏裹著半枚指甲蓋大小的碎片,正"滋滋"地啃噬著周圍的空氣。
"它能幫你暫時掌控天劫之力。"係統的聲音還是那麽淡,像在說今天吃什麽,"代價是......你將永遠無法回頭。"
我盯著那團火焰,喉嚨發緊。
三個月前係統給我"破妄劍譜"時,也是這樣的語氣;上個月它讓我在"續魂丹"和"洗髓液"裏選,還是這樣的語氣。
可這次不一樣——它說"無法回頭",到底是回不了哪條路?
是飛升?
還是......
第三道雷已經劈到頭頂了。
我看見雷光裏映出自己的臉,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周青的毒陣在雷下支離破碎,他踉蹌著栽倒在台階上,懷裏的丹瓶滾出去老遠。
"接著!"他突然吼了一嗓子,拋過來個青瓷瓶。
我接住時聞到熟悉的腥甜——是他用自己心頭血煉的"九轉回元丹",隻剩最後三顆了。
雷光照亮他的臉,我看見他脖頸處爬滿了青紫色的血管,那是強行催毒陣的後遺症。
如果我接係統的劫氣碎片,他會不會......
"第四重雷刑。"天劫使者的白骨手指幾乎要戳到我額心。
我突然想起周青給我的地圖邊緣,那行被焦痕掩蓋的小字——"丹爐燃魂處,因果逆轉時"。
或許他早就算到了這一步?
或許係統的"無法回頭",本就是我必須走的路?
雷光在頭頂炸響的刹那,我伸手抓住了那團紫金色的火焰。
劫氣碎片剛觸到舌尖,就像塊燒紅的炭,順著喉嚨往下滾。
我聽見自己骨骼發出的脆響,看見丹田那道細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可與此同時,頭頂的雷劫突然弱了三分——不,是我能"看"見雷的軌跡了,像看一卷展開的畫軸。
係統的聲音還在耳邊,可我聽不清了。
我隻聽見周青的尖叫,看見天劫使者空洞的眼裏閃過一絲裂痕,還有自己掌心的血,正滴在那半枚劫氣碎片上,滴出一朵妖異的花。
體內的真氣突然開始翻湧。
我聽見血管裏有什麽東西在撕咬,像無數條小蛇在竄。
這感覺太熟悉了——三年前在寒潭底簽到得到"九幽冥火訣"時,也是這樣的灼燒感。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熱是從骨頭縫裏往外冒的,連魂魄都在發燙。
"第五重......"
天劫使者的話被我喉間的悶哼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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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碎了周青拋來的丹瓶,丹藥混著血灌進嘴裏。
舌尖的劫氣碎片還在燒,可丹田裏的裂痕突然開始愈合——不是完全好,是像被什麽東西強行粘合了,帶著刺目的光。
我抬頭看向天劫漩渦。
這次我看清了,漩渦中心有團黑色的霧氣,正順著雷柱往下鑽。
那霧氣裏裹著的氣息,和李慕白潰爛的紫斑一模一樣。
原來他說的"在劫雲裏",是把自己的殘魂融進了天劫裏。
我握緊破妄劍,劍身突然發出蜂鳴。
劍鳴聲裏,我聽見係統的聲音終於有了波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可我看見周青掙紮著爬起來,用染血的手結印;看見巡山弟子舉著劍往這邊跑,卻被雷牆擋在十米外;看見天劫使者的道袍被雷火燒出個洞,露出底下更多的白骨。
後悔?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
從穿越來的那天起,我就沒打算走回頭路。
劫氣碎片在體內徹底化開的瞬間,我聽見自己經脈斷裂的聲音。
可與此同時,頭頂的雷光突然調轉了方向——不是劈向我,是劈向漩渦中心那團黑霧。
"林寒!"周青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的眼睛......"
我摸了摸臉,指尖碰到一片溫熱。
是血?
不,是從眼眶裏流出來的光。
紫金色的光,像係統掌心那團火焰。
天劫使者突然退了一步。它空洞的眼裏第一次有了情緒——是恐懼。
"第六重雷刑......"它的聲音開始發顫。
可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我能感覺到,這方天地的雷,此刻都在聽我說話。
"來。"我對著劫雲舉起手,"讓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什麽。"
體內的真氣突然劇烈暴動。
我聽見"哢"的一聲,像是某種封印被撕開。
有什麽東西從丹田深處竄上來,順著經脈衝進腦海——是段陌生的記憶,畫麵裏有個穿青衫的修士,正把半枚劫氣碎片塞進嬰兒嘴裏。
"林寒!"周青的尖叫被雷鳴吞沒。
我眼前一黑。
最後一刻,我聽見係統的歎息:"果然......還是選了這條路。"意識回籠時,我正跪在青石板上。
喉間的腥甜湧得更凶,幾乎要把心肺都嘔出來。
左手死死摳進地磚縫裏,指甲早裂成了血渣,可這點疼根本壓不住體內翻湧的熱——像是有人往丹田裏塞了團燒紅的炭,正順著經脈往四肢百骸鑽,每一寸血肉都在“滋滋”作響。
“傀儡之心……殘片……”我咬著牙,舌尖嚐到鐵鏽味。
三個月前在寒潭底簽到得到的記憶突然湧上來:那穿青衫的修士指尖纏著金紋,將半枚碎片按進嬰兒眉心時說,“它能吞雷火,化劫氣,但若宿主心有雜念……”
雜念?
我望著十步外的周青。
他正跪在宗門禁地的陣眼旁,斷袖的傷口還在滲血,可左手卻穩穩托著個紫陶丹爐。
紅蓮——他新收的小徒弟正蹲在他身側,把最後三粒朱紅丹藥塞進爐口,發頂的呆毛被雷風掀得亂翹。
丹爐裏騰起的紫煙裹著腥甜,那是他用自己三個月的精血養的“蝕骨丹”,能逆吸天地靈氣。
“林寒!”周青抬頭看我,喉結動了動。
他脖頸處的青紫色血管鼓得更凶了,像幾條活物在皮膚下遊走。
我知道那是強行催毒陣的反噬,若再撐半柱香……
“不能死在這兒。”我低喘著,右手按上心口。
那裏有塊溫熱的碎片,是半年前在藏經閣梁上簽到得來的“傀儡之心”。
此刻它正隨著劫氣的翻湧發燙,像在回應我的念頭。
體內的真氣突然炸開。
我聽見“哢”的一聲脆響,是丹田那道細縫徹底裂開了。
疼得我眼前發黑,可與此同時,傀儡之心的碎片突然泛起金光,順著我的指尖竄進掌心的符文——那是我用血畫在青石板上的“鎖雷陣”,此刻正隨著劫氣的注入,在我頭頂織成張紫金色的網。
“逆……逆命?”天劫使者的聲音突然變了調。
我抬頭,看見它空洞的眼底裂開道細痕——那道雷網竟將劈向我的第三道雷引偏了三寸,擦著我的左肩劈進地裏,炸起的碎石刮得我右臉火辣辣的疼。
“好樣的!”周青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的手在丹爐上結了個複雜的印訣,紫煙“轟”地竄起三尺高,竟裹著周圍的靈氣往陣眼裏鑽。
我看見天劫漩渦的邊緣開始泛白,像被人抽走了塊黑布——是千機毒陣生效了!
“你以為這點小手段就能翻盤?”
陰惻惻的聲音從漩渦中心滾下來。
我抬頭,看見黑霧裏浮著雙猩紅的眼——是李慕白!
他的半張臉爛成了紫斑,另一半卻泛著不自然的青灰,像塊拚湊的爛布。
“十二大派的老東西們用了三百年布這個局,你以為破了鎖仙陣就能逃?”他笑起來,聲音像指甲刮過銅盆,“你不過是他們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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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我猛地站起來。
破妄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劍身的清光被劫氣染成了紫金色。
丹田的疼還在翻湧,可傀儡之心的碎片突然變得滾燙,像是要和劫氣融為一體。
我能感覺到,頭頂的雷網正在變密,每根金線都纏著細小的雷蛇,“我林寒從來不是誰的棋子!”
“第二重雷刑——”天劫使者的白骨手又抬起來。
這次的雷光比之前更粗了一倍,金紫色裏泛著幽藍,還沒劈下來,我鬢角的碎發已經焦了。
周青的尖叫混著雷響炸在耳邊:“林寒!往左躲——”
可我沒躲。
我盯著那道雷,突然看清了它的脈絡:最外層是暴戾的劫氣,中間裹著李慕白的殘魂,最核心……是團漆黑的光,像塊吸飽了血的煤。
“來!”我舉起破妄劍,劍尖直指雷柱。
體內的劫氣碎片突然竄進經脈,疼得我渾身發抖,可視線卻從未這麽清晰過——我看見雷柱裏李慕白的殘魂在尖叫,看見天劫使者骨縫裏滲出的黑血,看見周青額角的汗正砸在陣眼上,濺起細小的紫煙。
雷光劈下的刹那,我動了。
不是躲,是迎。
破妄劍劃開空氣,帶起的風卷著雷網的金線,竟將雷柱生生劈成了兩半。
左邊那半劈進地裏,炸出個一人深的坑;右邊那半裹著李慕白的殘魂,“轟”地撞在天劫使者身上。
“啊——!”天劫使者的道袍徹底燒著了,白骨上騰起綠煙。
它空洞的眼終於有了情緒,是慌亂,是恐懼。
我看見它轉身想逃,可雷網的金線已經纏上了它的腳踝,像條貪吃的蛇,正往它骨縫裏鑽。
“林寒!你的手——”周青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低頭,看見右臂的皮膚正在裂開。
不是外傷,是從裏往外的。
紫金色的雷焰順著血管往上竄,每過一處,皮膚就泛起細密的金紋,像被誰用燒紅的針一點一點刺上去的。
疼嗎?
疼。
可我望著周青,望著他染血的手還在結印,望著紅蓮哭著往丹爐裏添最後一顆丹藥,望著巡山弟子們舉著劍往雷牆裏撞——哪怕被雷光劈得焦黑,也不肯退半步。
“不夠。”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
右臂的雷焰突然騰起一尺高,燙得我幾乎握不住劍。
可我能感覺到,體內的劫氣碎片正在和傀儡之心融合,像兩塊磁鐵,“再猛些。”
天劫漩渦突然劇烈震動。
黑霧裏傳來李慕白的尖叫,比之前更淒厲,更絕望。
我望著那團黑霧,看見裏麵裹著的殘魂正在碎裂,一片一片,像被雷焰嚼碎的紙片。
“還沒結束。”我輕聲說。
右臂的雷焰又竄高了三寸,燙得皮膚發出“滋滋”聲。
可我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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