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劫焰焚天,陣心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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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強光刺得我視網膜發疼,劫刃刺入陣心的刹那,整座石碑像被點燃的爆竹——不是劈啪炸響,是從內而外的灼燒,連神魂都被撕成了碎片。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溢出破碎的悶哼,鮮血順著鼻腔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某種金色的光流吸走,連血珠都沒來得及凝結。
    "你承受不住了。"係統化身的聲音突然在識海炸響,比平時更沙啞,像被雷火烤幹的破布。
    我勉強抬起頭,隻看見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它的輪廓正在剝落,像被雨水衝散的墨線。"吞下最後一縷劫氣碎片,"它說,"能讓你短暫觸及化神之境。"
    化神?
    我喉間泛起腥甜。
    上回在藏經閣翻《九重天劫錄》,化神境修士能捏碎一座山,可我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但係統沒給我猶豫的機會——石碑震顫的頻率突然變了,原本倒流的雷劫開始在頭頂凝聚,像團活物般吞吐著紫電。
    我摸出那枚裹著劫氣的碎片,表麵還殘留著係統的溫度,入手冰涼刺骨。
    咬碎的瞬間,我差點疼昏過去。
    那不是普通的靈氣,是帶著天道規則的灼痛,從喉嚨燒進丹田,再順著每根血管竄上指尖。
    體內的真氣突然暴漲,像被捅破的靈泉,我聽見骨骼發出"哢啦"的輕響,皮膚表麵浮起細密的雷紋,藍紫色的電弧在指縫間跳躍。
    抬眼時,世界突然變得清晰得可怕——我能看見天劫漩渦裏每道雷蛇的紋路,能聽見李慕白咬牙時後槽牙的摩擦聲,甚至能數清周青睫毛上沾的血珠。
    "這不是飛升......"我啞著嗓子低吼,喉嚨被雷紋灼得發疼,"這是重塑!"
    話音未落,傀儡之心殘片突然在丹田發燙。
    那是三年前在萬魔窟撿到的破銅片,當時隻當普通法器,此刻卻像活了過來,金色符文順著經脈遊走,將暴走的能量死死捆住。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識海深處裂開,像是被封印的門閂,露出一線從未見過的清明。
    "膽敢篡改天命者,必遭誅滅!"
    炸雷般的怒喝震得我耳膜生疼。
    天劫使者不知何時到了近前,它的身體不再是半透明的虛影,而是凝出了實質——青灰色的道袍,臉上布滿蛛網似的裂痕,每道裂痕裏都淌著銀白的雷漿。
    它抬起手,掌心的雷漿正攢成拳頭大的光球,第五重雷劫的威壓鋪天蓋地壓下來,我膝蓋一軟差點栽倒,地上的青石板被壓出蛛網紋。
    與此同時,右側傳來極輕的冷笑。
    我餘光瞥見李慕白,他跪坐在地的姿勢沒變,可指尖正結著我從未見過的法印,補天玉的裂紋裏滲出幽藍的光。
    十二道長老虛影隻剩三道,此刻正扭曲著往石碑裏鑽,而他的目光死死鎖在我握著劫刃的手上——那裏,是整座陣眼的核心。
    "想搶陣眼?"我舔了舔嘴角的血,雷紋在眼底跳動。
    現在的我能清晰感知到,石碑裏的能量正在向我湧來,像百川歸海。
    可天劫使者的雷球已經成型,嗡鳴著劃破空氣,帶起的氣浪掀得我道袍獵獵作響;李慕白那邊,長老虛影的嘶吼越來越尖,像是要把我的神魂撕碎。
    遠處傳來紅蓮的低喚。
    我飛快瞥了一眼——她還護著周青,後背的焦黑比剛才更重了,發梢還在冒煙,可懷裏的人沒動,眼睛閉得死死的。
    我的心揪了一下,雷紋突然在左臂竄得更急,像在催促什麽。
    係統化身的影子徹底散了,最後一絲聲音鑽進我識海:"記住,你要的是......"
    "選擇的權利。"我替它說完。
    喉間突然湧起力量,雷紋順著手臂爬上劫刃,原本刺在陣心的刀刃發出嗡鳴。
    天劫使者的雷球到了眼前,我能看見裏麵遊動的電蛇,能聽見它們啃噬空氣的"滋滋"聲。
    而李慕白的法印即將完成,他眼底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他以為我顧不過來兩邊。
    "錯了。"我咧嘴笑,血腥味在齒間蔓延。
    左手不受控製地抬起,指尖觸到腰間的傀儡符。
    那是周青用三年時間,拿他最寶貝的赤焰草淬的符紙,此刻正發燙,像在呼應我體內的雷紋。
    雷球砸下的瞬間,我看見李慕白的瞳孔驟縮。
    他大概沒料到,被雷劫劈得半死的我,還能分出精力對付他。
    而我的左手,已經掐上了第一個訣印——傀儡符文順著指尖爬向陣麵,在青石板上烙下金紅的光痕。
    天劫的轟鳴、李慕白的尖叫、紅蓮的低喚,全被我拋在腦後。
    我盯著掌心跳動的雷紋,聽著體內傀儡之心的嗡鳴,突然明白係統說的"重塑"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飛升陣。
    這是——
    左手的訣印剛掐到第三指節,腕骨就傳來碎裂般的痛——那是傀儡符在灼燒經脈。
    周青總說他的符紙淬了赤焰草,我原以為不過是能多扛三道火劫,此刻才明白,他是把半條命都熔進了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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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紙燙得幾乎要穿透皮膚,金紅的光痕卻順著指縫爬向青石板,像活過來的蛇群,眨眼間在陣麵織成一張網。
    "嗡——"
    屏障成型的刹那,天劫使者的雷球正好砸下。
    我看見那團銀白雷光撞在光網上,像顆被戳破的水球,炸成千萬道電蛇。
    它們嘶嘶舔著屏障,卻被符紋裏滲出的丹香逼得蜷縮——是周青的千機毒陣混進了符裏,連雷劫都忌憚三分。
    右臂的雷紋突然竄到了手肘,燙得我差點鬆了劫刃。
    這把從陣心拔出來的短刃此刻在發燙,刀刃上的紋路與我皮膚下的雷紋一一對應,像在說:"該我了。"天劫使者的道袍被雷漿燒得滋滋冒氣,它裂開的臉上,銀白的眼珠子正盯著我——那根本不是眼睛,是兩團凝固的雷暴。
    "斬!"
    我吼出聲,劫刃帶著右臂的雷焰劈了出去。
    這一斬沒有章法,全憑本能——我能看見雷暴裏每道電流的走向,能聽見天劫使者神魂裏的尖叫。
    刀刃入體的瞬間,它胸口的道紋突然炸開,青灰色的碎末混著雷漿噴了我滿臉。
    那味道像燒糊的朱砂,嗆得我咳嗽,可握著劫刃的手卻更緊了——它在顫抖,是害怕?
    還是痛?
    "林寒!撐住!"
    周青的聲音像根銀針,刺破了雷劫的轟鳴。
    我偏頭望去,他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懷裏的紅蓮癱在地上,後背焦黑的傷口正滲出綠瑩瑩的藥汁——是他新煉的續脈丹。
    他的指尖結著我熟悉的"千機引"法印,周身飄著七顆紫色丹丸,每顆都纏著細小的雷蛇。
    丹丸炸開的刹那,半空中的長老虛影突然扭曲,最左邊那道的手臂"哢嚓"斷成兩截,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李慕白的法印亂了。
    他原本青白的臉漲得通紅,補天玉的裂紋裏滲出更多幽藍的光,像在流血。"你們敢!"他嘶聲吼,可手指卻在發抖——他護著的長老虛影隻剩兩道,其中一道的腦袋正在融化,露出裏麵蜷縮的、指甲蓋大的元嬰。
    原來那些長老虛影根本不是魂魄,是被封在陣裏的活物!
    "謝......"我剛開口,喉間就湧出腥甜。
    雷紋已經爬到了後頸,我能感覺到它們在啃噬我的識海,可丹田的傀儡之心突然發燙,金色符文像鎖鏈般纏上雷紋,把暴走的力量往陣心引。
    石碑在震顫,我能聽見裏麵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原來這不是飛升陣,是座鎖魂爐,把十二大派的長老當燃料,在煉什麽東西。
    "第六重劫......"天劫使者的聲音突然變了,像生鏽的齒輪在磨。
    它胸口的傷口正在愈合,雷漿重新聚成心髒的形狀,"該結束了。"
    我抬頭,頭頂的雷劫漩渦裏,第六道劫雲正在凝聚。
    那不是普通的烏雲,是團裹著金紋的黑玉,每道金紋都刻著我看不懂的符文。
    劫雲壓下來的瞬間,係統化身的影子突然在識海浮現——它比之前更淡了,像片要被風吹散的霧。
    "記住,真正的飛升不是離開,而是融合。"
    它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我心口。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萬魔窟撿到的傀儡之心,想起周青說過"丹修的最高境界是與藥靈共生",想起李慕白眼裏的瘋狂——原來我們都困在自己的執念裏,以為飛升是逃出去,卻不知道......
    "轟!"
    第六重雷劫砸下的刹那,我鬆開了劫刃。
    雷火吞沒了視線,我聽見自己的骨骼在融化,聽見李慕白的尖叫被雷音撕碎,聽見周青喊"師兄"的聲音突然啞了。
    可奇怪的是,我不疼。
    傀儡之心的符文纏上了我的神魂,石碑裏的力量湧進經脈,像母親的手在撫摸傷口。
    意識開始模糊時,我看見一道光。
    不是雷火的白,不是劫雲的黑,是種我從未見過的顏色,像晨霧裏的青銅。
    它在我眼前展開,露出無數漂浮的碎片——有破碎的劍,有燃燒的丹爐,有十二大派的山門在烈火中崩塌。
    最後,碎片聚成一座殿堂,懸浮在虛空中,門楣上刻著三個古字,我不認識,卻覺得熟悉。
    "這是......"
    我的聲音消散在虛空中。
    再睜眼時,四周隻剩黑暗,可我知道,那座殿堂就在不遠處,等著我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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