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館地下的青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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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龍淵國術館的飛簷,銅鈴在風中發出不規則的震顫。林夏的警靴碾過積水中的青銅羅盤,指針突然垂直指向地麵。她蹲下身,指尖觸到訓練場地磚的縫隙——那些看似隨意的裂紋在雨幕中泛出青芒,組成一個殘缺的二進製卦象。
"震位缺失..."她拽下警徽按在裂紋中心,金屬編號"0713"突然熔化成液態,在磚麵上重新凝結為古篆體的"豫"字。整片訓練場的地磚應聲下陷三寸,露出下麵青銅管道交錯的蜂巢結構。管壁內側密密麻麻的抓痕正在滲出淡藍色組織液,與她在寰宇生物培養艙裏見過的胚胎分泌物一模一樣。
三百米外的巷口,陸沉手中的判官筆突然崩解。青銅碎片在他掌心重組為鑰匙,齒紋間滲出的血珠自動排列成卦象。他抬頭看見武館影壁變得透明,後麵那扇青銅門上的饕餮紋正在呼吸般起伏。門縫溢出的青霧裏漂浮著血色數字——與他外賣終端上的倒計時完全同步的"172359"。
"別碰那扇門!"莫七的機械音從通訊器炸響。全息投影強製展開,顯示出青銅門後的三維建模:二十七具懸浮屍體構成殘缺的八卦陣,每具屍體胸腔延伸出的青銅鎖鏈都貫穿一顆結晶化的心髒。那些鎖鏈的排布方式,赫然是龍淵市近三個月所有命案現場的精確坐標。
林夏的配槍突然自動上膛。結晶化的子彈在膛內發出高頻嗡鳴,槍口不受控製地轉向透明影壁。她試圖扣動扳機的食指被警棍反震,改裝警棍的結晶部分正在吸收槍身的青芒。"它們在共鳴..."她突然想起父親手劄上被血汙遮蓋的那行小字:當器物開始選擇主人時,祭祀就已經開始了。
陸沉肋間的短劍突然自行出鞘。這把師父臨終前交給他的兵器,此刻正發出龍吟般的震顫。劍脊上浮現的青銅紋路與門上鼎形凹槽完美吻合,而他的肋骨內側不知何時已刻滿相同的二進製卦象。皮膚下的代碼正在改寫他的基因序列,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發光的卦象腳印。
"生存概率0......重複,生存概率0......"莫七的警報聲被某種古老編鍾的頻率幹擾。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三百年前壁畫的場景:七個戴麵具的身影圍著的青銅鼎內,沸騰的靈根組織正通過地下管道輸送到現代培養艙。畫麵最後定格在一雙抓撓玻璃的嬰兒手上——那孩子後頸的青色紋路與林夏腕間結晶化的血管如出一轍。
影壁徹底消失的瞬間,青銅門上的饕餮紋睜開了眼睛。門縫裏伸出的鎖鏈纏住陸沉右臂,皮膚下的二進製代碼突然實體化,在空氣中組成鼎形防火牆。鎖鏈與代碼相撞產生的聲波,讓在場所有人虹膜上都浮現出靈根紋路——與壁畫中七個祭司完全相同的紋路。
林夏的懷表殘骸懸浮起來。齒輪與碎片在青霧中重組為"水火未濟"卦象,投影出陳九陽往門縫塞入某物的殘影。畫麵裏那個青銅扳指的造型,此刻正在蘇白手中的證物袋裏劇烈震顫。而更可怕的是,懷表玻璃折射出的童年火災場景裏,那個救出她和陸沉的練功服男子——後頸根本沒有青色紋路。
"認知陷阱!"陸沉突然用短劍劃開左臂。流出的血液不是紅色,而是閃爍著數據流的青藍液體。那些液體在落地前就蒸發成霧,在青銅門前凝成與莫七投影完全一致的警告框:【靈根汙染度89】。他這才發現判官筆重組的鑰匙正在溶解,滴落的金屬液裏浮動著微型胚胎。
武館地磚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直徑三米的青銅管道,管壁上黏連著半融化的現代電路板。林夏的改裝警棍脫手飛出,結晶部分插入管道接口的瞬間,整個警局的備用電源同時過載。她通過警棍傳導的電流看到恐怖畫麵:張明遠隊長的晶體化軀體內,正生長出與古代鎖鏈相同的青銅紋路。
莫七的ai核心突然輸出一段加密數據流。這段本應被係統過濾的代碼,此刻正在陸沉皮膚下的二進製卦象上運行。他肋間的短劍自動刺入青銅門凹槽,門內傳出的不再是編鍾聲,而是寰宇生物實驗室的緊急廣播:"第七培養艙突破收容,重複,第七培養艙......"
雨幕突然靜止。懸浮的水滴裏映出周玄的麵容,他手中的青銅扳指正在裂解。每一塊碎片都折射出不同畫麵:蘇白在解剖室刮開的卦象牆、技術員鄭宇右眼投射的節點坐標、陸沉外賣終端上跳動的倒計時......最後一塊碎片顯示出令人窒息的真相——龍淵國術館的地下管道係統,正是三百年前那個青銅鼎的鼎足。
林夏的配槍終於擊發。結晶子彈穿過靜止的雨滴,在青銅門上鑿出蛛網狀的裂紋。那些裂紋迅速蔓延成卦象,與陸沉皮膚下的代碼產生共振。他的右臂突然晶體化,《龜息訣》心法文字在皮膚表麵流動,最終匯聚成短劍上的兩個字:祭品。
"原來我們都是..."林夏的喃喃自語被管道深處傳來的抓撓聲打斷。那聲音的頻率與培養艙胚胎完全一致,而更可怕的是,她腕間的結晶化部分正在與之同步脈動。懷表最後的殘影顯示:當年救他們的練功服男子,後頸紋路是在放下兩個孩子後才逐漸浮現的。
青銅門突然開啟三寸。湧出的青霧裏伸出七條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拴著一顆跳動的心髒。陸沉的外賣終端在此刻爆出火花,屏幕上的倒計時突然變為:【000723】——正是現在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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