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賣箱的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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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順著陸沉的下頜線滴落,在泛黃的羊皮圖紙上暈開一片暗色。他蜷縮在便利店後巷的雨棚下,指尖的結晶化皮膚與外賣箱夾層裏的青銅薄片正發出詭異的共鳴。當第三滴雨水砸在"靈紋繡春刀"設計圖的龍脈節點標記上時,那些原本模糊的墨線突然在ar視野裏浮起,構成三維立體的能量脈絡。
    "這是......"陸沉瞳孔驟縮。投影中流轉的青色光點,正與他今早在警局外牆看到的管網紋路完全重合。圖紙邊緣的朱砂批注突然滲出血珠,師父的字跡在雨中扭曲變形:"戌時三刻,刀鼎同爐——"
    右臂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結晶化的皮膚自主裂開,像有生命的藤蔓般刺入外賣箱夾層。金屬摩擦聲裏,一柄未開刃的唐刀被強行抽出。陸沉想鬆開手,卻發現五指已被刀柄上浮現的青銅紋路牢牢吸附。雨水衝刷過刀身,鏽跡剝落後露出內裏密密麻麻的卦象刻痕,那些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手腕蔓延。
    無人機群的嗡鳴從三個方向逼近。陸沉條件反射地擺出格鬥姿勢,卻見唐刀突然帶動他的右臂劃出完美弧線——這根本不是現代武術的起手式,而是明代錦衣衛的"靈蛇吐信"。刀尖劃破雨幕的瞬間,青藍色電弧從卦象刻痕中迸發,與雲層中的閃電形成閉合回路。
    刺目的電光中,整座城市突然褪去現代外殼。鋼筋水泥的警局大樓化作青銅鼎狀的巨型建築,每一扇窗戶都是鼎身上的紋飾,而地下停車場的入口正對應著鼎足位置。更可怕的是,那些穿梭在街道的外賣員電動車,車尾閃爍的警示燈竟與鼎耳懸掛的青銅鈴鐺同步明滅。
    "警告!靈能過載!"ar視野突然彈出血紅提示。唐刀柄末的微型羅盤自動展開,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讓陸沉胃部抽搐——三百年前的煉丹士將同樣的刀插入鼎耳,而鼎中沸騰的靈液裏,沉浮著與林夏懷表胚胎完全相同的血管網絡。影像右下角閃過寰宇科技的ogo,時間戳顯示這是上周的監控畫麵。
    右臂結晶突然暴長三寸。尖銳的刺痛中,陸沉看到自己皮膚下浮現出與唐刀相同的卦象紋路。這些發光的線條正沿著神經快速蔓延,在肘關節處構成微型鼎耳的圖案。無人機群的紅外瞄準點已經鎖死他的後背,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戰術目鏡突然解析出的數據——唐刀合金成分裏混入的青銅碎片,光譜特征與周玄扳指完全一致。
    第一發子彈擦著耳廓掠過。陸沉本能地翻滾躲避,唐刀卻像有自主意識般向上斜挑。金屬碰撞的火花裏,子彈軌跡在ar視野中分解成數據流:彈頭塗層含有與靈根組織相同的基因標記。第二發子彈命中刀身時,那些卦象刻痕突然逆旋,將衝擊力轉化為青芒反彈回去。夜空裏炸開的火球照亮了更多無人機——它們機腹懸掛的不是武器,而是微型青銅鼎狀的容器。
    "陸沉!低頭!"熟悉的女聲從巷口傳來。林夏的改裝警棍劃破雨幕,結晶化的棍身與唐刀相撞,炸開的火星竟然在空中凝成未濟卦象。兩人手臂上的青銅紋路同時亮起,陸沉突然看到走馬燈般的畫麵:三百名外賣員後頸浮現卦象、莫七在警局地下三層被青銅鎖鏈纏繞、蘇白義眼裏映出的萬曆年煉丹爐......
    無人機群的攻擊突然停滯。所有機體的信號燈同步轉綠,開始以唐刀為中心盤旋。林夏的配槍不知何時已指向陸沉眉心,她的左眼完全晶體化,虹膜裏旋轉著與唐刀柄相同的微型羅盤:"把刀給我,這是最後的機會。"
    雨水在林夏睫毛上凝成冰晶。陸沉注意到她警服第二顆紐扣正在滲出青銅液體,順著製服紋理形成新的管網紋路。兩人僵持的十幾秒裏,唐刀表麵的卦象已經蔓延到陸沉鎖骨位置,與林夏警棍的裂紋逐漸同步閃爍。
    便利店玻璃突然爆裂。莫七的數據化右臂穿透雨幕,道教敕令符文在兩人之間築起光牆。他肋間的青銅鼎紋路正與唐刀產生共鳴,戰術目鏡投射出的警告框層層疊疊:"檢測到靈能共振!刀鼎係統激活度79!"
    陸沉突然明白師父留言的真意。當唐刀帶動他的手腕刺向林夏懷表時,三人的青銅紋路在雨水中構成完整卦象。懷表胚胎的啼哭聲裏,他看見三個時空重疊的真相:明代錦衣衛用這把刀鎮壓鼎中怨靈、周玄在孤兒院火災夜將刀藏入外賣箱、而未來的自己正用同樣的刀刺穿寰宇大廈頂樓的青銅鼎。
    無人機群在頭頂炸成煙花。燃燒的殘骸墜落時,陸沉看清那些青銅容器裏蜷縮著微型克隆體——每個都是林夏懷表胚胎的縮小版。唐刀突然脫手懸浮,刀尖指向警局方向。莫七的神經接駁係統在此刻強製啟動,全息投影顯示蘇白正用解剖刀劃開自己後頸的青色紋路。
    "戌時三刻到了。"林夏的晶體化左眼裏,倒映出警局大樓正在變形成巨型青銅鼎的恐怖景象。她碎裂的警棍尖端突然射出一道光束,與唐刀投射的卦象共同指向鼎耳位置——那裏坐著正在微笑的周玄,他手中的青銅扳指正與陸沉右臂的紋路同步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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