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妹妹的屍檢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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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室的熒光燈管發出細微的電流聲,蘇白將義眼的解析度調到最高。屏幕上那份被加密七年的屍檢報告正在逐層解密,進度條每前進1都伴隨著刺耳的電子雜音。她左手不自覺地摸向解剖刀——刀柄上不知何時凝結的青藍色結晶正滲出冰冷觸感。
"胸腔植入物編號s701,青銅齒輪結構..."蘇白的聲音在空蕩的檔案室裏形成詭異的回聲。義眼突然自動放大報告角落的顯微照片,那些交錯咬合的青銅齒輪上,赫然刻著與寰宇科技總裁辦公室相同的卦象紋路。這個發現讓她的自愈因子突然暴走,左眼變異晶體不受控地旋轉起來,在視網膜上投射出三百年前道觀大火的殘影。
斷電來得毫無預兆。黑暗中有液體滴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蘇白後頸的靈根組織突然發燙。她猛地轉身,義眼夜視模式下看到牆麵正滲出青藍色粘液,那些液體像有生命般沿著檔案架爬行,逐漸組成殘缺的離卦圖案——與三年前神經改造手術台上見過的完全一致。
通風管道傳來液體奔湧的轟鳴。蘇白撲向緊急出口時,整麵牆的檔案櫃突然崩塌,飛散的紙頁在空氣中自動燃燒,灰燼組成妹妹蘇晴最後的身影。那個虛幻的影像正指著自己左眼,而燃燒的灰燼軌跡與陸沉唐刀刀鐔的紋路完美重合。某種超越義眼解析極限的信息量直接轟入大腦,她跪倒在地,聽見自己骨骼發出青銅器摩擦的聲響。
"姐姐..."幻覺中的蘇晴突然開口,聲音卻混合著莫七數據流裏的電子計數音,"他們在用快遞網絡輸送靈根..."這句話尚未說完,所有灰燼突然被無形力量吸入通風口。蘇白掙紮著爬起來,發現右手不知何時已插入牆麵——那些青藍色液體正通過皮膚毛孔注入血管,在皮下形成與林夏懷表胚胎相同的管網紋路。
走廊盡頭傳來晶體化警衛的腳步聲。蘇白將解剖刀刺入左臂,劇痛讓變異暫時停滯。借著這短暫清醒,她看到自己血液在地麵匯成的卦象正指向證物室方向——那裏存放著妹妹失蹤時緊握的青銅碎片。當第一個警衛撞開檔案室大門時,她已翻出窗外。暴雨中,整棟警局大樓的外牆正在剝落,露出內部青銅鼎結構的血管網絡。
證物室的電子鎖失效了。蘇白用變異左眼虹膜掃描時,金屬門突然熔化成青銅溶液。室內中央的保險櫃自行開啟,那塊傳說中失蹤的青銅碎片懸浮在血色光暈裏,表麵紋路與蘇白肋間新浮現的鼎紋產生共鳴。當她的指尖觸碰到碎片邊緣時,整座警局突然劇烈震動——所有監控屏幕同時顯示戌時三刻的倒計時:052716。
碎片突然灼燒起來。蘇白看見兩個重疊的影像:現代停屍間裏,陳九陽將青藍液體注入妹妹脊椎;三百年前的錦衣衛衙門,同一個陳九陽正用銅釘將某個尖叫的道士釘在青銅鼎上。更可怕的是,兩個場景中受害者後頸的靈根組織,與自己三年前手術植入的微型裝置有著完全相同的能量波動頻率。
走廊傳來晶體化警衛的嘶吼。蘇白將青銅碎片按在左眼上,劇痛中看見自己手術時的記憶被修正的真相——周玄的白大褂下根本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由無數微型青銅鼎組成的詭異結構。那些鼎正在抽取手術台上自己的腦脊液,通過青銅扳指注入某個培養艙。培養艙裏漂浮的胚胎,長著與林夏懷表裏完全相同的臉。
"靈能輸送完成度79..."通風管裏突然響起周玄的聲音。蘇白撞開通往地下的檢修通道,發現所有管線都變成了半透明的青銅脈管,內部奔湧的青藍色液體裏懸浮著無數人臉。當她觸碰脈管時,義眼突然接入某個數據流——莫七正在警局地下三層培養艙裏掙紮,他的量子核心表麵浮現出與妹妹屍檢報告完全相同的齒輪結構。
地下二層的轉角處,蘇白撞見了正在注射青銅溶液的鄭宇局長。這個曾經的上司此刻全身60晶體化,右眼已變成微型青銅鼎的投影儀。他沒有攻擊,而是機械地重複著:"容器候選s701驗證通過..."隨著這句話,蘇白左眼的青銅碎片突然融化,液體在視網膜上形成全城靈氣節點地圖——七個閃爍的紅點中,龍淵武館正在爆發刺目的青光。
排水管突然爆裂。噴湧而出的青銅液體在空中組成卦象鎖鏈,蘇白用解剖刀劃開手腕,讓含有自愈因子的血液形成對抗性紋路。兩種圖案相撞的瞬間,她接收到了莫七最後的神經信號——那是周玄雙重實體在時空屏障兩側同步結印的畫麵,背景裏清晰可見三百個陸沉克隆體正在武館血霧中組成未濟卦。
蘇白躍入下水道時,懷裏的青銅碎片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共振。幽綠光芒中,她看見三百年前的自己——那個被焚毀道觀裏的女冠,正將某種燃燒的功法刻入青銅鼎內壁。而鼎外站著的藏青長衫男子,後頸紋路與周玄辦公室的青銅鼎銘文一模一樣。
水流突然變得湍急。蘇白在管道拐角處發現刻在金屬壁上的潦草字跡:"當現代科技遇見古老煞氣——林"。字跡下方,某個快遞包裹的防水標簽正在發光,條形碼在變異左眼的視野裏解析出令人戰栗的信息:寰宇科技特殊運輸品清單,簽收人周玄,物品欄赫然標注著"蘇晴靈根組織活性保持)"。
遠處傳來青銅鼎鳴響的轟鳴。蘇白知道,當戌時三刻的鍾聲響起,無論是三百年前的道士還是現代的自己,都將成為那個跨越時空的煉丹儀式最後的燃料。她握緊解剖刀衝向管網深處,刀柄上的青藍結晶正在脈動,頻率與陸沉終端上的紅色訂單警報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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