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快遞員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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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衝刷著警局外牆,蘇白蜷縮在證物室通風管道裏,指尖的青銅碎片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震顫。她左眼的青銅虹膜突然收縮,視野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發光條形碼——那些原本貼在證物袋上的標簽,此刻全部懸浮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蘇醫生?"排水管口傳來壓低的呼喚。穿著濕透製服的快遞員張野正艱難地擠進來,製服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青藍色紋路正隨著雨聲跳動。他遞來的防水包裹在接觸蘇白手指的瞬間,外層塑料膜突然熔解,露出裏麵泛著金屬光澤的運輸清單。
"寰宇科技特殊運輸部"的鋼印下,七行地址正在滲出青藍色液體。蘇白的義眼自動聚焦在第三條:"龍淵武館靈根組織活性保持)",墨跡未幹的簽收欄裏,周玄的簽名正扭曲成蜈蚣狀的電路紋路。張野突然按住右臂,製服布料下凸起的血管突然數據化,投影出模糊的監控畫麵——三百個穿著外賣服的陸沉克隆體,正在武館膳堂用血繪製巨大的八卦陣圖。
"互助會攔截過三批這種貨物。"張野的聲帶裏混著電流雜音,他解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的卦象烙印,"但接觸過包裹的兄弟,最後都變成了..."話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蘇白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見證物架上的凶器正在自主重組——那把陝西青銅劍的殘片懸浮在空中,與運輸清單滲出的液體融合成微型鼎爐的形狀。
清單背麵浮現出潦草的紅色批注:"戌時三刻啟封"。蘇白的解剖刀剛觸到紙麵,整張清單突然自燃。青白色火焰中,條形碼的黑色線條如活蛇般扭動,在灰燼上拚出精確的經緯度坐標。張野的右臂突然爆出數十條數據光帶,皮膚下的青銅紋路正瘋狂複製著那些坐標數字。
"他們用快遞係統輸送靈根!"張野的喉結上下滾動,聲帶裏傳出詭異的雙重音調,"每個配送站都是..."他的話語突然變成二進製代碼的機械音,右臂數據流中閃過三百個閃爍的紅點。蘇白在那些快遞員電子眼傳回的實時畫麵裏,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景象——每個標注"鼎爐候選"的包裹內部,都蜷縮著與蘇晴屍體相同的靈根組織。
通風管突然劇烈震動。張野的製服領口被無形力量撕開,露出後頸新生的青銅鼎烙印。他的眼球急速晶體化,卻在完全變異前突然將匕首刺入自己左肩。噴湧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閃爍著符文的青銅溶液,這些液體在空中組成殘缺的卦象,與蘇白肋間的鼎紋產生強烈共振。
"武館...北鬥..."張野的聲帶已經金屬化,他顫抖的手指蘸著青銅溶液,在管壁上畫下七個塔狀符號。蘇白的變異左眼突然劇痛,虹膜裏的青銅齒輪自動旋轉聚焦,將那些符號解析成三維立體投影——七座表麵布滿血管狀紋路的高塔,正從城市不同方位破土而出。
包裹灰燼中殘餘的條形碼突然飛起,如毒蜂般撲向蘇白的左眼。在接觸虹膜的瞬間,她看到了令心髒停跳的畫麵:三百年前的自己穿著道袍,正將燃燒的《焚心訣》功法刻入鼎內,而鼎外執筆記錄的藏青長衫男子,後頸的青銅紋路與此刻警局走廊裏遊走的血管網絡完全相同。
"蘇醫生快走!"張野的整個頭顱已經晶體化,他殘存的人類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腔,扯出發光的神經束按在管壁上。電流閃爍中,整個物流係統的後台數據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蘇白在無數快遞員的視覺信號裏,看到七個閃爍的紅點正在地麵組成煉鼎大陣,而龍淵武館上空已經浮現出青銅鼎的虛影。
排水管突然爆裂。噴湧而出的青銅液體裏懸浮著人臉狀的靈根組織,它們發出高頻尖嘯撲向蘇白。她的解剖刀劃開手腕,讓含有自愈因子的血液形成對抗性卦象。兩種圖案相撞的瞬間,張野完全晶體化的身體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牆上拚出精確的逃生路線圖。
蘇白躍入下水道時,懷裏的青銅碎片突然發出刺目強光。在光芒中,她清晰看見現代城市的管網係統與三百年前的祭祀通道完全重疊,而七個塔尖的位置,正是古代道觀布置七星燈的法壇舊址。水流突然變得湍急,裹挾著她衝向管網深處。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她的變異左眼捕捉到管道拐角處的刻字——那行"當現代科技遇見古老煞氣"的潦草留言下方,新增了用血繪製的未濟卦終爻。
雨聲突然消失。蘇白在絕對的寂靜中聽見青銅鼎鳴響的轟鳴,以及三百個快遞員同時念誦古咒的和聲。她終於明白,那些標注"鼎爐候選"的快遞訂單,不過是現代版的祭品名冊。而此刻,全城的物流網絡正在周玄操控下,將整個城市變成跨越三百年的煉丹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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