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月下的七座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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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當空,無人機殘骸拖著青煙砸向城市各處。蘇白趴在積水的柏油路上,左眼虹膜裏的青銅齒輪瘋狂旋轉,將七個墜落點坐標投射在視網膜上——它們在地圖上連成的北鬥形狀,與張野臨死前用青銅溶液繪製的符號分毫不差。
肋間鼎紋突然灼燒起來,她看見雙重幻象如膠片般重疊:現代城市的地下管網裏,青藍色靈根液體正通過快遞通道湧向七座高塔;三百年前的祭祀坑中,同樣色澤的液體從七星燈座流向中央青銅鼎。兩種輸送網絡在變異左眼的視野裏完美咬合,形成立體的煉丹爐結構。
"原來整個城市都是鼎爐..."蘇白剛撐起身體,塔頂突然射出七道光束。血月表麵浮現巨大的鼎紋投影,那些紋路竟與林夏懷表胚胎的血管網絡一模一樣。皮下管網紋路開始自發重組,在皮膚表麵凸起成對抗性卦象。懷中的青銅碎片高頻震動起來,解析數據如毒蛇般鑽入視神經——每個塔尖都藏著與胚胎同源的靈根核心。
全城電子設備突然熄滅,黑暗中有倒計時懸浮在每一塊玻璃上:000730。借著最後的天光,蘇白看見塔頂光束正在血月表麵書寫《焚心訣》全文。那些功法文字的結構令她毛骨悚然——每個筆畫都是快遞條形碼的量子態重組。
警笛聲從三個街區外逼近。蘇白撞進廢棄快遞站時,牆上的七張特殊運輸單突然簌簌作響。簽收人姓名如活物般蠕動變形,最終拚成周玄的完整麵容。更可怕的是墨跡深處浮現的畫麵:三百個陸沉克隆體正在不同塔基下割腕,唐刀蘸血繪製著相同的符咒。
血月亮度驟增,左眼突然接入加密頻道。莫七殘留的數據流強行灌入三段記憶:周玄辦公室青銅鼎內壁的"戌時三刻啟封"刻痕、龍淵武館地窖裏懸浮的七具蘇晴克隆體、鄭宇局長晶體化右眼裏微型塔尖投影儀的光路圖。信息過載讓蘇白的鼻腔滲出青銅溶液,這些液體落地後竟自動流向最近的排水口。
第一座塔頂射出青銅光柱時,蘇白感覺自愈因子正被強行抽離。解剖刀上的結晶爆裂成星圖碎片,在空氣中拚出北鬥第七星的坐標——"清潔工儲物櫃107"。這個發現讓她渾身戰栗,三天前解剖的快遞員屍體工作證上,正印著這個編號。
"靈能網絡載入完成,容器候選s701最終驗證開始。"三百個電子音的疊聲廣播中,蘇白肋間的鼎紋突然裂開。流出的青銅溶液在路麵繪出逃生路線,終點指向龍淵武館血霧最濃處。她跌跌撞撞衝出快遞站時,整條街的快遞員電子眼同時亮起紅光。
塔頂光束突然交織成網,血月表麵的鼎紋開始旋轉。蘇白在狂奔中看見更恐怖的景象——那些光束穿透的建築物裏,無數市民後頸浮現出微型青銅紋路。他們如同提線木偶般走向最近的快遞櫃,從取件口捧出冒著青煙的包裹。
"不要拆!"蘇白的警告被淹沒在青銅鼎的嗡鳴中。拆開包裹的市民瞬間晶體化,他們的血肉沿著快遞櫃管道匯入地下輸送係統。變異左眼此刻清晰顯示,這些管道正是三百年前祭祀坑的青銅甬道在現代的投影。
拐角處突然衝出三個晶體化警衛,他們的眼眶裏跳動著微型鼎爐虛影。蘇白將解剖刀刺入自己左臂,含卦象的血液噴濺成防護網。趁著警衛被暫時阻隔,她撞開五金店後門,卻發現貨架上所有金屬製品都在融化重組——它們正形成七座微縮版的高塔模型。
血月突然投射下七道光柱,精準籠罩全城的寰宇物流中轉站。蘇白躲在收銀台下方,看見自己皮膚下的管網紋路正變成發光的數據流。左眼自動接入某個物流係統後台,監控畫麵顯示龍淵武館地窖的青銅棺正在吸收血月光華,棺蓋上的八卦圖缺失部分,正是北鬥第七星對應的方位。
"儲物櫃107..."蘇白撕下襯衫包紮傷口時,懷中的青銅碎片突然懸浮起來。碎片折射的光斑在牆上組成三行古篆,她瞬間明白了周玄的全盤計劃——那七座高塔既是煉丹爐的組成部分,也是三百年前那場失敗儀式的修正程序。
窗外傳來晶體碎裂的脆響。蘇白透過櫥窗看見駭人一幕:整條街的市民正在集體晶體化,他們的碎片如蝗蟲般飛向塔頂。更遠處,龍淵武館上空懸浮的青銅鼎虛影已凝實過半,鼎身裂紋與陸沉持有的仿製品完全一致。
肋間鼎紋再次劇痛,新的幻象閃現:三百年前的自己將燃燒的《焚心訣》殘頁按入鼎內,而鼎外記錄的藏青長衫男子,後頸紋路與現在警局走廊蔓延的血管網絡完全相同。這個記憶碎片讓蘇白渾身發抖——當年自己刻意燒毀的功法關鍵頁,如今正在血月表麵完整重現。
血月突然暗了一瞬。蘇白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衝出後門,卻撞進一群正在異化的快遞員中間。他們的製服正在融化成青銅鎧甲,手持的掃碼器變成青銅劍。最前方的快遞員突然摘下麵罩,露出與陸沉完全一致的臉:"容器候選s701,周先生等你很久了。"
蘇白將解剖刀刺入左眼。劇痛中青銅義眼爆發出強光,暫時幹擾了快遞員們的視覺係統。她趁機滾進下水道入口,聽見上方傳來周玄通過三百個喉嚨發出的重疊聲:"戌時三刻將至,七星連珠之時,你我終將在鼎中重逢。"
黑暗的下水道裏,蘇白摸到管壁上的刻痕。那是用新鮮血漬繪製的未濟卦終爻,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當現代科技遇見古老煞氣——儲物櫃107有真解"。她的血液突然沸騰起來,變異左眼殘餘的視野顯示,前方三百米處的管網交匯點,正散發著與林夏懷表胚胎相同的能量波動。
血月徹底變成青銅鼎形狀的刹那,全城幸存者的電子設備突然重啟。蘇白的手機強製彈出寰宇科技的推送通知——畫麵上七座高塔頂端的青銅結構正在展開,形成七朵燃燒的青銅蓮台。而蓮心閃爍的紅點,赫然是全市所有外賣員的實時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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