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奧哈拉之影,命運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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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歌的日子,也一如既往,仿佛萬古不變。
然而,對於已經站在這個世界力量與智慧頂端的人來說,真正的“平靜”,永遠隻是相對的。
在與海軍高層——卡普的“豪邁之拳”、戰國的“秩序之智”、澤法的“守護之腕”以及鶴的“洗滌之心”——都有過一番或深或淺的交流之後,殷長歌在海軍本部的地位,已經變得極其特殊。
他不再僅僅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客人”,更像是一位能洞悉人心、指點迷津的“方外高人”。戰國對他的警惕之心,也逐漸被一種更為複雜的、混雜著敬畏與利用的情緒所取代。
為了能更好地“請教”與“觀察”,戰國在與空古元帥商議之後,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在權限範圍之內,向殷長歌開放海軍本部的機密檔案室。
這無疑是一場豪賭。但戰國相信,以殷長歌那超然物外的姿態,對世俗的權力與紛爭並無興趣。向他展示海軍的“誠意”,換取他偶爾的“指點”,遠比一味地防備與試探,要來得更有價值。
對於戰國的這個決定,殷長歌欣然接受。
他本就對這個世界的“曆史”與“法則”充滿了興趣,而海軍的檔案室,無疑是探尋這些秘密的最佳捷徑。
於是,在接下來的近兩年時間裏,截天武館那悠然的日常中,便多了一項新的內容。殷長歌偶爾會離開他那清淨的道場,緩步走入馬林梵多那座防衛最森嚴的建築,在檔案室內一待便是一整天。
海圓曆1500年。
距離羅傑開啟大海賊時代,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這兩年間,四海之上,豪傑並起,狼煙不休。無數懷揣著夢想的海賊湧入偉大航路,白胡子、金獅子等舊時代的傳說,依舊是這片大海上不可撼動的巨擘。
而海軍,則在戰國與澤法等人的主持下,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清剿著海賊,維護著世界的秩序。新一代的海軍將領,如薩卡斯基、庫讚、波魯薩利諾等人,也在這場席卷世界的浪潮中,迅速地成長,聲名鵲起。
這一切,都被殷長歌默默地看在眼裏,記錄在心。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冷眼旁觀著棋盤上的風雲變幻,卻遲遲不落下自己的第一顆棋子。
這一日,殷長歌照例來到了海軍的機密檔案室。
這裏,存放著自世界政府成立八百年來,所有海軍處理過的、不為外人所知的絕密事件。每一份卷宗,都代表著一段被塵封的曆史,一段血與火的過往。
他信手從書架上抽出一份標記著“最高機密”的陳舊卷宗,緩緩翻開。
卷宗的標題,是《關於“曆史正文”及相關研究人員的清剿指導意見》。
其中的內容,觸目驚心。
上麵詳細記述了世界政府在過去數百年間,是如何以最嚴酷、最徹底的手段,追捕、抹殺一切試圖解讀“曆史正文”、探究“空白一百年”曆史的學者與組織的。任何與此相關的蛛絲馬跡,都會招來cp諜報組織)乃至海軍最無情的打擊。其手段之酷烈,態度之決絕,遠超對待任何一個傳說級的大海賊。
“哦?如此不計代價地掩蓋一段曆史,這背後所隱藏的,想必就是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秘密了。”殷長歌的眼中閃過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他繼續翻閱著相關的卷宗,很快,一個地名,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奧哈拉。
西海,考古學聖地,擁有著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全知之樹”,聚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考古學家與曆史學家。這裏,也是世界政府監控最嚴密,也最為忌憚的地方。
“奧哈拉……全知之樹……妮可·羅賓……”
當這些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時,殷長歌那古井無波的道心,第一次,泛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
並非因為他預知到了什麽,而是因為,這些名字,觸動了他識海深處,那段早已被他當作“故事”來看待的、關於這個世界的“前世記憶”。
他想起來了。
在那個“故事”裏,奧哈拉,將會在不久之後,迎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屠魔令。那棵象征著人類智慧結晶的“全知之樹”,將會被無情的炮火焚燒殆盡。那裏的學者,將會被以“研究禁忌曆史”的罪名,全部抹殺。
而一個年僅八歲的、名為妮可·羅賓的女孩,將會成為唯一的幸存者,背負著“奧哈拉的惡魔”之名,在無盡的背叛與追殺中,孤獨地度過二十年。
“原來如此……時間,已經到了這裏嗎?”殷長歌緩緩地合上了卷宗,目光變得有些深邃。
他來到這個世界,本意是“紅塵煉心”,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去觀察、去印證自己的“道”。他點撥薩卡斯基,點化庫讚,戲耍波魯薩利諾,乃至開解卡普,都不過是順勢而為,是興之所至的“閑棋”。
他從未想過,要主動、且深入地去幹預這個世界的“命運”走向。因為他知道,任何過度的幹預,都會讓自己與此方世界產生過深的因果糾纏,這對於一個追求“超脫”的修士而言,並非好事。
但此刻,當“奧哈拉”這個名字,以及那場即將到來的、針對“知識”與“無辜者”的血腥屠殺,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時,他那顆早已靜如止水、不染塵埃的道心,卻罕見地,生出了一絲不忍。
他想起了洪荒末劫,想起了那些為了守護文明、守護族人而坦然赴死的截教同門。他想起了在天龍八部世界,自己為了守護一方百姓而建立“截天閣”的初衷。
“貧道修的是截教之法,求的是為天地萬物截取一線生機。雖求超脫,卻非無情。”
“眼見一場滔天的‘業力’與‘悲劇’即將在眼前上演,若隻是袖手旁觀,任由那文明之火熄滅,任由那無辜的血染紅大海,貧道的‘道心’,又何以圓滿?”
殷長歌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了檔案室的窗邊。他眺望著遠處那片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空間,落在了那座位於西海的、命運即將迎來終點的考古學聖地之上。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當一個純粹的“旁觀者”了。
有些事,既然見到了,便不能不管。
有些“生機”,既然能截取,便不能不截。
“奧哈拉……妮可·奧爾維亞……妮可·羅賓……”
他輕聲念著這幾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彩。
“也罷,便讓貧道,去親眼看一看,那所謂的‘曆史正文’,究竟承載著何等的重量。也順便……為那段即將斷絕的曆史,為那個本該在絕望中掙紮的靈魂,截取一線,不一樣的‘未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