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再見，路同誌。”席彬掛斷了電話。
    一處小路上，血液濺滿了小道，周圍拉起了黃色的警告線。
    周圍響起拍照的聲音。
    是警員在對案發現場進行記錄。
    殘忍的一幕令人發指。
    十指斷裂，胚胎被硬生生拉出。
    腹部一刀，脖頸一刀，刀刀致命。
    血液染紅了白裙，女人抱著本該在肚子裏的孩子。
    這一幕簡直刺眼！！！
    杜刑站在一旁，麵色頗為凝重，他雙眼閃過一絲怒火，拳頭攥緊。
    杜之柔此刻也麵色煞白，她雙手不安地攥緊腰間的劍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這人是瘋子嗎？！”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藝術......”
    “他說是因為藝術！！！！”
    一個頭發淩亂，雙手抱頭，坐在一旁地麵上的男人，發出刺耳的呐喊。
    “居然因為什麽可笑的藝術，他居然敢奪走！”
    “奪走董瑤的生命......”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啊！！！”
    “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後把他，碎屍萬段！！！”
    “啊！！！”
    聲音犀利，但在此刻卻顯得是那麽荒誕，無助。
    卻又盡顯瘋狂。
    席彬緩緩歎了口氣，“他是報案人，受害者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
    “他們還有八天就結婚了，但很遺憾。”
    說到這裏，席彬嘴角微動，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這太叫人難以啟齒。
    他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對於眼前這個男人而言，都無疑是一把刀子刺進了他的心髒。
    “為什麽！”
    “為什麽，連環殺人的凶手還沒有歸案！！！”
    “你們怎麽可以！！就這麽心安理得地站在我麵前。”
    “身為警察，你們沒有抓到凶手，難道你們不感覺到蒙羞嗎！！”
    “如果你們可以早一點，早一點抓到他，她就不會死......”
    或許是席彬的話刺激到了男人。
    男人衝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席彬的胸口的衣襟，雙眼滿是血絲，咆哮道。
    席彬被驚了一跳，但很快也回過神，他緩緩別過腦袋。
    眼裏閃過無奈。
    作為警察，他當然為這一切而感覺蒙羞。
    可他隻是個普通人......
    像這種異能卷入的案子，他怎麽可能處理的遊刃有餘，能找到一點線索都要歡天喜地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無差別殺人......
    “夠了，年輕人，我可以明白你的痛苦，但現在重要的是找到解決一切的辦法，而不是在這裏鬼哭狼嚎，這是無能的表現。”
    杜刑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強行將對方和席彬分開。
    然而下一刻，男人低沉的頭顱猛地抬起，眼中的血色化作月影宛若分裂一般眼球內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月，“你明白個屁！”
    “滾開！！！！”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難道不是你們的無能嗎！！”
    一股股能力波動瞬間出現在周圍。
    不遠處的杜之柔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開玩笑吧，這是......”
    “異能嗎？”杜刑眼神變得堅定，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渾身散發出一股濃鬱的白色光耀。
    “爹！！”杜之柔略顯焦急的聲音從杜刑的背後響起。
    同時周圍襲來的壓迫頃刻間震斷了一旁的大樹的樹椏，這股壓迫朝著杜刑襲去，卻瞬間被白耀的光芒宛若陽光融化白雪般，抵擋潰散。
    “看來你運氣不錯。”
    “至少，你得到了力量，得到了，可以複仇的力量。”
    “不過，需要讓你冷靜冷靜。”
    “出手襲擊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等男人回過神。
    “砰——”
    男人便被杜刑一把拽住手腕，猛地朝著地上砸了過去。
    “轟——”
    僅是一下過肩摔，男人便瞬間失去了所有戰鬥力。
    他絕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腦袋空蕩蕩的，渾身的酸楚他隻覺得麻木。
    仿佛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傷害到他。
    但是痛楚卻也是真實存在，他好疼，可是......
    他的心卻早已麻木。
    因為他的心髒，在昨日看見那冰冷一幕的時候，就已經被撕碎踐踏在腳底了。
    他凝望著蔚藍色的天空，這個世界是這麽的自私。
    明明，他失去了一切。
    可為什麽，還是這麽明媚的天？
    至少下場雨，衝刷一下啊！混蛋！！！
    “我曾經也失去過最珍愛之人。”
    “你知道後來，怎麽了嗎？”
    男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聽著杜刑的話，整個人宛如死人一般寧靜。
    杜刑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我跨越了十座大山，親手擰下了他的腦袋。”
    “然後將他活生生吃了，因為，我真的很生氣。”
    “生氣到，我要不擇手段的，殺了他，吃掉他！！！”
    “你卻要選擇當一個隻會呐喊的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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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可笑，不僅僅是我，我還見過很多人，他們並不比你幸運，但他們都會選擇理智的報仇。”
    “你呢，選擇當個隻會咆哮的傻子，還是拿起你的屠刀，複仇。”
    男人終於動容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敢置信，望向了杜刑。
    隻見杜刑此刻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隻有風輕雲淡，仿佛說的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
    可男人卻從杜刑的眼神裏看見了一頭憤怒著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的猛虎。
    對方承受的憤怒，和他......
    是一樣的啊。
    “我該怎麽做？”
    “人也許會說謊話，但眼神卻不會騙人。”男人緩緩站了起來，他嘴唇發白，雙眼血絲密布，整個人宛若枯槁。
    他緩緩與杜刑對視：“我要，報仇。”
    “複仇的前提如果是帶上枷鎖呢？”
    “無所謂，我已經什麽都沒了，隻要可以複仇，我什麽都願意。”
    ......
    “董姨，還記得我嗎？”
    幸福小區，門口。
    路易看著一個買菜回來的中年女人，上去就喊道，“我是小路啊。”
    數年沒見，董姨倒是一成不變，還是記憶裏的樣子。
    不過小董姐姐肯定變化可大了。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算著時間，她應該都結婚了吧？
    “哎呀呀，小路嗎？！”
    “你說說，這才幾年不見，你這都大男孩了啊！小路，你爸媽還好嗎？”
    “據說你們家在城裏做燒烤生意去了，在哪條街啊，以後也去光顧光顧。”董姨上來就喊道。
    她的聲音還是記憶裏的樣子，不過多了一點滄桑。
    “我爸媽出國旅遊去了......燒烤生意現在是我在接手，您要是來的話，我都給你們免費，嘿嘿。”路易說笑著撓頭。
    “對了，小董姐姐呢？她還好嗎？”
    路易問道。
    “小瑤啊，那孩子現在都快結婚了，就七天後，到時候你可得來，給你吃喜糖！”董姨一說到董瑤滿麵通紅，神采奕奕。
    她繼續道：“她現在的變化可比以前大多了，女孩子就喜歡打扮啥的，不過她還是喜歡穿白裙子，記不記得小時候，你還和小瑤去公園玩，她可沒少因為你把她白裙子弄髒打你，愛幹淨這一塊，還是老樣子。”
    “是啊，小董姐姐可愛幹淨了，不過每次揍我，又總會給我一塊糖，當時我又不懂事，還以為弄髒小董姐姐的白裙子就可以拿到糖吃。”
    路易有些追憶地笑道。
    春風吹過幸福小區的門口，卷起幾片殘碎的樹葉，吹向了汽車橫行的馬路。
    頃刻間，樹葉便被碾碎，化作了零星。
    “滴滴滴——”董姨的手機響了。
    “哎真是掃興，跟你說的正起勁呢，這電話來的，小路，我先接個電話哈，不過估計又是騷擾電話之類的。”董姨道。
    她說著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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