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軍方通牒災變第8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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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變後第174小時,曙光城中央大廳。
    林炎的手指在粗糙的石製桌麵上輕輕敲擊,節奏與大廳頂部懸掛的機械族殘骸發出的微弱嗡鳴保持著詭異的同步。
    那些被唐雨柔改造過的發光部件投下幽藍的光暈,在圓形大廳的牆壁上勾勒出星靈族文字的輪廓——那是小芸堅持要刻上去的,說是能"讓牆壁記住故事"。
    "他們到了。"
    陳默從門外快步走入,白大褂上沾著新鮮的血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狂熱的亮光。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十二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帶隊的是雷戰的左膀右臂——那個在自由之翼臥底三年的"鐵麵"周毅。"
    唐雨柔的機械右臂發出輕微的齒輪轉動聲,她正在調試藏在臂甲中的脈衝幹擾器。
    耳垂上的齒輪耳飾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在藍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脈衝步槍,"她頭也不抬地說,"軍方最新研發的,專門針對機械族科技。看來他們早有準備。"
    林炎停止敲擊,站起身時左肩的疤痕在藍光下顯得格外猙獰。那道從鎖骨延伸到肩胛骨的傷疤是第4章鼠王留下的,如今已經變成了某種力量的圖騰。
    "係統,"他在腦海中呼喚,"掃描來者戰力。"
    淡藍色的數據麵板在他眼前展開:
    【敵方戰力評估
    周毅:力量11敏捷8特種兵模板)
    脈衝步槍x12:對機械族傷害+50
    防護等級:3級防彈裝甲弱點:頸部連接處)】
    【建議應對方案
    1. 星軌牽引繳械成功率67)
    2. 利用大廳機械族共振幹擾需唐雨柔配合)
    3. 展示監控錄像威懾】
    林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七天的地窟生存已經讓他學會在眨眼間做出決策。
    "按計劃行事,"他低聲對團隊成員說,"記住,我們不是在請求許可,而是在談判條件。"
    沉重的軍靴聲從走廊傳來,十二名身著黑色戰術服的士兵魚貫而入。他們的槍口沒有抬起,但手指都放在扳機護圈上,隨時可以開火。
    領隊的周毅比林炎高出半個頭,方正的臉上有一道橫貫眉骨的傷疤,那是自由之翼的"叛徒烙印"。
    "林炎。"周毅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金屬,"奉地窟聯合指揮部命令,前來接收d3072號地熱核心圖紙,並執行《特殊時期軍事管製條例》第14條。"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屬筒,旋開後抽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麵蓋著鮮紅的鋼印。
    羊皮紙在石桌上滾開時發出脆響。林炎的視線掃過那些印刷體文字,在某個段落突然停住:
    "...所有技術成果需上交聯合指揮部統一分配...關鍵人員需植入監管芯片...拒絕配合者視為反人類罪..."
    大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林炎聽到身後傳來幸存者們壓抑的驚呼。他抬眼看向周毅,發現對方正盯著唐雨柔的機械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不可能。"林炎平靜地說,手指輕輕點在那行關於芯片的文字上,"我們不是你們的實驗品。"
    周毅冷笑一聲,從副官手中接過另一個文件夾。
    "你以為這是請求?"他翻開文件夾,取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紅月教已經攻陷了地下七層的避難所,自由之翼在十五層建立了武裝要塞。而你們——"
    他的手指戳在一張模糊的監控畫麵上,那是林炎激活機械守衛的瞬間,"卻在玩火。"
    照片四散滑開,其中一張飄到林炎麵前。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照片上是蕭無月的側臉,下方印著猩紅的"處決名單"字樣和一組編號:exp017。
    "你們認識這個實驗體。"周毅的聲音突然壓低,"三年前從軍方實驗室叛逃,帶走了"星辰計劃"的核心數據。現在她成了紅月教的聖女。"
    他俯身向前,戰術服上的彈痕在藍光下清晰可見,"交出來,林炎。圖紙,技術,還有...那個女孩。"
    林炎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到小芸抱著髒兮兮的玩偶熊站在大廳角落,赤腳上的傷痕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
    女孩正歪頭看著羊皮紙上的文字,嘴唇無聲地蠕動著,像是在默讀什麽。
    "係統,"林炎在腦海中緊急呼叫,"分析那張處決名單!"
    【掃描中...
    材質:羊皮紙表層)星靈族合金箔夾層)
    隱藏內容:需星靈族血脈激活檢測到小芸正在解碼)
    關鍵詞檢索:exp017=星辰計劃第二階段實驗體】
    林炎的後背滲出冷汗。他想起審判者在夢境中的低語:"係統是星靈族的篩選工具..."而現在,軍方顯然知道得比他們想象的更多。
    "我們做個交易。"林炎突然提高音量,確保大廳裏每個人都能聽見,"陳默,展示d7號原型機。"
    陳默咧嘴一笑,從實驗台下拖出一個半人高的金屬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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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由機械族殘骸改造的塔狀結構,表麵嵌著熒光孢子培養艙——毒霧中采集的孢子與發現的星靈文字完美融合,在塔頂形成一層淡綠色的光膜。
    "毒霧淨化塔,"林炎敲了敲塔身,光膜立刻蕩漾開波紋,"可以淨化半徑五十米內的毒霧,效果持續72小時。"他直視周毅的眼睛,"比你們在二十層建立的淨化站效率高四倍。"
    周毅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他迅速向副官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開始記錄淨化塔的參數。
    林炎知道他們上鉤了——軍方在毒霧中損失了太多士兵,這個技術足以改變力量平衡。
    "不夠。"周毅強硬地說,但語氣已經鬆動,"管製條例必須執行。"
    唐雨柔突然站了起來。她的機械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耳垂上的齒輪急速旋轉。
    "你們要這個是嗎?"她猛地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陳舊的疤痕——那是她父親實驗室的標記,"芯片?監控?我十六歲就經曆過!"
    "雨柔!"林炎厲聲喝止,但為時已晚。
    唐雨柔的機械臂突然過載,藍白色的電弧在指尖跳躍。她一拳砸向石桌,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三英寸厚的石板從中間斷成兩截。
    羊皮紙和照片飛散在空中,被電弧點燃成無數飛舞的火蝶。
    【警告!唐雨柔情緒波動超過閾值】
    【精神鏈接檢測:機械同調能力覺醒後遺症第25章事件)】
    【建議立即安撫,否則外骨骼臂甲可能解體】
    林炎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唐雨柔的肩膀。透過接觸,他能感覺到她機械臂內部零件的瘋狂震動。
    "呼吸,"他低聲說,"想想我們修好第一個發電機的那晚。"
    唐雨柔的瞳孔微微擴大,機械臂的嗡鳴聲逐漸減弱。但大廳已經陷入混亂——幸存者們分成了兩派。
    以收編的工程師為首的一群人退到了牆角,而疫病的幸存者們則聚集到林炎身後,有人甚至舉起了寫著"血晶實驗是為了所有人"的簡陋標語。
    "係統,預知接受條件的後果。"林炎在腦海中下令。
    視野邊緣泛起血色的波紋,預知畫麵如潮水般湧來:
    ——72小時後,軍方實驗室。他被束縛在手術台上,雷戰在一旁冷漠地記錄數據。戴著口罩的醫生舉起電鑽,對準他的太陽穴...
    ——唐雨柔的機械臂被拆解成零件,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小芸被關在透明艙室裏,身上插滿管線,正用星靈族語言哭喊著什麽...
    預知突然中斷,係統提示閃爍著紅光:
    【預知冷卻時間:4小時】
    【新增任務:星辰之怒
    目標:48小時內證明自主生存能力
    獎勵:星軌牽引升級為v2】
    林炎深吸一口氣,星辰之力在血管中奔湧。他抬起手,大廳頂部的藍光驟然增強,將每個人的影子拉長成扭曲的形狀。
    "周特使,"他的聲音裏帶著星辰之力的共振,"看看你的佩劍。"
    周毅下意識摸向腰間——那把製式軍刀正在刀鞘中劇烈震顫。
    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軍刀掙脫束縛懸浮到空中,在林炎的操控下劃出完美的星形軌跡。
    這是解鎖的星軌牽引能力,經過審判者夢境的強化後,已經能夠操控五公斤以下的金屬物體。
    "這就是我們的答案,"林炎控製軍刀緩緩降落在周毅麵前,"72小時。我們會證明曙光城不需要軍事管製也能生存。如果到時你們仍然堅持..."
    他讓軍刀突然調轉方向,刀尖距離周毅的喉嚨隻有一寸,"那就來試試看。"
    大廳裏鴉雀無聲。脈衝步槍的槍口微微抬起,但周毅抬手製止了部下。他的目光在淨化塔、林炎和小芸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那把懸浮的軍刀上。
    "48小時,"他最終說道,"我們會再來。"轉身前,他突然壓低聲音,"小心那些孢子,林炎。它們會...改變一些事情。"
    士兵們列隊離開的腳步聲遠去後,大廳裏的緊張氣氛才稍稍緩解。陳默立刻撲到淨化塔前檢查,他的白大褂在剛才的混亂中沾上了更多血跡。
    "他說得對,"陳默神經質地舔著試管,"這些孢子確實有問題。"他指向塔芯部位,那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紅霧在縈繞,"我用了血晶強化效果...可能有點過量了。"
    林炎皺眉看向塔芯,突然注意到小芸已經走到了羊皮紙殘骸前。女孩撿起一塊燒焦的碎片,上麵隱約可見星靈族文字的痕跡。
    "小芸?"林炎蹲下身,"你能看懂這個?"
    女孩抬起頭,眼睛在昏暗的大廳裏閃爍著詭異的藍光。"星辰...計劃..."她輕聲念道,聲音突然變成了某種古老語言的吟唱,"深海...女王...覺醒..."
    林炎渾身一震——這正是審判者低語中提到的關鍵詞!他正要追問,係統警告卻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警告!檢測到審判者能量波動】
    【來源:淨化塔芯小芸聲紋】
    【建議立即隔離該區域】
    唐雨柔的機械臂再次發出警報聲,她迅速抱起小芸後退。"林炎,"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尖銳,"塔芯的溫度正在升高!"
    陳默已經掏出了鎮靜劑,但林炎攔住了他。"不是現在,"他盯著那縷越來越濃的紅霧,想起周毅臨走時的警告,"先把所有人疏散到東區倉庫。唐雨柔,準備啟動備用電源。陳默..."
    他看向科學家血跡斑斑的白大褂,做出了決定:"我需要你研究那份處決名單的殘片,特別是關於蕭無月和星辰計劃的部分。"
    當最後一批幸存者離開大廳時,淨化塔發出的紅光已經映亮了整個穹頂。
    林炎站在門口,看著那光芒在石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像是某種遠古巨獸正在蘇醒。
    "係統,"他輕聲問,"這就是你說的篩選嗎?"
    沒有回答。隻有任務麵板上【星辰之怒】的倒計時在無聲地跳動:475958...47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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