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最後補給災變第3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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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變第38天,曙光城地下指揮中心
    全息投影在昏暗的房間裏投下血紅色的數字,每一個跳動的數值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林炎心頭。
    "機械守衛損毀率78......深海抑製劑原料僅剩12小時用量......能源儲備4.3......"
    林炎的指尖無意識地在金屬桌麵上敲擊著,發出沉悶的"嗒、嗒"聲響。
    這是唐雨柔的習慣動作——每當她陷入深度思考時,機械義肢的關節總會不自覺地輕叩桌麵。
    但現在,唐雨柔正躺在醫療艙裏,意識被那個名為"星隕"的機械人格占據,而整個曙光城的命運,就這樣壓在了林炎一個人的肩上。
    "林隊,按照潮汐預警係統的測算......"陳默推了推鼻梁上沾滿血晶粉末的眼鏡,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深海族的主力部隊最遲後天就會突破70層的屏障。"
    他調出一段詭異的聲波圖譜,投影在空氣中扭曲變形:"這是蕭無月用一隻眼睛換來的情報——深海女王的產卵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一旦"深淵之子"孵化成功,整個地窟的地熱係統都會崩潰。"
    投影畫麵突然閃爍,切換到城牆外的實時監控。
    畫麵中,數百名半魚人正跪在熒光菌毯上,對著逐漸上漲的潮水發出非人的嘶吼。
    他們身上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病態的藍紫色——這是深海晶簇深度感染的征兆。
    "自從隔離區暴動後,抑製劑的消耗速度超出了預期300。"陳默的聲音越來越低,"如果明天之前我們得不到新的補給......"
    角落裏突然傳來"哢嗒"一聲輕響。
    林炎轉頭看去,小芸正抱著她那褪色的玩具熊站在陰影裏。
    奇怪的是,自從上次暴動後,這隻玩具熊右眼的紐扣就變成了一顆會發光的藍色晶體。此刻,那顆晶體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林哥哥......"小芸拽了拽林炎的衣角,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那個會變魔術的叔叔說過......"
    林炎的瞳孔驟然收縮。
    十二天前,當他們從紅月祭壇死裏逃生時,那個披著星空鬥篷的神秘商人確實留下過一句話:
    "當你們走投無路時,記得來和我做筆交易。"
    地窟37層,熒光苔蘚標記的隱秘甬道)
    潮濕的岩壁上,熒光苔蘚組成了詭異的箭頭,在黑暗中指引著方向。林炎將小芸護在身後,星辰之力在掌心流轉,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伏擊。
    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刻滿星圖的金屬門,門環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窩裏泛著幽藍的微光。
    "2026年世界杯冠軍。"林炎對著骷髏門環說道。
    骷髏的眼窩突然迸發出刺目的藍光,一個機械化的聲音在甬道中回蕩:
    "驗證通過,重生者權限確認。"
    金屬門無聲滑開,門後的空間在瞬間發生了詭異的扭曲。原本狹窄的洞穴突然擴展成了一個足有足球場大小的巨大倉庫,貨架上懸浮著各種違背物理法則的物品:
    在玻璃罐中咆哮的微型風暴
    正在自動修複的等離子劍
    一本用人類皮膚裝幀的《死靈之書》,書脊上還滲著鮮血
    "真是稀客。"
    一個披著星空鬥篷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銀色麵具上流淌著銀河般的紋路。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像是某種古老機械的齒輪在緩緩轉動。
    莫比烏斯——這個自稱"地窟商人"的神秘存在,手指輕輕一彈,三顆膠囊便憑空懸浮在林炎麵前:"空間壓縮技術,每顆都能裝下你們半個堡壘的物資。"
    林炎沒有伸手去接。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商人腰間掛著的東西上——那是一塊暗紅色的深海晶簇,表麵還粘著未幹的海藻,散發著令人不適的腥氣。
    "我要的不隻是容器,"林炎的聲音低沉而冷硬,"我需要能殺死深淵之子的武器。"
    商人麵具下的笑聲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銀河之弦?那可是非賣品。"
    就在這時,小芸懷裏的玩具熊突然發出刺眼的藍光。貨架深處的一個青銅匣子開始共鳴震顫,牆上的星靈族符文如同呼吸般明滅閃爍。
    小芸的眼神變得空洞,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的傀儡,徑直走向那個匣子,伸手觸碰——
    "轟!"
    整個倉庫劇烈震動!貨架上的瓶瓶罐罐紛紛炸裂,某種超越人類理解的低頻聲波讓林炎的耳鼻都滲出了鮮血。
    "原來如此。"莫比烏斯按住微微震顫的麵具,聲音首次失去了從容,"星靈族的血脈居然還能......"
    "錚!"
    林炎的劍已經抵住了商人的咽喉,星辰之力在劍鋒上凝結成冰晶:"你對她做了什麽?"
    "放鬆,我對活體標本沒興趣——至少現在沒有。"商人打了個響指,震顫的青銅匣子彈開,露出裏麵一個形如豎琴的微型裝置,"銀河之弦,理論上能貫穿行星內核。不過——"他突然湊近小芸,麵具下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需要星靈族的靈魂做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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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炎接過那三顆空間壓縮膠囊時,世界突然天旋地轉。
    記憶如同被撕碎的相片般飄散:
    母親在灶台前哼唱的民謠,鍋裏紅燒肉的香氣
    高中教室第三排窗邊那個總在睡覺的轉學生
    災變第一天救下的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她遞給自己的那顆糖
    這些無關緊要的記憶碎片,正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吞噬。
    "交易總要有些彩頭。"莫比烏斯把玩著不知何時到手的血晶合成芯片——那是陳默用半魚人脊髓液研發的軍方絕密技術。
    商人腰間的深海晶簇突然發燙,映出他麵具下若隱若現的冷笑:"順便告訴你,女王的產卵場就在地熱井正下方。"
    返程的升降梯裏,小芸突然開口:"那個叔叔身上......"她捏緊了玩具熊發光的眼睛,"有和大熊一樣的味道。"
    林炎猛地扳過她的肩膀。這時他才注意到,玩具熊的左眼不知何時也變成了晶體,此刻正用詭異的紅光掃描著他的虹膜。
    "滴滴滴——"
    係統日誌突然彈出刺目的紅色警告:
    【 檢測到星靈族量子通訊協議
    記憶備份文件損壞23
    審判者協議激活倒計時:715959】
    升降梯突然劇烈晃動,遠處傳來菌毯爆裂的悶響——半魚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變異。林炎攥緊裝有銀河之弦的膠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他們用記憶換來了希望,卻可能因此喚醒更可怕的噩夢。
    曙光城醫療區,深夜)
    半魚人護士悄悄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手中的注射器裏裝著淡藍色的液體。病床上躺著的是昨天在城牆守衛戰中受傷的士兵,他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鱗片化的征兆。
    "這是最新研發的抑製劑......"護士的聲音輕柔,但她的瞳孔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豎瞳,"會有點疼,請忍耐一下。"
    當針頭刺入士兵的靜脈時,沒人注意到她手腕內側那個若隱若現的深海族印記。
    軍方前哨站,同一時間)
    雷戰盯著屏幕上突然中斷的監控畫麵,眉頭緊鎖。十分鍾前,他派去跟蹤林炎的偵察兵失去了聯係,最後傳回的影像裏,隱約可見一個披著星空鬥篷的身影。
    "長官,血晶實驗室報告說數據有異常訪問記錄。"副官急匆匆地跑來,"安全日誌顯示......"
    "是林炎。"雷戰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準備裝甲部隊,我要親自去會會這位"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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