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揪著投影那象征威嚴的、此刻卻像破布條般晃蕩的虛擬長袍，另一隻手掄起快樂扳手，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審判者大張的、試圖發出威嚴低語的嘴裏！
    “啃骨頭吧你！嘎嘣脆！”全息影像的牙齒應聲無聲）“哢嚓”碎裂，化作一片片閃爍的數據流碎片四散飛濺。
    “噗嗤…”“哈哈哈！”觀眾席終於爆發出第一波壓抑不住的笑聲，如同堤壩上裂開的第一道縫隙。
    幾個紅月教徒在包廂裏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真正的高潮在鐵頭即興發揮時降臨。他模仿著審判者平日低語時那副肅穆莊嚴、睥睨眾生的姿勢，一手虛按胸口，一手抬起指向虛無。
    就在這裝模作樣的神聖時刻——
    “阿——嚏——！！！”
    一個驚天動地、毫無預兆的噴嚏，如同炸雷般從鐵頭喉嚨裏爆發出來！
    【言靈複讀機】被動觸發！這聲噴嚏被【笑聲音箱】瞬間捕捉、放大百倍！
    更可怕的是，鐵頭體內奔湧的星靈餘燼和此刻極度亢奮的情緒，賦予了這聲噴嚏難以言喻的“力量”。
    它不再僅僅是聲音，而是裹挾著混亂星靈能量和鐵頭式憨直憤怒的精神汙染洪流，在密閉的拍賣場內轟然炸開！
    嗡——！！！
    審判者的投影首當其衝！那莊嚴的虛擬長袍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從襠部狠狠撕開！
    “刺啦——！”
    一聲刺耳的虛擬布料撕裂聲通過音響響徹全場！長袍下，赫然露出了一條印滿了卡通風格、色彩鮮豔的熒光蘑菇斑紋的虛擬底褲！滑稽到令人噴飯！
    【言靈烙印】的效果同步發動！
    場內所有隱藏身份的紅月教徒，他們身上暗紅色的教袍內側，真實的皮膚上，如同被無形的烙鐵燙過，瞬間浮現出與投影底褲上一模一樣的、散發著微弱麻癢刺痛的蘑菇斑紋！
    “噗哈哈哈！”深海族代表波波娜再也忍不住，一條腕足失控地拍打在同伴身上，噴濺出墨汁般的液體。
    “警告！核心溫度嚴重超標！情感抑製模塊失效！”機械族交易員死命按住胸口瘋狂噴氣的散熱閥，電子音都帶上了哭腔。
    “哈哈哈審判者穿花褲衩！”
    “紅月教徒也長蘑菇啦！”
    哄堂大笑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拍賣場，震得鏽蝕的船體都在呻吟。信仰的威嚴在荒誕的鬼畜麵前，碎了一地。
    在這片狂笑的聲浪掩護下，一個戴著笑匠同盟徽章、眼神卻異常陰冷的男人，如同鬼魅般悄然靠近了舞台邊緣那堆屬於鐵頭的戰利品——小山般的壓縮餅幹。
    他指尖極其隱蔽地一彈，一小撮無色無味、遇水即溶的細微粉末，如同死亡的塵埃，精準地飄落，滲入了最上麵那包壓縮餅幹包裝袋的縫隙之中。
    紅月教特製，“血晶噬魂散”，沾唇即死，無藥可解。
    鐵頭正被狂熱的觀眾簇擁著，一次次拋向空中。“餅幹！”他在失重的半空中還不忘大喊，“慶功餅幹！人人有份！”
    老k臉上堆滿了誇張的笑容，大笑著抓起那包撒過毒粉的餅幹，用力塞進了鐵頭懷裏。
    壓縮餅幹粗糙、幹燥的口感對早已喪失味覺的鐵頭而言，如同咀嚼木屑。食物對他而言，隻是填充胃袋、提供能量的燃料。
    他盤腿坐在舞台邊緣，遠離了喧囂的中心，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像隻儲糧的倉鼠。那把立下“汗馬功勞”的快樂扳手隨意地橫在腿上，骨質的扳手柄上，星紋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
    身後，審判者被扯爛褲子、露出卡通蘑菇底褲的滑稽全息影像被定格在那裏，構成一幅荒誕絕倫的背景板。
    “味道怎麽樣？鐵頭兄弟？”
    老k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臉上帶著看似關切的笑容，眼底深處卻藏著毒蛇般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鐵頭用力點頭，含糊不清地嘟囔：“就是…沒味兒！幹巴巴的！”
    他又撕開一包新的，看也不看就往嘴裏塞，“要是有小芸做的蘑菇醬拌著吃就好了……”
    他懷念地咂咂嘴，仿佛在回味並不存在的滋味。
    致命的毒素已隨著唾液迅速溶解，滲入血液，在血管中凝聚成無數微小的、閃爍著不祥紅光的血晶微粒，如同致命的洪流，直刺心髒！
    【星靈餘燼】係統在鐵頭的意識深處發出無聲的、最高級別的尖嘯！
    他掌心那個半透明的星紋沙漏虛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
    手臂上原本緩慢蔓延的星紋如同被注入狂暴的能量，瞬間變得灼熱刺目，如同藍色的閃電，順著手臂向上急速攀爬！
    皮膚下的晶化區域肉眼可見地擴大！
    “呃…”
    鐵頭隻覺得肚子突然咕嚕嚕一陣劇烈的翻騰，像往常吃多了不消化的感覺，還有點悶悶的脹痛。
    他茫然地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嘟囔著：“撐著了…”
    完全沒留意身後不遠處，那個剛剛投毒的男人身上發生的恐怖劇變。
    男人臉上偽裝的笑容驟然凝固、扭曲。他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如同生鏽齒輪卡死的怪響。
    皮膚下，無數遊走的腫塊如同活物般瘋狂鼓起、蠕動！
    他胸前那枚笑匠同盟的徽章“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露出了下麵一個清晰的、暗紅色的月牙形紋身——紅月死士！
    他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雙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增厚、角質化，指縫間，細小的、帶著腥紅色斑點的白色菌絲如同蛆蟲般瘋狂鑽出！
    “呃啊——！！！”
    淒厲到非人的慘叫聲如同鋼針，瞬間刺破了拍賣場歡樂的餘韻！
    死士踉蹌著向前撲倒，後背的衣物被內部拱起的巨大鼓包“嗤啦”一聲撕裂！
    一叢叢肥厚、飽滿得近乎妖異的蘑菇頂破了皮肉，帶著粘稠的血漿和破碎的組織，以瘋狂的速度滋長出來！
    血色的菌蓋在拍賣場詭譎的藍綠色水母光線下妖異地蠕動、開合，如同某種異界生物的口器。
    他伸向鐵頭方向的手，此刻已完全變成了一根覆蓋著灰白色粘液、不斷滴落著渾濁液體的粗壯菌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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