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祭壇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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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在碎裂的星力中重新凝聚,像一層薄紗緩緩垂落,將兩人罩在祭壇中央。花自謙靠著石沿喘氣,掌心還殘留著弑神織女劍的餘溫,指節發麻,整條手臂幾乎抬不起來。
    蘇曼曼坐在他旁邊,左腿微微發顫,那道牡丹封印紋仍在灼燒,但比剛才緩了些。她低頭看了眼膝蓋,原本纏繞的黑絲早已化作灰燼,隻留下一圈淡淡的勒痕,像是被歲月磨舊的印記。
    “這光……不是我們自己弄出來的。”她低聲說。
    花自謙眯著眼打量護罩邊緣,一道道細小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如同有生命般自我修複。“你血一滴下去就亮了,跟鬧鍾似的準。”
    “那是我三年前埋的伏筆。”她抬手摸了摸掌心那枚紐扣狀的舊傷,“第一件婚服繡完那天,我就知道會有今天。”
    他扯了下嘴角“你還真敢賭,萬一我沒把那堆廢稿收進乾坤袖呢?”
    “我知道你會。”她斜他一眼,“你連我喝剩的奶茶吸管都要留著,別說襪子了。”
    他沒反駁,隻是輕輕哼了一聲,抬手抹了把臉,指尖沾到一點血漬,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他盯著那抹紅看了兩秒,忽然想起什麽,從袖中抽出點妝筆,筆尖已經斷了一截,但他還是蘸了點血,在祭壇基座的空白處畫了個簡陋的符。
    符成瞬間,地麵微微一震。
    幽藍色的紋路從裂縫中浮現,蜿蜒如蛇,一路向洞穴深處延伸。那些紋路並不規則,反而像是被人刻意顛倒書寫的一段回文詩,流轉著微弱卻穩定的光。
    “《璿璣圖》反著走。”蘇曼曼湊近了些,“這不是自然形成的能量脈絡。”
    “是有人在下麵引。”花自謙聲音低沉,“或者……有什麽東西醒了。”
    他們沉默了一瞬。頭頂的護罩還在波動,每一次星力撞擊都讓光芒輕微閃爍,像風中的燭火。可隻要他們不離開祭壇範圍,那層光幕就不會徹底崩塌。
    “它認我的血。”蘇曼曼伸手貼上光壁,掌心傳來一陣溫潤的震動,像是某種回應。“這力量……和初代織女的封印術同源。”
    “所以你是說,我們現在是靠老祖宗的遺產活著?”花自謙咧嘴一笑,又咳出一口血沫。
    “準確地說,是靠‘我’當年偷偷改寫的陣法。”她收回手,指尖泛著淡紅,“我把觸發機製藏在心血染的針腳裏,隻要血脈激活,就能調用殘存法則之力。”
    “挺會算計。”他點點頭,“那你現在還能不能多撐一會兒?我這身經脈快成篩子了。”
    她沒直接回答,而是咬破指尖,將一滴血落在腿環斷裂處的黑絲殘片上。那截布料瞬間泛起微光,她將其嵌入祭壇邊緣一道極細的刻痕中。
    嗡——
    光幕驟然收縮,從原本籠罩整個空間的穹頂狀,變成僅覆蓋半徑三步的半球形。雖然範圍小了,但亮度反而更穩,不再隨外界衝擊劇烈波動。
    “行了。”她說,“咱們能活動的空間少了,但它也不會輕易破。”
    花自謙鬆了口氣,順勢靠在石階上,仰頭望著那層淡金色的屏障。“你說……這些星力到底想幹嘛?”
    “不是攻擊。”蘇曼曼搖頭,“是在試探。它們衝著我的腿環來,也衝著你心口的金針來。它們記得我們。”
    “記得?”他冷笑,“可我們壓根不知道自己幹過啥。”
    “有些事不用記得,也能影響現在。”她抬起手,看著指尖尚未完全消散的神絲,“就像你現在走路還會避開水坑,哪怕你不記得小時候摔過。”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所以你是說我是個條件反射型選手?”
    “差不多。”她也笑了下,眼神卻沒放鬆,“但我們得搞清楚源頭在哪。這護罩撐不了太久,地底的能量越強,它的消耗越大。”
    花自謙點頭,掙紮著坐直身體,用點妝筆在地麵劃出幾道標記。“我已經用望氣符鎖定了流向,星力沿著逆轉的《璿璣圖》紋路走,終點在那邊。”他指向洞穴東北角的一道裂縫,“問題是我們一旦離開這個圈,護罩就會失效。”
    “不一定。”她思索片刻,“我可以把觸發陣臨時轉移到別的載體上,比如……一件貼身的織物。”
    “你身上還有能用的?”他掃了眼她空蕩蕩的小腿。
    “沒有現成的。”她頓了頓,“但我可以現場做。”
    說著,她撕下一片衣角,指尖滲出血珠,在布料上快速勾畫。針腳細密,圖案隱晦,卻帶著一種古老而熟悉的韻律。花自謙認出來了——那是《璿璣圖》的起首句,隻是被倒了過來。
    “你要用自己的血再造一個觸發點?”他皺眉。
    “不然呢?”她抬頭看他,“等它自己修好嗎?”
    他沒再勸,隻是默默把弑神織女劍插回袖中,順手整理了下被腐蝕得七零八落的袖口。蜀錦焦黑卷邊的部分在他指尖撫過時,竟泛起一絲微光,緩慢恢複原狀。
    “這結界還能淨化絲綢?”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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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明它還認‘規矩’。”她輕聲說,“真正的織女之血,正宗的蜀錦,守誓的人,守約的魂——這些東西它還記得。”
    他聽著,忽然笑了“所以咱倆現在算是持證上崗了?”
    “勉強算。”她把那塊染血的布片貼在手腕內側,然後緩緩站起身。
    護罩隨之微微晃動,但並未破裂,隻是變得更加凝實,像一層貼身的薄膜。
    花自謙扶著石壁站起來,腳步虛浮,但總算能走。“既然能撐住,那就別在這兒幹坐著了。”
    “你想去查那條紋路?”她問。
    “不然呢?”他反問,“等它聚滿了炸我們一臉?”
    她點頭“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如果情況不對,立刻回來。別逞強。”
    他看了她一眼,沒笑也沒反駁,隻是伸出手“拉我一把?剛才那一劍耗太大,我現在站都站不穩。”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他借勢上前一步,兩人肩並肩站在祭壇邊緣,麵對那片幽藍流淌的地下紋路。
    “你知道嗎?”他忽然開口,“我以前總覺得,所謂的宿命就是個借口,讓人懶得改變。”
    “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還在滴血的手心,“宿命可能是張地圖,但怎麽走,還得看人。”
    她沒說話,隻是握緊了他的手。
    他們一步步走向那道裂縫。每走一步,地麵的藍光就亮一分,仿佛在迎接他們的到來。護罩隨著移動輕微波動,卻始終沒有斷裂。
    就在他們即將跨過第一道紋路時,花自謙忽然停下。
    “怎麽了?”她問。
    他沒答,而是蹲下身,手指輕輕觸碰那條發光的刻痕。一股細微的震感順著指尖傳來,像是某種心跳。
    “這紋路……”他喃喃,“不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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