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周漾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不希望你是因為我留下來的。如果覺得國內待著不舒服，沒必要強迫自己。”
    靠著周漾的肩膀，江頌宜搖搖頭：“其實，我也挺想回來的。”
    再怎麽不好，津城終究是她長大的地方。
    很難割舍。
    抬手輕拍江頌宜的後背，周漾突然說起：“頌宜，還知道我們小時候是怎麽認識的嗎？”
    江頌宜笑了笑，說：“怎麽會不記得？那時的周漾教授啊，是被比自己小兩歲的孩子給欺負了也不敢反抗，就隻敢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泣。”
    “我沒哭。”周漾糾正道，“就是膽小，獨自生悶氣。”
    突然江頌宜坐起身，彎起眉眼，很認真看著。
    “但是哦，今天的周女士讓我刮目相看了。怎麽說呢，就是很聰慧又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都很有禦姐風範，看得我都著迷了。”
    這麽明著誇獎，讓周漾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她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盯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四年前在機場把你送走，心裏真的很難受。也覺得自己沒什麽能力，在需要的時候沒能護著你。”
    “所以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改改自己內斂的性格，不能總讓小四歲的妹妹保護。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我強大了能夠為你做一些事情。”
    說著，周漾低笑一聲：“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還得靠著你啊，怪沒出息的。”
    江頌宜愣了愣，一瞬間真有點感動到想哭。
    “好好的，你幹嘛煽情啊……”
    “真哭了？”周漾拍拍胸口，說，“頌宜，你放心，等姐姐哪天做大做強了，一定罩著你。”
    ……
    整夜，江頌宜都沒怎麽睡安穩。
    翌日一大早，她就起床走出房間。
    幾乎是同時，對麵套房的門也被推開。
    身穿黑色運動服的裴書聿走出來，他劉海隨意耷拉著，剛睡醒的眉眼少了幾分嚴肅，看上去可以減齡三歲。
    江頌宜乖巧打招呼：“裴醫生，早上好。”
    “起這麽早？”裴書聿淡淡掃一眼，“沒睡好？”
    啊？
    這麽明顯……
    江頌宜拍了拍臉，心裏琢磨著說：“關於昨晚您說的，我認真考慮過了……”
    裴書聿低頭看了眼腕表：“我該去跑步了。”
    “……啊？”
    “一起運動吧。”
    江頌宜估計是腦子懵了，就乖乖跟著去了。
    上學時，她八百米跑的就很吃力，更別提現在年紀大了也不經常鍛煉，才跑一分多鍾就堅持不住了。
    “不行，跑不動了。”江頌宜拍著胸口，喘息不穩，“我得歇歇。”
    裴書聿回頭看她：“你這身體素質可不行，夏天去到藏區怎麽辦？”
    江頌宜愣道：“你怎麽知道我以後要留在國內？”
    “你哥托夢給我了，說他妹妹還是喜歡在國內生活。”
    說完，裴書聿迎著溫柔晨光快步往前跑去。
    這家酒店自帶有高爾夫球場，從跑道這個方向看過去，一眼望不到邊的起伏綠色。
    在朝陽下，閃著金色的光。
    呼吸著新鮮空氣，江頌宜慢悠悠往前走。
    二十分多鍾之後，裴書聿跑到她身邊停下腳步。
    “吃過早飯，去我房間裏簽合同。”
    江頌宜興奮道：“裴醫生，您真的答應了？”
    —— —— ——
    視線裏的女人穿著牛仔褲和灰色連帽衛衣，看過來的眼神很純澈，帶著莫名敬重。
    又是裴醫生又是您的，真把裴書聿當作長輩看待了。
    “嗯，答應了。”
    裴書聿俯身湊近了，抬手拍了下江頌宜的發頂。
    “合同追加條款就是禁止對我喊您，我還沒那麽老。”
    突然的靠近讓江頌宜僵了下身子，抿唇沒說話，覺得表示尊敬的稱呼也沒什麽不妥。
    “以後改改。”
    裴書聿邁步離開。
    頌暖基金會和華泰醫院的合同比較簡單，很快就簽訂完成。
    當看到周漾實驗室追加的合同條件時，裴書聿疑惑問：“周教授，你要將專利技術股份的10收入無償贈送給江頌宜？”
    周漾點頭：“嗯。”
    “周漾姐，不用的。”江頌宜拿過文件不讓她簽，“那是你的辛苦勞動的成果，不管將來掙多少錢，都是你應得的，跟我無關的。”
    想到周漾昨晚說過要護著她之類的話，沒想到會直接贈送。
    “是我想給的，應該沒多少錢。”
    坐在對麵的裴書聿不太懂女生之間的這種情感。
    本來還以為周漾是在利用朋友，沒想到10的專利收入說送就送。
    因為雙方的堅持，最後妥協為5的收入捐給頌暖基金會，另外5贈送給江頌宜。
    研討會從上午10點正式開始，還分有多個論壇。
    主要是分享一些最新科研成果，並對臨床上遇到的一些疑難雜症集思廣益。
    江頌宜和周漾去了腦腫瘤分會場。
    坐在位置上等待開始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人說：“昨晚西京製藥的那個張經理突然被解雇了，你們知道嗎？”
    “人還在外地出差呢，怎麽被解雇了？這華泰集團做的有點過了吧。”
    “被解雇挺好的，總感覺他稍微一沾酒，看人的眼神就很奇怪。”
    ……
    西京製藥是華泰集團的？張經理還被解雇？
    聽著，江頌宜不由得聯想到一個人。
    ——裴書聿。
    會跟他有關係嗎？
    難道是因為昨晚那個張經理圖謀不軌了？
    想了想，江頌宜自嘲一笑。
    不會的，怎麽可能！
    江頌宜是第一次聽這麽晦澀難懂的講座，也是第一次在台下看裴書聿公開演講。
    那些專業術語她聽不懂。
    倒是覺得台上的男人很是賞心悅目。
    放眼望過去，裴書聿卓爾不群，即使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色西褲，也能穿出與他人截然不同的氣質。
    下頜線冷厲，脊背挺拔，帶有不怒自威的端正。
    不由得讓人心生敬畏。
    沒辦法，氣質是天生的。
    會場裏，不止江頌宜一人走神，還聽到前麵的女生在感歎：“裴醫生好帥啊！是我喜歡的類型。”
    緊接著旁邊的女生接了一句：“也不知道這麽帥氣多金還有才的男人都是誰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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