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萬龍碑劫·逆血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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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世舟的龍骨在焦黑的萬龍碑遺址上空發出哀鳴,船首逆龍雕像的龍目倒映著被篡改的碑文——原本第十道刻痕處,如今隻剩“滅世逆賊”四個滲血大字,而九皇的浮雕上,每道龍紋都被刻滿天命符文。逐楓握著母親的手,感覺她的神血在觸及聖族聖殿方向時突然變得冰冷——那裏,聖族聖女的親衛與魔域蛛族的毒牙正從兩側包抄而來。
    “逆世者逐楓,你妄圖顛覆兩族天命,今日受聖魔兩族審判!”聖族大祭司舉起染血的淨化權杖,杖頭水晶球裏封存著被篡改的滅龍之戰畫麵,“你母親的神血、你父親的逆鱗,都將成為你背叛的鐵證!”
    “放屁!”蛛璃的星軌短刃劈開血色迷霧,“真正的背叛者是天道院!你們聖族長老會的命星,早就在淨化池裏被因果絲線操控了!”她指向大祭司胸口,那裏正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灰霧在遊走——那是天道院用來控製傀儡的殘識。
    會場中央的血色祭壇突然震動,十二道青銅鎖鏈從地下破土而出,鏈首倒鉤上分別掛著聖族的“淨化令”與魔域的“血煞令”。逐楓瞳孔驟縮,鎖鏈上的氣息與當年燒死養父母的火把、操控傀儡的絲線如出一轍,而在祭壇後方的陰影裏,那個手持“楓”字逆鱗碎片的少年正緩步走出,後頸“命”字咒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我叫敖燼,”少年開口時,聲音裏混著蒼老與稚嫩的雙重回響,胸口逆鱗碎片突然與逐楓的逆世鱗共鳴,“天道院用你父親的逆鱗碎片、你母親的神血,還有你在人間的精血,捏造出的‘天命容器’。”他抬手間,祭壇浮現出十二座命星天平,每座天平兩端分別放著聖族的榮耀與魔域的自由,“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逆世者終將被自己的執念碾碎。”
    聖女突然驚呼:“你的眼睛!左眼是邪龍的金紅,右眼是聖族的銀藍……和當年十皇融合逆世力與神血的實驗體一樣!”她的神血在掌心凝聚成劍,卻在看清敖燼眉心的印記時猛然顫抖——那是隻有十皇直係血脈才有的逆龍紋章,此刻卻被天命符文侵蝕得裂痕密布。
    “媽媽,他體內有敖蒼叔祖的殘魂!”逐楓的逆世鱗分裂出十道棱光,每道棱光都在與敖燼體內的氣息共振,“當年十皇的假背叛計劃,天道院不僅篡改了記憶,還把敖蒼叔祖的殘魂封印在容器裏,用我的精血養出這具軀體!”
    敖燼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聲音徹底變成敖蒼的滄桑語調:“小楓,當年我們十兄弟在龍淵發過誓,就算隻剩一片逆鱗,也要讓逆世之道在裂痕中生長。”他的瞳孔突然變成純黑,天道院的灰霧從七竅湧出,“但天道院的因果鏡太狡猾了,他們算出我會成為第一個裂痕,便把我的殘魂困在這具傀儡裏,專門用來對付你……”
    祭壇上的十二座天平突然瘋狂傾斜,聖族一側的“榮耀”盤裏,浮現出逐楓養父母被燒死的畫麵;魔域一側的“自由”盤裏,則是蛛璃的姐姐被篡改記憶的場景。大祭司與蛛族長老同時發狂,帶領各自族人攻向逆世舟,他們的眼瞳深處,都倒映著天道院水晶球的微光。
    “小心!他們被天命殘識操控了!”蛛璃的短刃在聖族親衛的鎧甲上濺出火花,突然發現每片甲胄都刻著“天命不可違”的咒文,“這些裝備是用逆世繭碎片鍛造的,能吸收逆世力!”
    逐楓握緊逆世龍槍,卻在觸碰到祭壇的瞬間,識海炸開無數記憶碎片——萬龍碑最初的碑文上,第十皇者敖隱的刻痕旁,竟還有一行小字:“若逆世之道遭天命汙染,需以三縷至親命星之火,重鑄逆鱗天平。” 他猛然看向母親和蛛璃,發現她們的命星正被祭壇鎖鏈緩緩拉扯,而第三縷命星的位置,赫然指向敖燼心口的逆鱗碎片。
    “逆鱗密卷裏的祭品……是媽媽、蛛璃,還有這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容器!”逐楓的龍爪掐入掌心,逆世力與天命力在血管中對衝,“但敖蒼叔祖的殘魂還沒完全被吞噬,他剛才的話裏,藏著讓殘魂蘇醒的契機!”
    敖燼突然抱住頭發出慘叫,敖蒼的聲音從灰霧中掙紮而出:“小楓,用你的逆世鱗刺破我的眉心!當年我們在天命殿留了一道‘逆血咒’,隻有第十逆鱗的血能喚醒被封印的……”話未說完,天道院的灰霧驟然膨脹,他的瞳孔重新變成純灰,“逆世者,受死吧!”
    十二座天平同時崩塌,化作十二道“命”字鎖鏈纏住逐楓四肢。逐楓看見母親的神血正在被祭壇吸收,蛛璃的星軌短刃被生生震飛,而在極北冰原方向,十二道黑影正踏著崩裂的墓碑趕來,每具屍骸手中的逆鱗都在與敖燼共鳴——那是被天道院抹除的逆世者,如今成了追殺同類的傀儡。
    “你們以為用親情做鎖鏈,就能困住逆世者?”逐楓突然想起敖隱的話,“真正的逆世,從不是孤身一人的戰鬥。”他望向母親,後者正用聖族神血硬抗淨化權杖的攻擊;望向蛛璃,她正用短刃劃開自己掌心,以血為引重組星軌;最後看向敖燼,灰霧中那絲金紅光芒還在頑強跳動,“我們十皇的血,從來都是連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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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世鱗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逐楓強行分裂出第十道棱光,刺入敖燼眉心的逆龍紋章。灰霧發出刺耳的尖嘯,露出底下被鎖鏈纏繞的殘魂——那是真正的敖蒼,雖隻剩半片逆鱗,卻仍緊握著刻有“逆”字的斷劍。
    “謝謝……小楓。”敖蒼的殘魂輕輕觸碰逐楓的逆世鱗,萬龍碑遺址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真正的十皇刻痕——每道刻痕旁都有一行小字,記錄著他們為逆世之道埋下的火種,“天道院的最終因果陣,就在天命殿深處的‘命星熔爐’,隻有用至親的命星之火,才能澆滅他們編織的宿命……”
    話音未落,極北冰原的屍骸群已殺到遺址邊緣,他們手中的逆鱗在吸收敖燼的灰霧後,竟開始浮現天道院的咒文。聖族大祭司和蛛族長老趁機攻向毫無防備的聖女,而敖燼的軀體在灰霧散盡後,緩緩倒向逐楓,胸口的“楓”字逆鱗碎片化作光點融入他的逆世鱗。
    “阿楓,接著!”蛛璃將星軌短刃拋向逐楓,自己則用身體擋住聖族親衛的攻擊,“萬龍碑的真正碑文在地下!他們篡改的不僅是曆史,還有兩族修士對‘逆世者’的定義!”
    逐楓接住短刃的瞬間,逆世鏡的碎片突然在萬龍碑裂縫中浮現,鏡中倒映出十皇臨終前的場景:敖蒼故意被天道院俘虜,就是為了在天命殿內種下“逆血咒”,而所謂的“三位至親”,從來不是祭品,而是打開熔爐的“鑰匙”——母親的神血代表聖族的初心,蛛璃的星軌代表魔域的自由,而敖燼的殘魂,正是第十皇者留下的最後逆鱗。
    “原來,密卷裏的‘祭品’,是讓我們自願將命星與逆世鏡共鳴,不是犧牲,而是傳承。”逐楓將逆世龍槍插入真正的萬龍碑刻痕,十道槍魂同時亮起,“天道院以為用親情做枷鎖,卻忘了,親情也能是打破枷鎖的力量。”
    遺址地麵轟然震動,被篡改的碑文層層剝落,露出底下十位龍皇背靠背的浮雕,第十皇者敖隱的手中,正托著一枚刻滿兩族麵容的逆世繭。聖族大祭司和蛛族長老突然捂住頭慘叫,天道院的殘識從他們體內被逼出,化作飛灰前,水晶球裏閃過一行字:“逆世者的審判,從來不該由天命決定。”
    當逆世舟的流光重新亮起,逐楓望向懷中的敖燼——此刻他的麵容不再模糊,竟與逐楓在人間的童年畫像一模一樣。母親輕輕撫摸少年的眉心,神血化作光蝶驅散最後一絲灰霧:“他體內的逆血咒被解開了,現在是個普通的孩子……不,是個有資格自己選擇命運的逆世者。”
    極北冰原的屍骸群在萬龍碑光芒中停下腳步,他們手中的逆鱗不再泛著灰霧,而是映出各自生前的麵容。逐楓知道,真正的審判不是來自兩族,而是來自每個靈魂是否有勇氣直視天命的裂痕。他望向重新完整的萬龍碑,最新的刻痕正在浮現,那是屬於所有逆世者的名字——包括敖燼,包括蛛璃,包括每一個選擇破繭的人。
    逆世鏡中央的空位,此刻多了一行閃爍的字跡:
    “當三縷命星之火點燃逆鱗天平,天命殿的熔爐裏,將誕生不再被稱量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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