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青鱗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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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村的炊煙緩緩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劍形。這劍形煙霧看似虛幻,卻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此同時,青帝虛影手中的魚叉突然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魚叉的碎片如雨點般墜落。陸青崖見狀,急忙伸手接住那些碎片。然而,當他的掌心接觸到碎片時,一股劇痛襲來,他的掌心竟然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令人驚訝的是,這道血痕的形狀與思過崖上的劍痕一模一樣!陸青崖凝視著掌心的血痕,震驚地說道:“這是……太虛劍的劍脊?”
就在這時,葉紅綃手中的巫血匕首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紅光,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危險。她臉色一變,高聲喊道:“小心!潮音在逆轉!”
話音未落,原本平靜的稻田突然像被狂風吹過一般,稻浪紛紛倒伏。更詭異的是,每一株稻穗都開始滲出暗金色的黏液,這些黏液迅速蔓延開來,將整個稻田都染成了一片暗金。
蘇璃見狀,毫不猶豫地彈指射出三枚丹藥。丹藥在空中劃出三道火線,直直地飛向那些暗金黏液。當丹火觸及黏液時,瞬間爆出一陣執法堂特有的金蟬嘶鳴。
然而,這並沒有阻止黏液的蔓延。相反,那嘶鳴聲似乎激怒了黏液,它們如潮水般向眾人湧來。
就在眾人陷入危機之時,海底的劍淵深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鎖鏈拖曳聲。緊接著,十二根巨大的青銅柱破土而出,直插雲霄。這些青銅柱的柱麵上,原本的窗欞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陸青崖嬰兒時的繈褓圖案。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每一道繈褓的褶皺裏,都蜷縮著魔宮修士的殘魂。它們痛苦地扭曲著,發出陣陣淒厲的嚎叫聲。
“他們想借你的因果重生!”蘇璃臉色凝重,她的白發如靈蛇般纏住陸青崖的手腕,“丹紋顯示,陣眼就在……”
話還沒說完,隻聽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整片稻田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了一般,突然開始劇烈地翻轉起來!
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隻見那原本深埋在泥土中的稻根,此刻竟然像蛇一樣扭動著,相互糾纏在一起。而在這些根係之間,竟然纏繞著一片片破碎的鏡子,那鏡子的碎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陸青崖定睛一看,那鏡子碎片中映照出的,竟然不是此時此地的景象,而是他在思過崖上刻下第一道劍痕時的場景!
就在這時,青帝的虛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陸青崖的身後,他的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按住了陸青崖的肩膀,沉聲道:“看仔細了。”
隨著青帝的話音落下,那記憶中的畫麵突然變得異常清晰起來。陸青崖驚訝地發現,當時的自己手中握著的,並不是什麽枯枝,而是半截太虛劍!而當他在崖壁上刻下那道劍痕時,從劍尖滴落的血珠,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滲入了崖壁之中。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血珠滲入崖壁後,竟然在石縫中長出了一株嫩綠的幼苗,而那幼苗,赫然便是龍涎稻!
“原來……龍涎稻竟然是這樣來的……”葉紅綃喃喃自語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就在這時,葉紅綃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那昊天鏡的碎片中傳來,她的巫血竟然不受控製地被吸入了鏡麵之中。
而在那鏡麵的倒影中,原本模糊不清的西洲咒文,此刻竟然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在鏡麵上遊走起來。
“這是……魔宮的手段!”葉紅綃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竟然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
然而,還沒等眾人從這驚人的發現中回過神來,海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海底炸開了一般。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海麵上浮現出來,那漩渦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在那黑洞之中,一艘巨大的幽靈船緩緩地浮現了出來。
那幽靈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拍賣師。隻見那拍賣師突然伸手撕下了自己的臉皮,露出了一張半張金玉交融的臉,赫然便是昊天上帝!
“遊戲,該結束了。”昊天上帝麵無表情地說道,他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說罷,他緩緩地抬起手,隻見他的手中竟然憑空出現了三百枚血色的棋子,每一枚棋子上都鑲嵌著一顆潮生村亡魂的瞳孔,那瞳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陸青崖劍指蒼穹,驚蟄劍吞噬的混沌氣凝成青鸞:"你所謂的遊戲,是拿眾生當賭注?"
"不。"昊天棋子落向海麵,"是教你們認清,劍魄本就是我等的..."
棋子話音戛然而止。蘇璃的丹紋青銅門突然暴漲,門扉開啟處湧出萬畝枯萎的龍涎稻。稻杆中飛出的不是劍魄,而是青帝少年時用的漁網,網眼間綴滿血玉碎片。
"收網!"青帝虛影與陸青崖同時喝道。漁網裹住血色棋子,魔宮殘魂在網中現出原型——竟是曆代執法長老的怨氣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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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紅綃的巫血在甲板畫出渡魂陣,西洲葬歌突然變調:"青崖,斬因果線!"
驚蟄劍劈向漁網節點,劍氣軌跡竟與八十年前盲眼婆婆拋他入海時的拋物線重合。爆開的金蟬紋中,陸青崖看見自己繈褓裏藏著的不是嬰兒,而是一枚龍墟秘鑰胚胎。
"原來我才是鑰匙..."劍氣突然暴走,陸青崖七竅湧出混沌氣。臂上星圖脫離皮膚,在空中拚成青銅巨門真容。門縫中伸出的玄鐵手臂,這次握著的竟是太虛劍完整劍鞘!
昊天上帝的金玉麵容突然龜裂:"不可能!當年我親手..."
"你親手種下謊言。"青帝虛影突然凝實,殘破魚叉點向幽靈船,"卻忘了潮生村最擅長的,是把謊言養成真相。"
海底劍淵沸騰,曆代劍修的佩劍破水而出。每柄劍都係著潮生村漁網,網上水珠化作劍靈融入驚蟄劍。陸青崖白發盡褪,新生黑發間流轉著龍涎稻的金芒。
"該結束了。"他並指抹過劍鞘,混沌劍氣分作三千流光。每道流光都裹著一粒龍涎稻種,在昊天殘軀上生根發芽。魔宮幽靈船在稻香中腐朽,甲板縫隙裏長出思過崖的劍痕青苔。
葉紅綃突然拽住蘇璃:"看海底!"
枯萎的龍涎稻田下,十二座新碑緩緩升起。碑文不再是文字,而是潮生村每家每戶的炊煙圖案。炊煙凝成劍氣,在雲端拚出青帝臨終偈語:
"劍魄歸真處,漁火即星河。”
青帝虛影消散前:"你問我當年為何剖魂..."
陸青崖接住飄落的漁網:"如今方知,是為給眾生織就劍鞘。"
昊天殘軀被稻根吞噬時嘶吼:"天墟之外..."
葉紅綃一網罩住其頭顱:"留著你這句話去幽冥聒噪吧!"
盲眼婆婆的炊煙在碑文間流轉:"曬網如拭劍,道在..."
蘇璃接住墜落的露珠:"煙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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