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無涯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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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底新碑的炊煙緩緩凝結成劍形時,原本平靜的海麵突然掀起了一陣波濤,潮生村方向的天空也在瞬間暗了下來,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籠罩。
站在岸邊的陸青崖心中猛地一緊,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驚蟄劍,感受著劍身傳來的細微顫動。與此同時,他驚訝地發現驚蟄劍鞘上的繈褓紋路竟然開始滲出絲絲鮮血,仿佛這把劍也感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威脅。
"因果線在顫動……"陸青崖喃喃自語道,他的目光凝視著遠方,試圖透過那片黑暗看清隱藏在其中的真相。
一旁的葉紅綃見狀,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迅速將巫血匕首插入沙地,口中念念有詞,隻見那西洲圖騰如同有生命一般,順著碑文迅速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十二座新碑的基座同時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然後緩緩裂開,露出了裏麵蜷縮著的青銅棺槨。這些棺槨看上去年代久遠,上麵布滿了銅綠和鏽跡,但每具棺蓋都刻著與陸青崖臂上相同的星圖,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蘇璃見狀,連忙催動丹火,將最近的那具棺槨照亮。然而,當她看清棺內的景象時,卻不禁踉蹌後退幾步,滿臉驚愕:"這些是……我們的前世?"
棺內躺著的屍體麵容模糊不清,難以辨認其真實相貌,但令人震驚的是,屍體心口處的丹紋竟然與蘇璃此刻的圖騰完全重合,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葉紅綃的匕首突然暴起一團耀眼的紅光,西洲咒文在棺麵上迅速燃燒,灼出一道道焦痕。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決絕:"魔宮在盜取輪回!"
就在眾人驚愕之際,海底突然傳來一陣鐵鏈斷裂的聲音,緊接著,一座巨大的青銅門虛影在雲端緩緩重組,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這次門扉開啟處湧出的不是混沌氣,而是粘稠如墨的忘川河水。黃泉擺渡人的骨舟刺破浪濤,船頭懸掛的引魂燈裏,赫然跳動著昊天上帝的金蟬元神。
“原來幽冥才是最後戰場。”陸青崖站在幽冥之畔,目光如炬,他手中的驚蟄劍閃爍著寒光,劍尖上凝聚著吞噬而來的龍涎稻靈,宛如一顆青色的麥穗。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葉紅綃,沉聲道:“葉姑娘,你的西洲血……”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葉紅綃突然毫無征兆地割破了自己的眉心。鮮血如泉湧般流出,瞬間被她手中的巫血凝成的後羿弓所吸收。
那後羿弓在吸收了葉紅綃的鮮血後,竟如同被激活一般,猛然暴漲三丈,弓弦緊繃,發出嗡嗡的聲響。而那箭矢,竟然是半截盲眼婆婆的銀簪!
“三千年了,該清算西洲的血債了!”葉紅綃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仇恨和決絕。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箭矢如閃電般疾馳而出,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直衝向骨舟。
就在箭離弦的刹那,海底的棺槨像是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同時開啟。棺蓋緩緩掀開,一道耀眼的光芒從中射出。
那光芒中,隱約可見一具前世的屍身。屍身如同流星一般,迅速融入了飛馳的箭矢之中。
而那半截銀簪,在飛行的過程中,也漸漸顯露出了它的真實麵目——竟然是青帝剖魂時折斷的太虛劍尖!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尤其是那骨舟中的昊天元神,更是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你竟敢……”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骨舟就在驚蟄劍的劍光中轟然炸裂,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射。
與此同時,忘川河水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引著,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倒灌入那扇青銅巨門。
門內傳出一陣清脆的鏡麵破碎聲,眾人驚愕地發現,那扇青銅巨門之後,竟然是三千世界的重疊景象。
每個世界中,都有一柄驚蟄劍插在潮生村的遺址之上,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蘇璃的丹紋青銅門突然離體飛向巨門,門框生出龍涎稻根須:"青崖,現在是時候..."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丹紋門與青銅巨門融合的刹那,陸青崖臂上星圖脫離皮膚,在空中拚出完整的潮汐劍陣。陣眼處懸浮的卻不是驚蟄劍,而是那個血玉繈褓。
"原來如此。"青帝虛影從劍陣走出,魚叉點向繈褓,"當年我將劍魄封入嬰兒體內,不是為造劍鞘..."
繈褓突然展開,裹住整片海域。陸青崖在混沌中看見真相——所謂血祭,實則是青帝將自身劍魄分散給潮生村百姓,以眾生為鞘溫養太虛劍氣。
葉紅綃的巫血突然沸騰,西洲圖騰在背後凝成星海:"難怪魔宮要血洗潮生村...他們在回收劍魄!"
她的匕首刺入自己心口,心頭血染紅的太虛劍尖突然暴長。劍光劈開混沌,露出青銅巨門後的真相——浩瀚星海中漂浮著無數繈褓,每個都裹著一柄腐朽的驚蟄劍。
"這是...其他時間線的結局?"蘇璃的丹火在星海間跳躍,突然照見白發陸青崖獨坐歸墟的畫麵,"青崖!那是..."
現世陸青崖突然揮劍斬斷丹火:"未來尚未注定!"
驚蟄劍吞噬整座潮汐劍陣,混沌氣凝成漁網罩向星海。被網住的繈褓接連炸開,劍氣反哺現世。海底新碑劇烈震顫,碑文炊煙凝成三百道青帝虛影,同時誦念:
"劍魄歸真日,星火照無涯。"
青銅巨門轟然閉合,門縫溢出的不再是混沌氣,而是最純粹的晨曦。魔宮殘存的控魂符在陽光中化為飛灰,四海商會旗艦的殘骸上,龍涎稻破甲而生。
葉紅綃突然拽住陸青崖:"看劍淵!"
海底裂穀中升起十二柄石劍,劍身斑駁處可見潮生村漁民刻的漁獲記號。蘇璃的丹火拂過劍身,鏽跡剝落後顯出的竟是青帝少年時的日記:
"七月初三,阿月采藥未歸,潮生村東現血色迷霧..."
陸青崖握劍的手突然刺痛,驚蟄劍自主飛向石劍群。鞘上繈褓紋路暴漲,將十二石劍裹成繭狀。當最後一道劍光沒入繭中時,海底傳來空靈的劍鳴——嶄新的太虛劍破繭而出,劍脊流淌著潮汐與星火。
青帝虛影在劍光中徹底消散,餘音隨海風飄蕩:
"今日方知,劍魄最好的歸宿..."
"是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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