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劍塚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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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籠掀起的霧氣彌漫海天,如同一層輕紗籠罩著整個世界。葉紅綃站在霧氣之中,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仿佛與這片霧氣融為一體。然而,當她緊緊握住劍柄時,她的手卻突然開始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女嬰聲音在霧氣中回響:“娘親的劍氣裏,有桂葉的味道。”這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卻讓葉紅綃的心頭猛地一震。
    與此同時,蘇璃身上的銀鈴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她毫不猶豫地扯斷係鈴的紅繩,將其拋向虛空。紅繩在半空中遇霧燃燒,瞬間化作一團熊熊烈火。火光中,陸青崖青年時的留影漸漸浮現出來。
    留影中的陸青崖正站在潮生石下,他小心翼翼地將蒸籠埋入地下。而在蒸籠的籠屜夾層裏,竟然塞著血玉繈褓的碎片。
    “紅綃,嚐嚐第七籠的蟹肉餃。”陸青崖的虛影突然抬手輕點,霧氣瞬間凝聚成一雙筷子,緩緩遞到葉紅綃的嘴邊,“當年你說腥,我特意換了南海紫薑。”
    葉紅綃看著眼前的筷子和餃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張開嘴,輕輕咬了一口餃子。
    就在餃子入口的刹那,葉紅綃的瞳孔猛地炸開,金色的紋路如閃電般在她的眼眸中蔓延開來。與此同時,她體內的劍氣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猛然噴湧而出,不受控製地劈開了最近的一座島嶼。
    隨著島嶼的破裂,山體內部的景象展現在眾人眼前。隻見山體內部密密麻麻地排列著無數個青銅劍匣,每個劍匣都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而當葉紅綃定睛看去時,她驚訝地發現,每個劍匣內都封存著她曾經練廢的木劍。劍柄纏著的紅繩正與蘇璃拋出的殘繩呼應。
    原來你連我的失敗品都如此看重……葉紅綃的白發突然倒卷,如同一群白色的蛇,發梢如同靈動的蛇信一般,迅速纏住了那三百個蒸籠。
    隨著籠屜開啟的轟鳴聲,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爆發出來,仿佛是昊天上帝最後的詛咒在這一刻被釋放。這股力量迅速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甲武士,他手持利刃,氣勢洶洶地朝著女嬰劍靈劈去。
    “青帝惡屍豈容你這等小妖孽褻瀆!”黑甲武士怒喝一聲,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炸響。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璃突然出手了。她猛地捏碎了掌心中的血珠,一股濃鬱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這股藥香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迅速凝結成了青帝渡劫時的場景。
    “當年被斬的惡屍,分明是……”蘇璃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畫麵中的青帝突然調轉劍鋒,原本應該刺向女嬰劍靈的太虛劍,此刻卻如同閃電一般刺穿了昊天上帝的本體。
    女嬰劍靈見狀,趁機躍起,她那小小的手掌如同閃電一般迅速穿透了黑甲武士的胸膛。黑甲武士的身體猛然一顫,隨即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女嬰劍靈的小手緊緊抓住了黑甲武士體內的核心,當她將其拽出時,眾人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半塊月餅——正是葉紅綃及笄那年塞給陸青崖的那塊月餅!
    “爹爹說,這裏包著真相。”女嬰劍靈輕聲說道,她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卻充滿了堅定。
    說罷,女嬰劍靈毫不猶豫地掰開了月餅,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月餅裏露出來的並不是餡料,而是一個微縮的潮生村祠堂。
    在這個微縮的祠堂裏,七歲的葉紅綃正站在一根橫梁上,她的手中拿著一把小刀,正專注地在梁上刻字。木屑如同雪花一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墜入下方的丹爐之中。爐內淬煉的赫然是昊天上帝的神識本源。
    驚蟄劍突然自動歸鞘,葉紅綃的指尖撫過劍格:"師兄,你連我刻壞的門梁都算計?"
    陸青崖的留影在蒸籠霧氣中輕笑:"你七歲那日刻的"天下第一劍",早破了昊天的心魔。"鎏金篆文隨話語浮現,竟是當年木梁上的塗鴉文字。
    蘇璃突然撕開衣襟,心口丹紋離體化作藥杵:"師姐,敲響劍匣!"她染血的指尖點在青銅匣麵,"這些廢劍裏封存著師兄的半魂!"
    葉紅綃劍氣震碎三百劍匣,飛出的木劍殘骸在空中拚成星圖。女嬰劍靈躍上星圖缺口,小小的身軀開始虛化:"娘親,該補完爹爹的棋局了。"
    海床轟然塌陷,露出底下真正的劍塚——無數斷劍插在青銅灶台上,每柄劍都穿著村民的粗布衣裳。葉紅綃認出其中那柄缺口的菜刀,正是當年陸青崖給她切桂花糕用的。
    "以炊煙養劍意..."她突然大笑,驚蟄劍刺入最近灶台。火星迸濺間,八十年前的清晨重現——少年陸青崖蹲在灶前添柴,將血玉繈褓碎片丟進火堆,躍動的火焰裏沉浮著太虛劍的雛形。
    女嬰劍靈完全消散前,將月餅殘殼拋向蘇璃:"小姨,丹爐該熄火了。"
    蘇璃福至心靈,藥杵砸向虛空某處。青銅丹爐的虛影浮現,爐內淬煉的竟是昊天上帝的本源。她突然嘔出心頭血染紅爐壁:"師姐,用那招"挑燈看劍"!"
    葉紅綃旋身劈向丹爐,劍氣卻穿透時空擊中七歲時的自己。小丫頭握著的枯枝突然暴漲,穿透青帝隕落時的星空,將昊天上帝最後的詛咒釘在潮生石上。
    炊煙突然化作劍鞘包裹太虛,驚蟄劍自動飛入鞘中。陸青崖的歎息隨海風飄來:"紅綃,這一劍該叫..."
    "叫回家。"葉紅綃握緊劍柄,歸墟之眼噴湧的混沌化作萬家燈火。女嬰劍靈的嬉笑聲中,三百青銅灶台升起炊煙,每縷煙柱都係著褪色的劍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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