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星屑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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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墜海,濺起鎏金漣漪,如煙花般絢爛。蘇璃站在海邊,海風輕拂著她的發絲,她的指尖捏著半塊月餅,突然,月餅變得異常滾燙。
    蘇璃心中一驚,她低頭看去,隻見那半塊月餅竟漸漸融化,而在她的掌心,一座微縮的祠堂緩緩浮現。這座祠堂精致而小巧,仿佛是被縮小了無數倍的真實建築。
    蘇璃定睛細看,發現祠堂的門上刻著一行字,那是七歲的葉紅綃所刻下的。木屑正從字上脫落,化作點點星屑,在空中飄散。
    “師姐,你看這木屑的紋路……”蘇璃輕聲說道,她的聲音在海風中顯得有些飄忽。她手中的銀針輕輕一動,引動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隨著藥香的彌漫,那些星屑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在空中飛舞著,逐漸拚湊出一個圖案。蘇璃定睛一看,那竟然是青帝徽記!
    “這是枯枝劍痕的起手式!”蘇璃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她的目光落在了葉紅綃的驚蟄劍上。
    就在這時,葉紅綃的驚蟄劍突然發出一陣嗡嗡的鳴響,仿佛是被某種力量所激發。緊接著,劍身猛地一顫,竟然自動脫鞘而出!
    劍氣如旋風般卷起,瞬間將那些星屑攪得粉碎。然而,在碎片折射的光影中,蘇璃卻看到了一幅令人震驚的畫麵。
    畫麵中,十五歲的陸青崖正跪在潮生石旁,他的手中捧著一塊血玉繈褓的碎片。他小心翼翼地將碎片埋入蟹殼中,然後輕聲說道:“紅綃,待你劍意大成時……”
    “師兄連蟹殼都算計?”葉紅綃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旋身劈向海底。
    劍氣如怒濤般洶湧,掀起了海底的青石板。隨著石板的掀開,蘇璃驚訝地發現,每塊石板下都扣著一隻青銅蟹螯,而在螯鉗內,竟然藏著褪色的婚書殘頁!
    更夫的銅鑼殘片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聲波如漣漪般擴散開來,竟然震碎了最近的一隻蟹螯。陸青崖的虛影從螯鉗中緩緩滲出,他的麵容比之前更加蒼白,仿佛失去了許多生命力。
    “紅綃,可還記得潮生村的捉迷藏?”陸青崖的聲音在海風中回蕩,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
    記憶如毒蛇噬來,蘇璃隻覺得頭痛欲裂,她的眼前不斷閃現著七歲那年的場景。
    那時,她因為害怕被父親責罰,便偷偷地躲進了祠堂的酒窖裏。酒窖裏陰暗潮濕,彌漫著濃鬱的酒香,蘇璃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陸青崖找到了她。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高大,蘇璃驚恐地看著他,以為他會像父親一樣責罵自己。然而,陸青崖並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地走到酒壇前,用手指在酒壇上輕輕地刻下了一些奇怪的符號。
    蘇璃好奇地看著那些符號,不明白它們代表著什麽。陸青崖刻完後,便轉身離開了酒窖,留下蘇璃一個人在那裏。
    如今,那些咒文正在海底的星圖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與枯枝上的劍痕產生了共鳴。蘇璃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她猛地咳出了一顆淡金色的血珠。
    血珠在空中凝結成一團血霧,血霧迅速擴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往生陣。蘇璃瞪大了眼睛,看著往生陣中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恐懼。
    “師姐,他在用我們的回憶布陣!”蘇璃的聲音顫抖著,她的身體也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著。
    藥香的絲線纏住了驚蟄的劍柄,劍脊上漸漸浮現出八十年前的血祭場景。蘇璃看到了少年時期的陸青崖,他麵色蒼白,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在血祭的儀式中,陸青崖竟然剖出了自己的情魄,而不是惡屍。蘇璃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她無法理解陸青崖為什麽要這樣做。
    就在這時,女童劍靈從星屑中躍出,她手中的木劍直直地指向了歸墟之眼。
    “娘親,爹爹的心跳在潮汐裏。”女童劍靈的聲音清脆而又稚嫩,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隨著女童劍靈的話音落下,海浪突然停止了湧動,海麵上浮現出一個放大了萬倍的青銅棋盤。棋盤上的棋子上刻著潮生村每戶人家的生辰。
    葉紅綃的白發如銀蛇般纏住了黑子,發梢上燃起了陸青崖常用的安神香。
    “師兄,這局棋你要如何收場?”葉紅綃的聲音平靜而又冷漠,她的目光落在了棋盤上,仿佛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走法。
    然而,就在這時,棋子遇到了安神香的香氣,竟然開始軟化,露出了內藏的太虛劍碎片。
    "落子天元即可。"陸青崖的虛影突然握住她執棋的手,掌心溫度穿透時空。棋子觸及棋盤的刹那,三百青銅蟹螯齊開,噴湧的卻不是劍氣,而是裹著桂香的晨露。
    蘇璃的銀針突然熔成金水,在虛空寫下青帝手劄:"...以朝露為引,當佐星屑三錢..."她徒手接住飄落的星屑,掌心灼出婚書文字。
    海底傳來琉璃碎裂聲,更夫的佝僂身影突然挺直。青銅麵具炸裂,露出的竟是陸青崖本體——心口插著驚蟄劍的仿品,劍格處歪扭刻著"天下第一劍"。
    "紅綃,這一劍..."他徒手拔出仿劍,噴湧的金血凝成紅繩,"叫歸鄉。"
    星圖突然倒轉,棋局化作歸墟之眼的鑰匙孔。葉紅綃福至心靈,驚蟄劍刺入孔眼的瞬間——八十年前那個雪夜重現,少年陸青崖抱著高燒的她跪在祠堂,將太虛劍雛形刺入自己丹田。
    "原來劍骨是你的..."她的白發瞬間轉黑,驚蟄劍徹底蘇醒。女童劍靈嬉笑著沒入劍柄,歸墟深處響起潮生村清晨的搖櫓聲。
    銅鑼最後一聲餘韻裏,陸青崖的本體開始消散:"師妹,炊煙升起了。"
    東方既白,海天交界處浮出三百縷炊煙。每道煙柱中都包著片血玉繈褓,煙塵裏飄著陸青崖未說完的聘禮單:"...潮生石一枚,星屑三錢,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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