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長夜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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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晨光刺破海霧,那片最後的星屑如流星般墜落,葉紅綃伸手接住了它。那星屑在她的掌心閃爍著鎏金的光輝,漸漸凝結成一把鑰匙的形狀,其齒痕與驚蟄劍格處的“天下第一劍”刻紋完美契合。
    “師姐,快看潮生石!”蘇璃的驚呼聲傳來,帶著一絲顫抖。葉紅綃轉頭望去,隻見那塊原本被劍氣掀開的青石板下,血玉繈褓的經緯線突然浮空交織,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編織著什麽。
    須臾,一幅縮小版的潮生村地圖展現在眼前,村口老槐樹的位置,赫然釘著一枚青銅蟹螯。
    葉紅綃的劍尖輕輕觸及蟹螯,隻聽“哢嚓”一聲,螯鉗應聲而開,露出了裏麵藏著的半卷婚書。婚書上的字跡清晰可辨:“聘潮生石為心,星屑為魄……”
    就在這時,海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三百根青銅燈柱緩緩升起,每根燈柱上都刻著藥王穀的丹方。蘇璃見狀,手中銀針一引,最近的燈焰被牽動,火光中竟浮現出青年陸青崖試藥的場景。
    畫麵中,陸青崖站在丹爐前,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將血玉碎片小心翼翼地混入丹藥之中。這些血玉碎片是他從一處神秘的地方得來的,據說它們擁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和治愈力量。
    陸青崖將煉製好的丹藥輕輕捧起,然後緩緩地走到昏迷的葉紅綃身邊。他小心翼翼地掰開葉紅綃的嘴巴,將丹藥放入她的口中,然後輕輕地合上她的嘴唇。
    看著葉紅綃安靜地躺在那裏,陸青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這顆丹藥是否真的能夠救回葉紅綃的性命,但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就在這時,蘇璃突然撕開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手臂內側灼傷的丹紋。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陸青崖說道:“原來續命丹是這麽煉的!”
    蘇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不解。她似乎對陸青崖煉製續命丹的方法感到十分詫異。
    然而,還沒等陸青崖回應,驚蟄劍突然脫手懸空,劍脊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吞食著飄散的星輝。
    女童劍靈的聲音從劍柄中傳來:“娘親,該點長明燈了。”
    隨著女童劍靈的話語,海底的青石板同時翻轉,露出了底下真正的棺槨。令人驚訝的是,這八十具青銅棺內竟然都是空的,隻有棺蓋內側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潮汐時刻。
    葉紅綃的白發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動纏繞在燈柱上。發梢處燃起的火焰,竟然散發出一股熟悉的香氣——那是陸青崖常用的安神香。
    葉紅綃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師兄,連我的頭發都在你算計之中?”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和無奈。顯然,她對陸青崖的行為感到非常失望。
    當香氣觸及燈油的刹那,歸墟之眼突然浮現出一個星羅棋盤,上麵的黑子和白子交錯分布。然而,就在這時,原本靜止的黑子突然開始自行移動,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縱著它們。
    蘇璃的丹紋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突然離體飛向棋盤,與那些移動的黑子相互呼應。在虛空寫下青帝手劄:"...三更盡,啟明現..."她突然咳出淡金血珠,"師姐,缺的是你的生辰八字!"
    驚蟄劍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般,猛地調轉了方向,劍尖直直地朝著葉紅綃的心口刺去。
    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從葉紅綃的胸口噴湧而出,濺落在棋盤之上。令人驚訝的是,這些血珠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棋盤上滾動、匯聚,最終竟然將原本殘缺不全的星圖補全,呈現出了潮生村河道的走勢。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女童劍靈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然後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一般,輕盈地躍入了棋局之中。
    “爹爹說,這招叫偷天換日!”女童劍靈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得意。
    就在這時,海底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琉璃碎裂聲,仿佛整個海底都在這一瞬間崩塌了。緊接著,一股黑色的潮水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從海底噴湧而出。這正是昊天上帝最後的詛咒,它凝聚成了這股黑潮,帶著無盡的惡意和毀滅之力,朝葉紅綃席卷而來。
    然而,麵對這恐怖的黑潮,葉紅綃卻突然笑了。她那染血的指尖輕輕地一點虛空,仿佛在與這黑潮對話一般,輕聲說道:“師兄,你看這潮汐……”
    話音未落,隻見那三百具青銅棺槨突然像是被某種力量激活了一般,棺蓋紛紛自動打開。棺內噴湧而出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屍體或者財寶,而是葉紅綃這些年來的記憶光影。
    這些記憶光影如同電影一般在眾人眼前放映著,有她十五歲時偷喝的桂花釀,有她七歲時不小心打翻的藥罐,還有她及笄禮上折斷的那支玉簪……每一個碎片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而這些光芒之中,竟然都包裹著陸青崖藏匿的血玉氣息。
    就在這時,蘇璃手中的銀針突然像是被高溫熔化了一般,變成了一灘金水。這灘金水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棋盤上迅速流動,最終在棋盤上刻下了最後一步。
    “師姐,兌位潮漲九寸!”蘇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隨著蘇璃的話音落下,驚蟄劍如同閃電一般貫穿了整個棋局。就在這一刹那,歸墟之眼突然升起了一輪真正的太陽。這輪太陽光芒萬丈,照亮了整個歸墟之地。
    然而,當眾人定睛一看時,卻驚訝地發現,這輪太陽竟然是被放大了萬倍的潮生石,而在潮生石的石心之中,竟然鑲嵌著陸青崖的本體!青年心口插著的木劍突然軟化,露出內裏包裹的婚書末頁:"...今以長夜為聘,餘生為諾..."
    "紅綃,該醒了。"陸青崖的本體開始消散,指尖卻凝出朵鎏金桂花,"這招"挑燈看劍",要這樣使..."
    桂花墜入海麵的瞬間,八十盞孔明燈自潮汐中升起。葉紅綃忽然看清燈麵繪著的真相——每盞燈都是陸青崖的一個清晨,青年立在簷下溫藥,將歲月熬成她劍骨的一部分。
    更夫的銅鑼最後一聲餘韻裏,昊天上帝的慘叫化作青煙。蘇璃拾起漂來的半塊月餅,掰開露出微縮祠堂——七歲的葉紅綃正在梁上刻字,木屑落進陸青崖捧著的藥碗,漾開的漣漪恰好是此刻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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