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茶館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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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死胡同裏,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個被撞翻攤位的攤主圍住歐衛,怒目而視,唾沫橫飛,索賠的聲浪幾乎要將巷子頂掀開。角落裏,小黑依舊屈辱地跪著,馬頭深埋,渾身抖如篩糠,對眼前的危機視若無睹,仿佛沉浸在被“惡犬”支配的恐懼餘波中無法自拔。
歐衛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耳邊嗡嗡作響。賠錢?他倒是想!可拿什麽賠?難道再掏塊玉佩出來?那周記智庫的老頭賊眉鼠眼的樣子,顯然不是善茬,剛才還差點被他坑了。拿朱果?這些凡人攤主怕不是要把他當瘋子打出去!就在他焦頭爛額、幾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沒之際,那個溫和的聲音如同天籟般響起:
“諸位,諸位,消消氣。”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巷子口,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身著青布長衫、麵容清臒、頜下留著三縷長須的中年文士。他氣質儒雅,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手中輕搖著一把素麵折扇,目光平靜地掃過憤怒的攤主們,最後落在歐衛身上。
“這位小兄弟,初來臨溪鎮,想是不熟悉地方,座下靈駒一時受驚,衝撞了各位,實屬無心之失。”文士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讓喧鬧的人群稍稍安靜了些。他轉向幾位攤主,拱手道:“諸位街坊,損失幾何,不妨報個數目出來,由在下代為賠付,權當結個善緣,如何?”
此言一出,攤主們麵麵相覷,臉上的怒容稍霽。有人遲疑地報出:“我那兩筐雞蛋…少說值一百文…”
“祖傳陶罐…雖不值大錢,但意義非凡…五百文!”
“竹筐…五十文!”
“老漢我受驚不小…得…得給點湯藥錢吧?一百文!”
文士聽著,臉上笑容不變,從袖中取出一串用紅繩係著的銅錢,看分量約莫有一貫一千文)。他數也沒數,直接遞給了那個損失最大的陶罐攤主:“這位老哥,這是一貫錢,煩勞你分與諸位,若有剩餘,便請諸位喝碗茶壓壓驚。”
陶罐攤主接過沉甸甸的銅錢,又驚又喜,連聲道謝。其他攤主見狀,也紛紛圍了上去。文士則不再理會他們,緩步走到歐衛麵前,目光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微笑道:“小兄弟,受驚了。在下姓柳,柳文淵,在這臨溪鎮開了一家小小的‘聽雨軒’茶館,勉強算半個東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從何處來?”
歐衛看著眼前這位解圍的柳先生,心中感激,連忙拱手:“小子歐衛,自…自山中來。多謝柳先生仗義相助!”他指了指角落的小黑,“這孽畜…實在丟人現眼,讓先生見笑了。”
柳文淵擺擺手,目光掃過依舊跪地發抖的小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無妨,靈駒通靈,想是受了什麽驚嚇。此地雜亂,不如隨在下去鄙處小坐片刻,喝杯粗茶,壓壓驚?也讓這馬兒定定神。”
歐衛正愁無處可去,聞言自然求之不得:“那就叨擾柳先生了!”
柳文淵領著歐衛,牽起依舊腿軟、需要歐衛連拖帶拽才勉強站起的小黑,離開了這片狼藉的小巷。七拐八繞,不多時,便來到一條相對清淨的街道。一座兩層小樓臨街而立,黑漆木門,簷下掛著一塊素雅的木匾,上書“聽雨軒”三個清秀的行楷。門口青石階掃得幹幹淨淨,透著一股書卷氣的雅致。
將小黑拴在門口特設的拴馬樁上,柳文淵引著歐衛步入茶館。一進門,一股淡淡的、混合著陳年木香、茶香和墨香的獨特氣息便撲麵而來。館內布置清幽,幾張烏木方桌錯落有致,牆上掛著幾幅意境悠遠的水墨山水。此刻並非茶市高峰,館內客人不多,三三兩兩散坐著,低聲交談,氣氛靜謐。
柳文淵引歐衛在靠窗一張清淨的桌子坐下,親自提來一個紅泥小爐,上麵煨著一把紫砂壺。他又從櫃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罐,用竹勺小心地舀出些碧綠蜷曲、形如雀舌的茶葉,投入壺中。沸水衝入,一股清雅高遠、帶著山林氣息的茶香瞬間彌漫開來。
“此乃‘霧隱青峰’,采自鎮外雲霧繚繞的野茶,雖非名品,卻也別有野趣,小兄弟嚐嚐。”柳文淵為歐衛斟上一杯。茶湯清澈透亮,碧綠喜人。
歐衛端起茶杯,學著柳文淵的樣子,先聞後品。一股清冽甘爽的氣息直透肺腑,仿佛瞬間滌蕩了方才的狼狽與喧囂,讓他精神一振。“好茶!”他由衷讚道。這凡間的茶,雖無靈茶的磅礴靈氣,卻另有一番返璞歸真的清雅韻味。
“粗茶而已,小兄弟喜歡便好。”柳文淵微微一笑,自己也品了一口,狀似隨意地問道:“觀小兄弟氣度不凡,座下靈駒更是神駿,不知仙鄉何處?此番下山,是遊曆,還是訪友?”
歐衛放下茶杯,心中警鈴微作。這位柳先生,解圍爽快,談吐不凡,又在這微妙時刻詢問來曆…他想起掌門師伯的叮囑,山下人心叵測。他含糊道:“小子自幼隨師父在深山修行,此番奉師命下山,增長些見聞。具體山門…師父他老人家不喜張揚,恕小子不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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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如此。”柳文淵眼中了然之色一閃而過,並未追問,隻是笑道:“深山隱逸,世外高人,令人心向往之。這紅塵萬丈,自有其精彩之處。小兄弟初來乍到,若有何不明之處,或需些許俗世之物,盡可開口,柳某在這臨溪鎮經營多年,或許能幫襯一二。”
“多謝先生!”歐衛感激道,隨即想到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先生…方才那一貫錢…小子日後定當奉還!”他摸了摸腰間的須彌袋,琢磨著拿什麽抵債合適。
柳文淵擺擺手,笑容溫煦:“些許銅錢,不足掛齒。能結交道友,便是緣分。小兄弟不必介懷。”他話鋒一轉,指著茶館中央一個略高出地麵的小台子,“今日午後,正好有位說書先生在此開講,講些江湖軼事、仙魔傳說,頗為有趣。小兄弟若有閑暇,不妨聽聽,也算了解些山下風物。”
正說著,門口珠簾輕響,一個穿著半舊青布長衫、頭發花白、手裏提著個鼓鼓囊囊布袋的老者走了進來。他麵容清瘦,留著山羊胡,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他熟門熟路地走到那小台子上,將布袋放在腳邊,從中取出一塊醒木、一把折扇,清了清嗓子,對著台下稀疏的茶客拱了拱手。
“列位看官,午安!今日老朽給諸位講一段,咱臨溪鎮附近,流傳已久的仙家傳說——‘七星崖聖女智鬥火雲邪魔’!”
歐衛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七星崖?聖女?他下意識地看向柳文淵,柳文淵隻是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聽。
那說書先生醒木“啪”地一拍,聲音洪亮,抑揚頓挫地開了腔:
“話說,在那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的七星崖上,住著一位貌若天仙、心地善良的搖光仙子!這位仙子啊,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平日裏布施甘霖,護佑一方平安!可偏偏,有個不知死活、自號‘火雲邪魔’的魔頭,覬覦仙子美貌,更貪圖仙子守護的七星閣至寶——‘月影遁空簪’!”
歐衛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搖光?火雲邪魔?還貪圖月影遁空簪?這都什麽跟什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那支已經報廢的玉簪殘骸。
說書先生唾沫橫飛,渾然不覺台下某位聽眾的異樣:“那邪魔,生得青麵獠牙,身高丈二,口能噴火!他糾集了一群蝦兵蟹將,趁著月黑風高,殺上了七星崖!隻見那魔頭,手持一柄門板大的‘烈焰開山斧’,哇呀呀怪叫著,一斧頭下去,山崩地裂!七星閣的護山大陣,搖搖欲墜!”
歐衛聽得嘴角直抽抽。青麵獠牙?門板大的斧頭?還哇呀呀?這形象…跟他認識的魔修好像不太一樣?他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枯槁陰森、吹著骨笛的黑袍老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說書先生猛地提高了聲調,醒木又是一拍,“咱們的搖光仙子,臨危不懼!隻見她輕移蓮步,來到崖邊,素手輕揚,祭出了那支光華萬丈的‘月影遁空簪’!此簪一出,天地失色!仙子櫻唇輕啟,念動真言:‘月華流轉,乾坤挪移!’”
“嗡——!”說書先生模仿著法寶發動的聲音,動作誇張地揮動手臂,“說時遲那時快!那邪魔連同他那幫爪牙,隻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再睜眼時,竟已被挪移到了萬丈深淵之下!那邪魔不甘心,還想掙紮,卻被崖底守護的千年玄龜,一口叼住!拖入了萬丈寒潭!從此,化為潭底淤泥,永世不得超生!”
“好!”台下有茶客聽得入神,忍不住叫好。
歐衛卻聽得眼皮直跳。玄龜一口叼住?拖入寒潭?他腳邊的玄龜要是能說話,怕是要翻個大大的白眼!這說書先生,編得也太離譜了!還一口叼住…玄龜那慢吞吞的樣子,能叼住誰?
說書先生似乎講上了癮,折扇一展,搖頭晃腦:“列位!這便是七星崖搖光仙子,智勇雙全,守護一方平安的傳說!老朽在此提醒諸位,尤其是年輕後生,”他意有所指地掃視全場,目光在歐衛身上停留了一瞬,“莫要學那火雲邪魔,不自量力,覬覦仙家之物,更莫要打仙子的主意!否則啊,那寒潭淤泥,便是下場!哈哈!”
“噗嗤!”角落裏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是個年輕書生模樣的人。其他茶客也多是莞爾,顯然把這當成了有趣的談資。
歐衛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噌”地就竄了上來!這老家夥,胡說八道編排搖光也就算了,還影射他?!他歐衛是覬覦仙家之物的人嗎?他是那種不自量力打仙子主意的人嗎?呃…雖然好像…有點…但性質完全不同好吧!
他正要拍案而起,手腕上的萬靈同心鈴突然輕微震顫起來!並非小黑的情緒,而是來自…腳邊!玄龜的尾巴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地麵,傳遞來一股極其清晰、充滿了鄙夷和“我就知道”意味的情緒波動。
“……”歐衛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火氣泄了大半。他想起《保命三十六計》第一條:遇事不決裝孫子…第二條:莫要逞口舌之快…第三條:財不露白…第四條:尤其不要跟說書先生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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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歐衛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壓下心頭的憋屈。就當聽個樂子吧。
柳文淵一直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歐衛的反應,此刻見他憋得臉色發紅又強自按捺的樣子,眼中笑意更深。他提起紫砂壺,為歐衛續上茶水,輕聲道:“市井傳說,多有演繹誇張之處,小兄弟聽聽便好,不必當真。”
歐衛悶悶地“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說書先生那邊似乎告一段落,他放下醒木,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旁邊一個衣著光鮮、大腹便便、手上戴著好幾個金戒指的富商模樣的胖子,湊了過去,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張先生!講得好!講得好啊!這仙家故事,聽著就提氣!不過…”他搓著手,壓低聲音,卻足以讓附近的歐衛聽得清楚,“您老見多識廣,不知…可知曉何處能求到真正的仙丹妙藥?您看我這身子骨…咳咳…”
說書先生捋了捋山羊胡,眯著眼,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仙丹妙藥?那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不過嘛…”他話鋒一轉,聲音又壓低了些,“老朽倒真知道一位‘雲遊半仙’,偶爾會來我們臨溪鎮。這位半仙,可是有真本事的!他那‘百草回春丹’,據說是采集百種靈草精華,以三昧真火煉製而成!服用一顆,百病全消,延年益壽!就是…價格嘛,嘿嘿,有點小貴…”
“錢不是問題!”富商胖子眼睛放光,拍著胸脯,“隻要能求到真仙丹!多少銀子我都出!張先生,您可一定要幫我引薦引薦!”
“好說,好說!”說書先生笑眯眯地點頭。
歐衛在一旁聽得直撇嘴。百草回春丹?還三昧真火煉製?這名字聽著就一股子江湖騙子味!真當靈丹是地裏的大白菜啊?他忍不住低聲對柳文淵吐槽:“柳先生,這什麽半仙…怕不是個騙子吧?”
柳文淵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紅塵之中,各有所求罷了。有人求長生,有人求心安,有人…則以此為生。小兄弟心明眼亮,自有判斷。”
正說著,茶館門口又進來一人。此人約莫三十許,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麵容普通,眼神卻帶著幾分刻意裝出來的飄渺出塵。他背著一個藥箱,手裏拿著一麵布幡,上書八個大字:“懸壺濟世,仙丹救人”。他一進門,目光便掃視全場,最後落在了說書先生和那富商胖子身上,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說書先生立刻起身,熱情招呼:“哎呀!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半仙!您老可算來了!快請坐!這位錢老板,可是久仰您老大名,專程在此等候,想求購幾粒仙丹呢!”他一邊說,一邊給那灰袍道人使了個眼色。
被稱為王半仙的道人矜持地點點頭,走到錢老板那桌坐下,聲音帶著幾分刻意拿捏的縹緲:“無量天尊。貧道雲遊至此,感應此地有緣法牽動,特來結個善緣。這位善信,所求為何?”
錢老板激動得滿臉紅光,連忙將自己的情況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什麽腰膝酸軟、夜不能寐、力不從心…末了,眼巴巴地看著王半仙:“半仙!您看…那百草回春丹…”
王半仙捋著並不存在的長須他下巴光溜溜的),沉吟片刻,慢悠悠地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巴掌大小、做工粗糙的木盒。打開盒蓋,裏麵鋪著紅絨布,上麵放著三顆龍眼大小、顏色灰撲撲、散發著濃鬱藥味在歐衛聞來是劣質草藥混雜的味道)的丸子。
“此乃貧道耗費九九八十一日,采集百種靈草精華,引動地脈真火,精心煉製的‘百草回春丹’。”王半仙的聲音帶著蠱惑,“服之,固本培元,祛病延年,重振雄風!此丹煉製不易,材料更是珍貴難尋…”
“我懂!我懂!”錢老板迫不及待地打斷,從懷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嘩啦一聲倒在桌上!白花花的銀子,足有上百兩!“半仙!這裏是二百兩!夠不夠?不夠我讓人再取!”
王半仙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臉上卻依舊維持著仙風道骨,他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顆丹藥,故作姿態地看了看,歎息道:“唉…也罷。看善信誠心可嘉,又是張先生引薦,貧道便破例,以成本價,二百兩,予你一顆!”
“一顆?!”錢老板一愣,看著桌上三顆丹藥,有些猶豫。
“仙丹豈是凡物?”王半仙板起臉,“此丹蘊含天地精華,一顆足矣!多服無益,反而過猶不及!”
錢老板被唬得一愣一愣,連忙點頭:“是是是!半仙說得對!一顆!就一顆!”他忙不迭地抓起銀子塞給王半仙,又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顆灰撲撲的“仙丹”,如同捧著稀世珍寶。
王半仙收了銀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茶館,掠過歐衛時,微微停頓了一下,尤其是在歐衛腰間那不起眼的須彌袋上多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精光。
歐衛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冷笑更甚。這騙子,演技拙劣,丹藥更是粗製濫造,連一絲靈氣都無,也就騙騙錢老板這種病急亂投醫的冤大頭。他正想著要不要戳穿,腳邊的玄龜尾巴尖又輕輕敲了敲地麵,傳遞來一股“少管閑事,莫惹麻煩”的警告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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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衛想起《保命三十六計》第五條:閑事莫理,明哲保身…他端起茶杯,決定眼不見為淨。
然而,那王半仙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收手。他收好銀子,目光再次投向歐衛,臉上堆起和善的笑容,主動走了過來,打了個稽首:“無量天尊。這位小道友好生麵善,氣宇不凡,不知在何處仙山修行?貧道王玄風,雲遊四海,最喜結交同道中人。”
歐衛心中警鈴大作!這騙子,盯上自己了?他放下茶杯,不冷不熱地回了一禮:“山野散修,不值一提。王道長客氣了。”
王玄風卻像是沒聽出歐衛的疏離,自顧自在旁邊坐下,目光灼灼地盯著歐衛,尤其是他腰間的須彌袋:“小道友好生謙遜。觀道友氣度,絕非尋常散修。貧道不才,於丹道一途略有心得。方才見道友似乎對貧道的‘百草回春丹’頗有不以為然之色?莫非…道友身懷更上乘的仙丹妙藥?不知可否…讓貧道開開眼界?”他臉上帶著“求知若渴”的表情,眼神卻充滿了試探和貪婪。
歐衛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這騙子,是想探他的底,還是想打他身上東西的主意?他正想著如何打發,柳文淵卻放下茶杯,淡淡開口了:
“王道長,這位歐小兄弟是在下的客人。丹道玄奧,各有法門,何必強求?小兄弟初來乍到,讓他安心品茶便是。”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玄風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看向柳文淵,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忌憚,隨即又堆起笑容:“柳先生說得是,是貧道唐突了。”他站起身,對著歐衛和柳文淵再次稽首,“貧道還有他事,先行告退。小道友,柳先生,後會有期。”說完,背起藥箱,拿著布幡,快步離開了茶館。
看著王玄風消失的背影,歐衛鬆了口氣,對柳文淵道:“多謝先生解圍。”
柳文淵搖搖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門口:“此人…心術不正,小兄弟日後還需多加留意。”他頓了頓,又為歐衛續上一杯茶,仿佛不經意地問道:“小兄弟初入紅塵,不知下一步,欲往何處遊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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