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枕星河·夢劍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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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隨波,星河入夢
暮色四合,江麵如鏡,倒映著漫天星鬥。
枕星河仰臥竹筏之上,一襲青衫半浸水中,隨波輕蕩。他雙目微闔,呼吸綿長,似已沉入夢鄉。竹筏順流而下,兩岸青山如墨,偶有夜梟啼鳴,更添幾分幽寂。
江浸月立於筏尾,指尖輕撚一枚銀針,針尖蘸著朱砂,在月光下泛著微芒。她側目望向枕星河,低聲道:“他睡了多久?”
慕容止抱刀而坐,刀鞘斜倚肩頭,目光冷峻如霜:“三個時辰。”
話音未落,竹筏忽然一滯,似被無形之力牽引,竟逆流而上!江麵波瀾驟起,水中星影破碎,化作萬千銀屑翻湧。
“不對勁!”江浸月指尖銀針倏然射出,釘入水中,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回應。
慕容止眸光一沉,長刀出鞘三寸,寒芒映月。
就在此時——
枕星河忽然翻身而起,雙目未睜,右手卻如鬼魅般探向腰間劍柄。
“錚!”
劍未出鞘,劍氣已裂空!
斷海一劍,星宮現世
那劍氣如霜如電,甫一斬出,江麵竟似被無形巨刃劈開,水浪向兩側翻卷,露出河床深處一道幽邃裂痕!
“這是……‘斷海境’?!”江浸月瞳孔驟縮。
傳聞中,“斷海境”乃上古劍仙所創,一劍可斷江分海,早已失傳數百年。而今竟在枕星河夢中重現!
河水退散,河床裂痕深處,一座沉沒的星宮緩緩浮現。宮牆以青玉砌成,簷角懸著青銅星鈴,雖經年水蝕,卻仍泛著冷冽微光。星宮穹頂鑲嵌九枚星砂,對應天穹九曜,此刻正幽幽閃爍,似在呼應天上星辰。
慕容止縱身躍下竹筏,足尖輕點水麵,幾個起落間已至星宮門前。他伸手推門,玉門竟無聲自開,一股陳舊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海腥味。
“初代九曜宮主的遺跡……”他低語,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江浸月緊隨其後,指尖銀針蓄勢待發。枕星河仍閉目立於竹筏,手中長劍微微震顫,似在夢中與某種力量共鳴。
鮫人星砂,壁畫秘辛
星宮內,穹頂高懸,一幅巨大壁畫鋪展眼前。
畫中九人立於浪濤之巔,皆著星紋長袍,額間嵌一枚星砂,眸色幽藍如海。他們腳下踏著巨鯨,身後浪湧成城,儼然是統禦四海之姿。
“初代九曜宮主……竟是鮫人混血?”江浸月指尖輕撫壁畫,觸感冰涼如玉,畫中人的星砂竟微微發亮,似在回應她的觸碰。
慕容止冷眼掃過壁畫,忽在角落發現一行小字,以古篆刻就:
“星砂歸海,九曜重臨。”
他眉頭一皺,正欲細看,忽覺背後寒意驟起!
一道黑影自穹頂倒墜而下,身形如鬼似魅,瞬間掠過壁畫,竟將九枚星砂盡數吸走!
“右弼星童?!”江浸月銀針疾射,卻見那黑影淩空翻轉,袖袍一展,針芒盡數沒入黑暗。
那是個身形瘦小的童子,披著玄色星紋鬥篷,麵容蒼白如紙,唯有一雙眸子燦若星辰。他舔了舔指尖星砂,咯咯笑道:“晚了……星砂已入我手,九曜大陣將啟!”
話音未落,星宮穹頂驟然黯淡,壁畫上的鮫人竟似活了過來,眸中幽火燃燒,齊齊望向慕容止!
星砂噬魂,歸墟引路
慕容止長刀橫斬,刀氣如虹,直劈右弼星童。
那童子卻不閃不避,鬥篷一抖,星砂化作九道流光,竟在空中結成“九曜鎖靈陣”,將刀氣生生絞碎!
“沒用的……”右弼星童尖笑,“星砂認主,你刀再利,也斬不斷宿命!”
江浸月見狀,袖中銀針連發,針尾係著朱砂紅線,在空中織成“天羅地網”,欲困住童子。
然而星砂之力詭異非常,紅線觸及流光,竟自行燃燒,化作灰燼飄散。
就在僵持之際,枕星河忽然睜眼!
他眸中無神,手中長劍卻自行出鞘,劍鋒所指,正是壁畫上初代宮主的眉心星位。
“歸……墟……”
他低喃一聲,劍尖輕點,壁畫轟然碎裂,露出其後一條幽深甬道。甬道盡頭,隱約可見海水倒灌,巨浪翻湧——
那竟是通往歸墟的入口!
右弼星童臉色驟變:“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
話音未落,甬道深處傳來低沉鯨歌,似在召喚星砂之力。九枚星砂掙脫童子掌控,化作流光沒入歸墟。
童子怒極,鬥篷一展,身形如煙消散,隻餘一聲厲喝在星宮中回蕩:
“星砂歸海之日,便是九曜吞天之時!”
黑鴉傳信,新局暗生
星宮開始崩塌,玉柱傾頹,河水倒灌。
三人疾退而出,躍回竹筏。江浸月回頭望去,隻見星宮沉入水底,河麵複歸平靜,唯餘幾圈漣漪蕩漾。
枕星河長劍歸鞘,再度閉目昏睡,仿佛方才一切皆是幻夢。
慕容止收刀入鞘,忽抬眸望天——
一隻黑鴉掠過月影,羽翼上沾著星砂碎屑,振翅間灑落點點熒光。
江浸月蹙眉:“這烏鴉……是陰符郎的眼線?”
慕容止冷笑:“或是另一枚‘棋子’。”
遠處,夜霧漸起,掩去了黑鴉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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