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霄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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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山脈上空的雲層如同沸騰的銀海,每一朵雲都被淩厲的劍氣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幾何形狀。淩霄踏著青玉劍影扶搖直上,腳下不斷爆開環狀氣浪,將途經的飛鳥盡數震成血霧。
    "轟!"
    三道金色雷霆突然劈開雲幕。雷霆中浮現出持劍修士的虛影,正是九霄劍宗三大鎮山劍靈。它們組成的"三才誅仙陣"曾經斬殺過三位渡劫期大能,此刻劍尖激射出的光柱直接將方圓十裏的雲汽蒸發成真空地帶。
    淩霄不避不讓,右手並指劃過左腕。沾染金線的毒血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瞬間凝結成九百九十九柄血色小劍。這些劍刃相互咬合旋轉,在身前構成一麵刻滿古老咒文的盾牌。
    "青霄劍典·血羅天障!"
    光柱與血盾相撞的刹那,時間仿佛凝滯。碰撞點先是坍縮成拳頭大小的黑洞,繼而爆發出一圈直徑超過五裏的七彩光輪。衝擊波將下方山脈的森林成片掀飛,裸露的山體上赫然出現深達百丈的劍痕溝壑。
    三大劍靈虛影同時後撤,它們金燦燦的軀體上爬滿血色紋路——淩霄的毒血正在腐蝕劍靈本源!
    "不過如此。"淩霄冷笑,突然瞳孔驟縮。
    雲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七十二座浮空劍台刺破雲海,每座劍台上都矗立著一名白衣修士。他們手中劍刃組成的森冷寒光,將整個天空映照得如同極地冰原。
    "九霄劍宗七十二地煞劍陣,"為首老者須發皆白,眉心金色豎痕分外刺目,"恭迎淩霄劍尊...赴死!"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七十二道劍光如同墜落的銀河傾瀉而下。劍氣撕裂空氣產生的尖嘯,讓方圓百裏內的生靈耳孔流血。最恐怖的是這些劍光在飛行過程中不斷分化,臨近淩霄時已化作遮天蔽日的劍雨!
    淩霄腳下的青玉劍影突然崩解。他任由身體自由墜落,雙手卻結出一個古怪劍印。下墜產生的氣流將他衣袍撕成碎片,露出布滿劍紋的軀體——那些紋路正瘋狂吸收四周的光線,讓他的皮膚逐漸變得透明。
    "青霄劍典·無相劍體!"
    當第一道劍光觸及他胸膛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劍刃如同穿過幻影般穿透軀體,而淩霄透明的身體裏清晰可見無數微型劍氣在經脈中奔流。越來越多的劍光穿過他的身體,卻無法造成實質傷害,反而被他體內劍氣同化吸收!
    七十二名劍修臉色劇變。他們想要變招卻已來不及——淩霄突然實體化,所有吸收的劍氣從他周身毛孔爆發。這一刻他仿佛化作人形劍塚,噴射出的劍光精準反射向每一位施術者!
    "噗噗噗..."
    血花在浮空劍台上接連綻放。那些反射的劍氣不僅威力倍增,更帶著淩霄特有的青霄劍意,瞬間擊穿護體罡氣。眨眼間,三十四名劍修捂著咽喉墜落,剩餘眾人慌忙祭出本命法寶防禦。
    白發老者怒吼著捏碎手中玉符。九霄山脈最高峰突然裂開,一柄長達千丈的青銅巨劍緩緩升起。劍身上纏繞的九條鎖鏈嘩啦作響,每一條都束縛著一具金光閃閃的骷髏——正是當年圍攻淩霄的九大仙帝遺骸!
    青銅巨劍出世的刹那,整個九霄山脈開始崩塌。山石滾落間露出埋藏萬年的真相——所謂山脈根本是劍鞘所化,而九座主峰竟是當年九大仙帝隕落後僵立的屍體!
    "以帝為鞘..."淩霄眼角抽搐。這柄"葬帝劍"分明是用他前世佩劍為胚,熔煉九大仙帝骸骨鍛造的禁忌之兵。
    九具金骷髏突然同時抬頭,空洞的眼窩裏燃起血色火焰。它們掙脫鎖鏈漂浮而起,在空中組成環形劍陣。當首尾相連的刹那,一道直徑超過百丈的血色光柱從天而降,將淩霄籠罩其中。
    "天道誅神陣!"白發老者狂熱大喊,"請天道顯聖!"
    光柱內浮現出無數金色符文,每個符文都化作利刃刺向淩霄。更可怕的是這些攻擊直接作用於神魂,他的無相劍體瞬間被破,七竅同時噴出帶著金線的鮮血。
    危急關頭,淩霄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的動作——他並指如刀,直接刺入自己丹田!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中,剛剛成型的青霄劍胎被他自己挖了出來。這顆晶瑩剔透的劍胎表麵布滿金線,卻在脫離身體的瞬間綻放出刺目青光。淩霄忍著劇痛將劍胎拍向葬天劍,兩相碰撞激發的衝擊波直接將血色光柱震出裂紋!
    "以我劍胎,祭爾帝骨!"
    劍胎完全融入葬天劍的刹那,黑劍表麵鏽跡盡褪,露出底下暗青色的本體。劍身浮現出九道凹槽,正好對應九具仙帝骷髏。淩霄持劍橫掃,一道半月形劍氣呼嘯而出,所過之處空間如同布帛般被整齊切開。
    "不!"白發老者驚恐地看著劍氣穿透九具骷髏。那些堅不可摧的帝骨竟然開始消融,化作金色流沙被葬天劍吸收。每吸收一具帝骨,劍身就亮起一道凹槽,淩霄的氣息也隨之暴漲一截。
    當第九具帝骨被吸收時,葬天劍徹底變了模樣。劍刃變成半透明的青色,內部有九道金線遊動如龍。淩霄握劍的手掌皮膚開始晶體化,這種變化順著經脈迅速蔓延,轉眼間他整條右臂都化作了青玉般的劍質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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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葬天劍..."淩霄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九世輪回積累的劍意在此刻完全蘇醒,他的視野突然拔高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不僅能看穿每個劍修的靈力運行軌跡,甚至能捕捉到空氣中飄蕩的天道法則絲線!
    殘餘的九霄劍宗修士已經嚇破了膽。他們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變成了持劍形態,正死死拽住本體的腳踝。
    淩霄緩緩舉劍。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引發天地異變——方圓千裏內所有劍器無論品階高低,全部自主飛向高空,在雲層中組成一柄橫貫天穹的巨劍虛影。
    "這一劍,祭我八世輪回。"
    巨劍落下的過程異常緩慢,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劍鋒未至,下方的九霄劍宗建築群已經開始崩塌。那些華美的亭台樓閣如同沙壘般粉碎,露出地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數以萬計的劍修屍體被嵌在牆體中,構成某種龐大的血肉劍陣!
    "住手!"雲層突然裂開,三隻金光大手探出,"天道禁域!"
    大手表麵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法則符文,所過之處空間凝固。然而巨劍虛影隻是微微一頓,便繼續斬落。碰撞的瞬間,三隻天道之手如同琉璃般破碎,飛濺的金色碎片將沿途一切物質都分解成最基礎的靈氣粒子。
    "轟隆隆——"
    當巨劍完全斬落時,整個九霄山脈被從中劈成兩半。斷麵光滑如鏡,深達地脈的裂縫中噴出熾熱岩漿。那些逃竄的劍修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劍氣餘波震成血霧。
    淩霄佇立在虛空之中,晶體化的右臂正在緩慢恢複。突然,他似有所感地轉頭——在九霄劍宗廢墟深處,有道微弱卻純淨的青光在閃爍。
    穿過仍在崩塌的殿宇,淩霄在劍塚最底層找到了光源。這是一間被九重禁製封鎖的密室,中央石台上懸浮著一朵三尺見方的青色蓮花。花蕊處蜷縮著個熟悉的身影——葉青璃!
    "怎麽可能..."淩霄劍指劃開禁製。靠近才發現蓮花並非實體,而是由無數細小的劍氣組成。花心中的少女雙目緊閉,眉心蓮印已經變成純粹的金色,皮膚下隱約可見天道金線在遊走。
    更詭異的是,她懷中緊抱著一柄晶瑩短劍,劍身刻著"青霄"二字。淩霄剛認出這是自己第一世使用的配劍,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碎石,露出鑲嵌其中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竟是百毒窟景象!
    "時空疊境?"淩霄瞬間明悟。原來葉青璃被葬天劍封印後,身體同時存在於多個時空節點。眼前這朵劍蓮正是《劍心蓮》體質達到極致的表現。
    他伸手觸碰花瓣,指尖卻穿透而過。正當疑惑時,蓮花突然綻放出刺目強光。等視力恢複時,淩霄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空間裏,對麵漂浮著兩個葉青璃——一個眼眸青玉色,一個雙眸漆黑如墨。
    "劍尊大人。"青眼少女端莊行禮,聲音帶著滄桑,"老奴終於等到您悟透《補天篇》。"
    "大騙子!"黑眼少女咬牙切齒,"莫爺爺你騙我吃下那朵蓮花時,可沒說會變成這樣!"
    淩霄震驚地看著二人爭吵,漸漸理清頭緒。原來當年守劍人莫塵為保全《青霄劍典》,將劍譜刻入親孫女血脈。而葉青璃正是那女孩的轉世,因淩霄此世覺醒才激活了體內沉睡的劍心蓮體質。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青眼少女突然神色凝重,"天道已經注意到這裏。"
    仿佛印證她的話,虛無空間突然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金色液體從裂縫中滲出,凝聚成模糊的人形。這個存在沒有五官,但淩霄能感覺到它正在"注視"自己手中的葬天劍。
    "歸...位..."天道化身發出機械般的聲音。它抬手虛抓,葉青璃體內的金線突然暴動,將她拖向裂縫!
    淩霄揮劍斬向金線,卻發現葬天劍直接穿透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黑眼少女突然撲向青眼少女,兩人融合為一。新生的葉青璃雙眸一青一黑,抬手握住懷中青霄短劍。
    "師尊教過..."她將短劍刺入自己心口,"...這樣能斬斷因果。"
    鮮血噴湧的刹那,整個時空凝滯了。短劍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正是《青霄劍典》最後一頁——以劍心蓮血脈為引,可斬天道枷鎖!
    淩霄福至心靈,葬天劍與青霄劍交叉成十字,對準天道化身猛然斬落。雙劍交匯處迸發出一道混沌劍氣,所過之處空間寸寸湮滅。天道化身試圖躲避,卻被葉青璃體內抽出的金線反向纏繞。
    "不——"
    混沌劍氣穿透化身的瞬間,它如同破碎的鏡麵般炸裂。無數記憶碎片湧入淩霄腦海:九世輪回的真相、天道本體的位置、以及...葉青璃作為"鑰匙"的真正使命。
    當淩霄意識回歸現實時,密室已經坍塌大半。懷中的葉青璃呼吸微弱,但心口劍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更神奇的是她皮膚下的金線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青金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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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走。"淩霄抱起少女,葬天劍劃開空間裂縫。在踏入裂縫前的刹那,他回頭看了眼已成廢墟的九霄劍宗。那些流淌的岩漿不知何時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劍形圖案,仿佛某種古老的預言。
    裂縫另一端是萬裏雲海之上。淩霄盤坐在雲端,看著懷中逐漸蘇醒的少女。葉青璃睫毛輕顫,睜開的雙眼恢複了原本的棕黑色,隻是右瞳深處還藏著一朵微型劍蓮。
    "成功了嗎?"她虛弱地問。
    淩霄點頭,指向蒼穹:"但這才剛開始。"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晴朗的天空中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金色裂痕。那是天道本體所在的"九重天闕",也是前八世他始終未能踏足的終極戰場。
    "《補天篇》的真正含義..."淩霄輕撫葬天劍,"是補全天道缺失的人性。"
    葉青璃似懂非懂地眨眼,突然發現淩霄左腕的金線全部消失了。那些代表天道詛咒的紋路,此刻都轉移到了葬天劍上——劍身內部的九道金線正在相互吞噬,最終會孕育出什麽,誰也不清楚。
    "接下來去哪?"少女問。
    淩霄望向遠方,目光穿透雲層落在某個偏僻山村:"先找回你的記憶。"那裏有座不起眼的墳墓,碑上刻著"莫塵之孫女莫青璃"。
    葉青璃突然按住胸口,那裏有朵含苞待放的青蓮紋身:"我好像...記得那個地方..."
    雲海之上,兩人身影漸行漸遠。身後夕陽將雲層染成血色,如同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劍,直指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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