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苦香滲入窗欞，淩霄蹲在藥鋪後院的石臼旁，木杵碾過黃連的聲響單調而沉悶。麻衣被汗浸得發硬，他卻不敢停手——今日若磨不完這筐藥材，掌櫃的藤鞭又要抽得他皮開肉綻。
    “喀！”木杵突然撞上異物。
    他撥開碎藥渣，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硬物。那是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晶片，表麵浮凸著細密紋路，像是某種微型符篆，卻在晨光中折射出金屬冷芒。淩霄眯起眼，晶片邊緣隱約刻著一行小字：“rtx4070s”。
    “又在偷懶？”掌櫃的嗬斥聲炸響耳畔。
    淩霄慌忙攥緊晶片，掌心被棱角刺得生疼。抬頭時，正對上掌櫃陰鷙的臉——那張臉蒼白如紙，眼珠卻黑得沒有一絲反光，仿佛兩口深井。
    “今日申時前，把這筐黃連送到通天塔工地。”掌櫃甩下一句，轉身離去，袍角掃過青磚時竟未發出半點聲響。
    淩霄盯著他的背影，忽覺一陣惡寒。昨夜夢中，他見過相似的背影：白大褂、服務器機房的藍光，還有一聲機械音冰冷的提示——“npc模板加載完畢”。
    城南繡坊內，葉青璃的指尖在綢緞上遊走，銀針挑起一縷金線，繡繃上的《百子千孫圖》已近完工。孩童嬉鬧的眉眼鮮活靈動，可她腕間的血玉簪卻隱隱發燙，仿佛在警告什麽。
    “縣令府的聘禮到了，你莫要不知好歹！”繡坊主踹開房門，身後兩名粗使婆子攥著麻繩逼近。
    葉青璃不語，針尖狠狠刺入綢緞，一縷火花猝然迸濺，灼穿了繡麵上的胖娃娃。眾人驚呼後退，她卻怔怔盯著針尖——那裏殘留著一絲湛藍電弧，像是雷雨夜的閃電被囚禁在了金屬中。
    “妖、妖女！”坊主嗓音尖利，“給我捆了！”
    婆子撲上來扯她發髻，血玉簪倏然滑落。葉青璃俯身去撿，指尖觸到簪身的刹那，無數畫麵灌入腦海：白衣修士手持玉簪劃破虛空，數據流如天河傾瀉；琉璃鏡麵後的廢墟焦土；還有她自己……戴著神經接駁頭盔，淚水墜入無邊黑暗。
    “噗！”一口黑血噴在繡繃上，幻象消散。婆子趁機將鴆酒灌入她喉中。
    淩霄背著藥簍穿過長街時，青銅骰子在衣襟內發燙。這枚骰子是他重生後唯一的“遺物”，六麵星宿圖在夜深人靜時會泛出幽綠熒光。此刻，骰子竟與懷中的晶片產生共鳴，震得他胸腔發麻。
    通天塔工地黃沙漫天，黑鐵塔身刺入濃雲，宛如一柄倒懸的劍。淩霄放下藥簍，佯裝整理麻繩，偷偷觀察塔基——那裏嵌著無數銘文石板，紋路與他發現的晶片極其相似。
    “新來的，愣著找死嗎？”監工一鞭子抽在他背上。
    淩霄踉蹌著扛起青磚，混入勞工隊伍。汗滴進眼睛的瞬間，他瞥見銘文縫隙滲出極淡的藍光，那些扭曲的符號竟在視網膜上重組為現代文字：“arning syste overoad”。
    “喂，你聽說沒？”前麵佝僂的老匠人突然低語，“上個月有個苦力摸了下塔身，當晚就瘋了，嚷嚷什麽‘內存泄漏’……”
    淩霄瞳孔驟縮。這個詞他在晶片幻象中聽過——穿白大褂的自己，曾對著光屏怒吼：“內存泄漏會導致npc意識崩潰！”
    葉青璃在亂葬崗睜開眼時，鴆酒的灼燒感已褪去，喉間隻餘血玉簪的涼意。她支起身，嫁衣殘破如血蝶，懷中卻多了一卷《量子力學導論》，書頁間夾著半片無人機殘翼。
    “檢測到異常數據修複。”機械音在顱內突兀響起。
    她踉蹌著走向破廟，途中被碎石絆倒。掌心擦過地麵時，血珠滲入土壤，竟激活了隱藏的地表紋路——方圓十丈的地麵浮現出龐大的電路圖，中央節點正是她跌落的位置。
    “誰在那裏？”淩霄的喝問從廟門傳來。
    葉青璃抬頭，見一個藥鋪學徒舉著火折子僵立當場。他衣襟敞開，一枚青銅骰子垂在胸前，骰麵“離”位正與她手中的血玉簪共振嗡鳴。
    “你也能看見，對不對？”淩霄舉起晶片，它正在骰子的影響下懸浮旋轉，“這些……這些根本不屬於我們的世界。”
    葉青璃擦去唇邊血漬，將無人機殘翼拋給他：“天工閣的監控器，昨夜墜在繡坊後院。”
    殘翼內側刻著兩行小字：
    【修真模擬器內測版】
    【若遇異常個體，執行格式化協議】
    廟外忽有狂風卷過，成群的紙鳶掠過夜空。那些紙鳶竹骨嶙峋，絹麵繪著旋翼紋樣，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
    “看鳶尾！”淩霄寒毛倒豎——每隻紙鳶末端都嵌著晶片，與他懷中的那枚一模一樣。
    血玉簪突然迸發紅光，葉青璃眼前的景象開始數據化：破廟的梁柱分解成綠色代碼流，淩霄頭頂浮現出金色id【payer_02】，而她自己則是刺目的【error_unknon】。
    “跑！”她拽住淩霄衝向廟後密林。
    紙鳶群調轉方向，旋翼撕裂空氣的尖嘯如惡鬼哭嚎。
    兩人躲進山洞時，葉青璃的七竅已滲出黑血——強行使用數據之瞳的反噬正在侵蝕她的髒腑。淩霄攥著骰子按在她心口，星宿圖急速輪轉，竟暫時壓製了係統禁製。
    “我們不是第一批覺醒者。”她喘息著翻開《量子力學導論》，空白頁上浮現出血字日誌：
    【測試員07號記錄：當npc同時持有兩件記憶信物，認知屏障將出現裂痕……】
    洞外忽有腳步聲逼近。
    掌櫃的臉出現在洞口，瞳孔擴張成非人的渾圓：“檢測到違規數據，執行清理程序。”
    他的雙手化作像素流，腰間玉佩亮起猩紅彈窗：
    【格式化倒計時：29天23小時59秒】
    不好意思，本章為第二卷的第一章，因為熬夜給上到第一卷裏了，實在抱歉。。。。。
    喜歡大夢初始劍神歸來請大家收藏：()大夢初始劍神歸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