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說書鬼這邊散場半天，時羽還在想這個名字。
    他總感覺在哪裏聽過這兩個字，又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聽過的。
    鬼族集市要召開三天，這期間無論白天黑夜，這裏都熱鬧非凡。
    時羽碰到了幾個來溜達的同學，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才分開。
    郎誅默默站在不遠處，繼續保持他不愛理人的人設。
    “阿誅，你說我到底送秦隊長什麽東西啊？”
    郎誅在心裏冷笑：“送他塊石頭。”
    時羽：“……”
    郎誅：“我的意思是你送他塊石頭他也高興。”
    時羽為難：“不行啊，還有上次在鬆果街，加上這次畢業考試，秦隊長一共救了我兩次呢。”
    郎誅：“那是因為鬆果街我不在。”
    時羽算是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了，連忙哄道：“那是，你多厲害啊。”
    郎誅：“哼。”
    剩下的攤位要麽賣的東西和秦越的氣質不搭，要麽賣的價格時羽根本承受不起。
    總之他走了一路，沒有發現能夠送給秦越的東西。
    總不能真像他說的，買一把傘送給他吧？
    忽然，經過一個巷子口時他的目光瞥見了一個人。
    “怎麽了？”
    郎誅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還用力揉了幾下眼睛，表情也有些驚愕。
    “我剛剛看到一個人進了那家店的後門，看長相是朱家的人。”朱家人的長相非常有特點，因此時羽一眼便認了出來。
    但——
    “他們朱家人不是有很長的獠牙嗎，剛才那個人的獠牙怎麽斷了？”
    “斷了？”郎誅皺起了眉。
    時羽給他比劃：“對，就那兩根獠牙都斷了，好像是被什麽打斷的。”
    郎誅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倏地看向時羽說的那個小巷，以及那人進去的後門。
    聽時羽的描述，郎誅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在附加考試被覺醒了記憶的小羽打斷獠牙的朱獰。
    但是後來薑錯闖進西區，隻找到了已經死去的朱獰的屍體，並且殺他的凶手還沒有查出。
    朱獰的屍體已經送進了黑塔經過藥師解剖，他不可能還活著。
    郎誅心中覺得奇怪，想跟上去看看，但又不放心將時羽一個人放在這。
    他隻好先操縱小蜘蛛暗中跟上去，“小羽，我送你回家吧。”
    時羽以為他有事要做：“還送什麽，我又不是不認路。”
    “不行，我不放心，”郎誅沒有瞞著他，“剛才你看到的那個人可能是朱玀王的長子，我們附加考時遇到的騷亂都和他有關，但後來他被人殺死了。”
    “死了？”時羽頓時表情驚愕，“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不對，妖族死了也會變成鬼嗎？”
    郎誅搖頭：“不會，所以我覺得奇怪，我想跟上去看看。”
    時羽知道又是自己拖後腿了，“會有危險嗎？”
    郎誅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放心，鬼城沒有能傷我的人。”
    “那你讓小蜘蛛跟著我回去吧，要不一會兒人都跑沒了。”
    郎誅皺著眉正想拒絕，餘光忽然瞥見一個正在向這邊走的高大身影。
    他又露出了那副吃蒼蠅的表情，對來人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不用了，碰到熟人了。”
    “誰啊，”時羽正奇怪他說得熟人是誰，以郎誅的性格就連他們的同學都稱不上這一聲熟人，回頭一看居然看到了秦越。
    “秦隊長！”時羽揮舞著手臂和街對麵的秦越打招呼。
    秦越今天沒有穿製服，而是穿了一件休閑的常服，看上去沒有從前的冷漠疏離，反而讓人更加移不開目光。
    他微笑著走了過來，無視周圍妖鬼小心翼翼的眼神，來到了時羽的身邊。
    “這麽巧啊。”
    “是挺巧的，黑塔離這裏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吧？”郎誅意味不明地開口。
    秦越絲毫不心虛：“每年的鬼市都由黑塔衛和護城隊一起維護治安，你不知道嗎？”
    時羽感受到了莫名的硝煙味，輕輕拽了拽郎誅的袖子。
    郎誅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既然他想去跟著朱獰，把時羽交給秦越是最放心的選擇。
    “小羽剛剛看到朱獰了，我跟去看看。”
    說完他一個閃身從原地消失，時羽隻看到空中飄著的若隱若現的蛛絲。
    “朱獰？”秦越眉頭輕輕皺起，打開手機給時羽看了張照片，“是他嗎？”
    照片上的男人長相凶狠表情桀驁，兩根長長的獠牙更是給他添了分殺氣，正是時羽剛才看到的人。
    “是他，就是那兩根獠牙是斷的。”
    秦越看了一眼那家店鋪，用手機發了條信息給秦楓，讓他去查查這家店鋪的主人。
    他帶著時羽向其他的方向走去，給他解釋：“藥師檢查了朱獰的死因，確定他和……蛇族沒有關係，我們便將朱獰的屍體還給了朱玀王，看樣子這個中還是出了什麽紕漏。”
    又是蛇族，時羽感覺自己今天聽到蛇族和鬼族的頻率有些高。
    “那阿誅不會有事吧？”時羽有些擔心，阿誅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一隻小蜘蛛。
    “不會，他不會有事。”秦越沒有解釋，“還有什麽想買的？”
    時羽猶豫道：“還沒有給你買傘。”
    秦越側臉看他，眼中閃過溫柔的笑意，“沒關係，不一定是傘。”
    時羽指著前麵：“那去那邊看看？”
    秦越：“好。”
    鬼市喧囂，秦越有一瞬間仿佛回到了數百年前的黑山。
    那時黑山還不是現在這副生靈絕跡的模樣，山下經常有人族的集市召開。
    每次呪言和劍修一起下山，回來後總是喋喋不休說著塵世的熱鬧。
    時過境遷，陪著他看熱鬧的人終於變成了自己。
    “秦越，我送你這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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