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天地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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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守護圖騰高懸九天,其散發的磅礴意誌雖穩住了天道裂痕,卻無法徹底彌合洪荒大地的根基之傷。自歸墟深處滲透出的汙濁,如同跗骨之蛆,持續侵蝕著地脈,引發著連綿不絕的地火噴湧、山巒傾塌、江河改道。四海之水失去了固有的韻律,狂濤怒卷,撞擊著脆弱的堤岸,仿佛隨時要倒灌入洪荒內陸,重現那遠古的滅世洪災。
就在這天地失衡、四海將傾的危殆關頭,洪荒北方的天際,驟然傳來一聲沉悶到令星辰搖落的巨吼!
“昂——!”
那聲音古老、蒼涼,蘊含著背負天地的無盡滄桑與沉重。整個北冥之海瞬間沸騰!滔天的巨浪被一股無形的偉力強行壓平,化作一麵巨大無比的黑色鏡麵。鏡麵中心,一個龐大到遮蔽了半個北方天空的巨影,正緩緩上浮!
玄武真形!
其形貌難以用言語描述萬一。巨大的玄色龜甲覆蓋蒼穹,甲殼上天然烙印著日月星辰、山河社稷的古老圖紋,每一條紋路都流淌著混沌初開時的原始氣息。龜甲之下,是纏繞著無盡玄冥真水的猙獰蛇軀,鱗片森然,如同連綿的山脈。龜蛇一體,頭尾相銜,構成了這洪荒開天辟地以來最強大的守護聖靈!它那如同星辰般的巨目,此刻燃燒著決絕的、近乎悲愴的光芒。
玄武並未多言,那一聲蒼涼的巨吼,便是它對這方天地的最後告別。
下一刻,它那龐大無邊的身軀猛地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龜甲之上,日月星辰圖紋瘋狂流轉,山河社稷之影劇烈震蕩!纏繞的蛇軀發出痛苦的嘶鳴,玄冥真水如同失控的巨龍般咆哮翻騰!
“哢嚓嚓——!”
令人心膽俱裂的碎裂聲,如同億萬座神山同時崩塌!玄武那曆經無量量劫、承載了洪荒北方天地重量的不朽龜甲,竟從核心處,猛地炸開!
不是爆炸,而是最徹底的解體!
億萬塊閃爍著不同光澤、大小不一的碎片,如同宇宙初開時飛濺的星核,裹挾著玄武真形最後的本源神能,朝著洪荒四極八荒激射而去!
最大的一塊碎片,足有萬裏之巨!它通體玄黃,散發著混沌母氣的厚重氣息,龜甲上天然形成的星圖與山河紋路在此刻徹底活了過來!星圖流轉,化作周天星辰運轉的軌跡;山河移位,演變為洪荒地脈水係的脈絡!無盡的先天道韻與法則符文從中噴薄而出,在碎片飛行的軌跡上自動排列、組合、凝形!
當它最終轟然墜落在洪荒中央,不周山曾經的遺址之上時,刺目的玄黃神光衝天而起!光芒中,並非實物龜甲,而是兩幅交織流轉、不斷衍化的先天神圖虛影!一圖蜿蜒如龍,承載山川地理,定鼎大地脈絡,是為《河圖》;一圖方正如矩,羅列星辰列宿,推演天機命數,是為《洛書》!兩圖合一,正是那傳說中蘊含了洪荒宇宙根本奧秘的無上至寶——《河圖洛書》真跡!它懸浮於廢墟之上,緩緩旋轉,玄黃之氣垂落,梳理著紊亂的地脈,撫平著大地的創傷,其威能雖不及全盛時期玄武背負天地,卻已是此方天地所能承載的極限守護道韻!
中等大小的碎片,則分散為四道流光,每一道都蘊含著定鼎汪洋、平息狂瀾的磅礴水元法則!它們如同四顆墜落的藍色彗星,帶著長長的水汽尾跡,精準無比地射向洪荒四海最核心、最動蕩的海眼深處!
東海,歸墟入口邊緣,海眼如同沸騰的深淵巨口,瘋狂吞噬著海水,拉扯著空間。一道藍光轟然貫入!刹那間,狂暴的吸力戛然而止!一根通體晶瑩剔透、如同最純淨藍水晶雕琢而成的巨柱,自海眼深處破水而出,巍然矗立!柱身之上,天然銘刻著玄奧的鎮海符文,散發著鎮壓一切波瀾的絕對意誌!西海、南海、北海,三道藍光同時貫入各自核心海眼,三根同樣宏偉、符文各異的藍色巨柱相繼升起!四根定海神針,分鎮四海!狂暴的海嘯瞬間平息,翻騰的怒濤化為溫順的漣漪,紊亂的水元之力被強行梳理歸位!四海龍王同時自水晶宮中飛出,望著那定鼎乾坤的神針,激動得龍須顫抖,帶領億萬水族朝著神針方向深深叩拜!
而那數量最為龐大、如同星辰雨點般灑向洪荒大地每一個角落的細小碎屑,則蘊含著玄武生命最本源的造化生機!它們無聲無息地融入山川河流,融入草木土石,融入飛禽走獸,甚至融入那些懵懂未開的生靈體內。
一片碎屑融入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沸騰的地火岩漿瞬間冷卻凝固,化作肥沃的火山岩土。一片碎屑落入一片因濁氣侵蝕而枯萎的森林,枯木逢春,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轉眼綠意盎然。一片碎屑被一隻在洪水中掙紮的凡鳥吞下,凡鳥痛苦嘶鳴,周身羽毛脫落,骨骼發出劈啪脆響,轉瞬間竟褪去凡胎,生出一身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翎羽,振翅高飛時竟帶起風雷之聲!一隻在泥濘中打滾的野豬,沾染了碎屑,獠牙瘋長,皮糙肉厚,體內竟隱隱生出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土靈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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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碎屑,正是蘊含著先天造化之力的“生靈先天道骨”!它們如同最珍貴的種子,撒遍洪荒,賦予萬物一線脫胎換骨、踏上修行之路的渺茫機緣!無數平凡的生靈在懵懂中獲得了改變命運的契機,整個洪荒大地,因這無數細微的生機注入,煥發出劫後餘生的蓬勃活力!
楊戩手持青銅笛,立於一座新生的翠綠山巒之巔,眉心豎眼金光流轉,默默注視著這天地劇變。哮天犬化作本體,一隻神駿無比、通體漆黑如墨的大犬,安靜地伏在他腳邊,警惕地豎起耳朵,鼻翼翕動,似乎在分辨風中傳來的每一絲氣息。當看到那些細小碎屑融入生靈體內引發的變化時,哮天犬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帶著一絲敬畏。楊戩輕輕撫摸著哮天犬光滑的皮毛,低語道:“玄武聖尊,舍身澤被蒼生…”
東海之濱,哪吒所化的漁童手持翡翠竿,正站在一塊新被定海神針之力穩固的巨大礁石上。他望著眼前那根頂天立地、散發著浩瀚水元之力的藍色巨柱,感受著腳下大地前所未有的平穩,以及翡翠竿頭那點碧綠蓮蓬神芒與定海針之間微妙的共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震撼,亦有感佩。
花果山巔,孫悟空琉璃神目洞穿虛空,將那玄武解體、碎片散落、萬物新生的宏大景象盡收眼底。他看到了《河圖洛書》真跡的玄妙,看到了四海定海針的巍峨,更看到了無數細小碎屑融入草木鳥獸,賦予它們一線先天道機。他撓了撓頭,火眼金睛琉璃神光內蘊)眨了眨:“這老龜…倒是舍得!比俺老孫當年搬山填海還要痛快!”
筋鬥雲在他腳下緩緩盤旋,發出柔和的金光,仿佛也在回應著玄武的悲壯。
就在所有人為玄武的犧牲與饋贈而震撼、感懷之際,異變突生!
東海深處,那根剛剛升起、散發著湛藍神光、穩定著歸墟入口附近海域的定海神針,其深深插入海底岩床的根基之處,毫無征兆地閃爍起一絲極其隱晦、極其不祥的暗紅血光!
那血光如同活物般蠕動了一下,僅僅是一刹那,快得如同幻覺。但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刺骨到極致的邪惡意念,卻如同無形的毒針,猛地刺穿了所有感知敏銳者的心神!
“吼——!” 伏在楊戩腳邊的哮天犬猛地昂起頭顱,對著東海方向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滿極度驚懼與狂怒的咆哮!全身黑毛如鋼針般炸起,獠牙畢露!
楊戩眉心豎眼驟然睜開,璀璨的金光瞬間跨越萬裏空間,死死鎖定東海定海神針的根部!他看到了!在那神針鎮壓的海底最深處,並非堅實的岩床,而是一片由粘稠得化不開的暗紅色血漿構成的巨大血池!血池中,無數扭曲的、充滿怨毒與毀滅氣息的魔影在無聲地掙紮、哀嚎,試圖衝破神針的鎮壓!血池的核心,一股微弱卻無比堅韌、帶著萬劫不滅意味的恐怖魔念,如同沉睡的心髒,正在緩緩搏動!每一次搏動,都讓那暗紅的血光微微一亮,散發出令楊戩都感到神魂刺痛的滔天惡意!
“那是……” 楊戩臉色劇變,握著青銅笛的手猛地收緊,一股寒意從脊背直衝頭頂!
漁童哪吒手中的翡翠竿猛地一震,竿頭那點碧綠蓮蓬神芒驟然變得熾烈無比,發出尖銳的嗡鳴,直指東海深處!一股源自業火本能的、對極致汙穢與毀滅的強烈排斥與憤怒,瞬間充斥了他的心神!
花果山巔,孫悟空琉璃神目中混沌開辟的景象驟然一凝!他清晰地“看”到了那血池的存在,看到了那核心處搏動的、讓他靈魂深處金箍棒都發出警惕嗡鳴的魔念!一股源自混沌魔猿血脈的、對混沌魔祖的古老敵意與戰栗,瞬間被點燃!
“羅睺?!” 孫悟空呲出獠牙,眼中琉璃神光暴漲,金箍棒已瞬間握在手中,遙指東海!
玄武以自身崩解換來的天地穩固之下,在那四海定海針的根基之處,竟鎮壓著遠古魔祖羅睺重生的恐怖血池!這驚天的伏筆,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所有知情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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