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大聖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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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深處,哮天犬輪回蓮印所化的巨大青蓮永恒綻放,蓮瓣緊閉,流轉著生死輪轉的玄奧道紋,將通往終結的歸墟之門徹底封印。前所未有的穩固與安寧氣息彌漫開來,卻如同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吼——!!!”
渡世寶船船首,羅睺轉世身發出震碎歸墟黑暗的狂暴嘶吼!那朵封印歸墟之門的青蓮,如同徹底斷絕了他與最終歸宿的聯係,點燃了他心中最原始的毀滅暴怒!他周身翻騰的劫滅魔焰不再壓抑,如同億萬條漆黑的魔龍衝天而起,瘋狂衝擊著混沌青蓮的投影與渡世寶船甲板上明滅不定的真名!整艘巨艦劇烈震顫,船體裂縫中噴湧出粘稠的暗紅劫光,仿佛隨時會被他徹底引爆!那雙冰冷的魔瞳,如同兩輪燃燒的黑洞,死死鎖定了孫悟空與他手中那本散發著混沌道韻的《弑道天書》!
毀滅的風暴,即將吞噬一切!
“哪吒!”
一聲低沉、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決斷的呼喚,壓過了羅睺的嘶吼與歸墟的嗚咽。
孫悟空站在筋鬥雲上,熔金般的雙瞳不再看向暴怒的羅睺,也不再看向那高懸的鎮界碑與封印的蓮台。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混亂,仿佛看到了花果山的山巔,看到了孕育他的那塊補天奇石,看到了洪荒大地深處那被量劫計時紋勒緊的命脈。他魁梧的身軀挺得筆直,如同支撐天地的脊梁。
哪吒抱著空空的手臂,失魂落魄地沉浸在哮天犬消散的悲慟中,聞聲茫然抬頭,臉上淚痕未幹。
“接住!”孫悟空不再多言,手臂猛地一揮!
那本承載著弑道之本、毀滅之源、守護之執、秩序之框的混沌道典——《弑道天書》,化作一道沉重的流光,破開翻騰的魔焰,穩穩地飛向哪吒!
哪吒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接住了這突如其來的重擔。天書入手冰涼而沉重,其蘊含的無上道韻讓他心神劇震,暫時壓過了悲傷。他抬頭,看向孫悟空,眼中充滿了不解與不祥的預感:“猴子!你要幹什麽?!”
孫悟空沒有回答。他隻是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哪吒,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有對花果山的眷戀,有對未能踏碎淩霄的不甘,有對並肩作戰的認可,更有一種托付一切的釋然。隨即,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手中那本剛剛托付出去的《弑道天書》投射在他掌心的最後一道虛影,又看向懷中那本記載他本源傳承的《齊天聖典》!
“俺老孫,去也!”
一聲貫穿混沌的咆哮,帶著石破天驚的決絕!
孫悟空雙臂猛地張開!他左手掌心,《齊天聖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赤金神芒,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點燃!右手掌心,那《弑道天書》投射的混沌虛影瞬間凝實,與他自身血脈產生最激烈的共鳴!
“融——!”
他發出一聲源自混沌魔猿血脈本源的終極怒吼!雙臂狠狠向內合攏!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在他雙掌之間爆發!《齊天聖典》的赤金神芒與《弑道天書》的混沌道韻,如同兩股開天辟地的洪流,以孫悟空的身軀為熔爐,轟然對撞、交融!
刺目的光芒吞沒了孫悟空的身影!那光芒之中,不再是猴子的形體,而是顯化出一尊頂天立地、捶胸咆哮的混沌魔猿虛影!虛影仰天怒吼,仿佛在控訴命運的不公,又似在做最後的告別!
光芒與虛影持續了僅僅一瞬,便猛地向內坍縮、凝聚!
左半身:化作補天石!
孫悟空身軀的左側,從肩頭至腳踝,瞬間失去了血肉之軀的質感!皮膚、毛發、筋骨,在刺目的白光中急速轉化、凝固!那是一種溫潤、厚重、蘊含著無盡造化生機與堅韌意誌的玉石質地!潔白的石質表麵,流淌著五彩的霞光,隱隱可見花果山的虛影烙印其中,更與九天之上楊戩所化的鎮界碑遙相呼應!這是他以混沌魔猿本源,融合《齊天聖典》中孕育自身的補天石精粹,所化的無上神物!一股彌補天缺、承載地脈的浩瀚偉力轟然散發!
右半身:變為鎮海鐵!
與左半身的溫潤玉石截然相反,孫悟空身軀的右側,從肩頭至腳踝,瞬間被一種冰冷、沉重、漆黑如永夜的金屬所覆蓋!金屬表麵布滿古老滄桑的天然道紋,如同四海龍宮的定海神珍鐵被賦予了終極形態!沉重的威壓讓周遭的歸墟暗流都為之凝固下沉!這是他以《弑道天書》中的秩序框架與毀滅之力為骨,融合自身金剛不壞之軀的極致,所化的永恒鎮海之基!一股鎮壓四海狂濤、定鼎洪荒水域的無上偉力澎湃而出!
雙目:升空成日月!
就在身軀左右徹底轉化的刹那,孫悟空那對燃燒著熔金烈焰的雙眸,猛地脫離了他的身體!
左眼化作一輪熾烈無比、散發著焚盡諸邪、照耀萬古光芒的煌煌大日!太陽真火在其核心熊熊燃燒,驅散歸墟的永恒晦暗,其光芒溫暖而霸道,蘊含著開天辟地以來最純粹的陽剛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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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化作一輪清冷皎潔、流淌著太陰真水、撫平災劫躁動的皓皓明月!月華如練,清輝灑落,帶著淨化心靈、滋養萬物的至陰之力,與左眼大日形成完美的陰陽輪轉!
日月雙瞳升空的瞬間,便無視了歸墟的阻隔,如同受到洪荒天道本源的召喚,瞬間穿透層層虛空,出現在洪荒蒼穹之上!大日高懸東方,明月靜掛西方,取代了因量劫而黯淡的舊日星辰,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穩定而浩瀚的光輝!洪荒大地之上,因蒼穹裂縫而驚恐的生靈,在這新生的日月光芒照耀下,竟感受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安撫與希望!
孫悟空那由補天石左半身與鎮海鐵右半身構成的奇異身軀,在日月雙瞳脫離後,徹底失去了生機,如同雕塑般凝固在筋鬥雲上。那承載了他所有意誌與力量的魁梧軀殼,開始散發出最後的光輝。
永恒!於此鑄就!
“散!”
一個平靜、宏大的意念,如同天道律令,從那凝固的身軀中發出。
嗡——!
補天石左半身與鎮海鐵右半身同時爆發出最後的、也是最純粹的光芒!隨即,構成這奇異身軀的每一寸石質、每一縷鐵紋,都開始分解、崩解!
它們並非化為塵埃,而是分解成億萬縷比星光更細微、卻蘊含著孫悟空全部本源意誌與道則的靈光粒子!這些粒子無視了歸墟的湮滅,無視了空間的壁壘,如同億萬顆歸巢的星辰,瞬間穿透一切阻隔,均勻地、徹底地融入了洪荒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融入那被量劫計時紋勒緊的地脈深處,加固其承受之力;
融入那奔騰的江河湖海,平息其災劫之濤;
融入那高聳的山川大嶽,穩固其不周之基;
融入那飄蕩的九天清氣,梳理其混亂之序;
融入那沉凝的九幽濁氣,淨化其汙穢之源…
孫悟空的元神意誌,隨著這億萬元神靈光粒子,徹底散入了洪荒天地!他不再有具體的形態,卻無處不在!他化作了洪荒天道的一部分,成為了監察三界六道、維係天地平衡、量劫運轉的無上意誌!一雙無形的、蘊含著火眼金睛洞察之力的眼眸,仿佛在九天之上緩緩睜開,冷漠而公正地俯瞰著芸芸眾生,監察著諸天神魔,更死死鎖定著歸墟深處那暴怒的羅睺轉世身!
“猴子——!!!”
哪吒抱著冰冷的《弑道天書》,仰望著那高懸洪荒、穩定陰陽的新生日月,感受著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那股熟悉而陌生的監察意誌,發出一聲混合著無盡悲慟、難以置信與最終理解的嘶吼!風火輪在他腳下爆發出哀鳴般的烈焰。
筋鬥雲失去了主人,那團金色的祥雲劇烈地翻滾、收縮,最終發出一聲如同嗚咽般的低沉嗡鳴,化作一道黯淡的金光,沒入哪吒懷中那本《弑道天書》之中,仿佛要守護主人最後的遺物。
歸墟之中,羅睺轉世身那狂暴的魔焰,因這超越想象的終極化道而出現了刹那的凝滯。他死死盯著孫悟空消失的位置,又看向洪荒蒼穹上那輪新生的、散發著令他厭惡的穩定光輝的日月,眼中那純粹的毀滅魔焰深處,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一絲名為“忌憚”的陰影。那無處不在的天道監察意誌,如同無形的枷鎖,讓他感到了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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