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哮天犬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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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滴由三教道祖自毀道基、獻祭道統所化的混沌道源,徹底融入了那半截弑神槍尖。暗金色的光芒如同燃燒的混沌之核,在猙獰的槍尖上洶湧流轉,斷口處暗金光暈瘋狂湧動、延伸、塑形,發出令人神魂顫栗的歡愉嗡鳴。無瑕弑神槍修複在即,其散發出的終極弑道之力,讓歸墟的黑暗都為之扭曲退避。羅睺轉世身立於船首,魔瞳中貪婪與忌憚交織,毀滅的魔焰蓄勢待發。
石磯娘娘的靈體,懷抱著通天發簪與太乙拂塵,近乎透明的麵龐上釋然與決斷交織,目光投向那橫亙九天的鎮界碑,又掃過下方悲痛欲絕的哪吒與他懷中氣息奄奄的雪白大犬。
哪吒緊緊抱著哮天犬,風火輪的火焰微弱得如同殘燭。懷中的大犬,雪白的毛發被血汙浸染,黯淡的銀芒在皮下微弱地閃爍,那雙曾靈動忠誠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著鎮界碑的方向,大顆混著血絲的淚珠無聲滾落,浸濕了哪吒的手臂。它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破碎的嗚咽,生命之火正隨著對主人的無盡哀慟而急速流逝。
“阿黃…撐住…”哪吒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哽咽。他試圖將自身精純的法力度入哮天犬體內,卻發現如同泥牛入海,那源自靈魂本源的創傷與悲慟,非外力可愈。孫悟空站在一旁,熔金雙瞳死死盯著哮天犬,又看向那即將修複的無瑕弑神槍尖,手中的《弑道天書》混沌光芒劇烈波動,仿佛感應著主人心中那無處宣泄的暴怒與焦灼。
就在哮天犬的生命之火即將徹底熄滅的刹那——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奇異輪回韻律的震顫,毫無征兆地從哮天犬的心口位置傳出!
緊接著,一點微弱、純淨、蘊含著無盡生機的青翠光芒,自它心口處悄然亮起!那光芒迅速擴散,在它雪白但染血的胸膛上勾勒出一個清晰、玄奧的蓮台印記!
輪回蓮印!
這印記仿佛被哮天犬瀕死的哀慟與對主人最純粹的守護執念所激活,青翠的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亮!一股溫和卻堅韌的輪回之力,伴隨著清雅的蓮香,開始從印記中彌漫開來!
“這是…”哪吒震驚地看著懷中大犬心口的變化,那青翠的光芒竟讓他焦灼的心神感受到一絲奇異的安撫。孫悟空也猛地凝神,火眼金睛洞穿虛妄,看到那蓮印深處,似乎連接著某個超越生死的輪回節點。
哮天犬空洞的眼中,似乎也被這心口亮起的青翠光芒映照出一絲微弱的焦距。它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極其輕微地,抬了抬頭,濕潤的鼻尖朝著鎮界碑的方向,眷戀地嗅了嗅。
就在它抬頭輕嗅的瞬間!
那心口的輪回蓮印光芒暴漲!一朵純粹由輪回法則與守護執念構成的、含苞待放的青色蓮台虛影,猛地從哮天犬的心口投射而出,懸浮在它和哪吒的上方!
蓮台古樸,蓮瓣緊緊閉合,流轉著生死輪轉、不垢不淨的玄奧道韻。蓮台中心,一點凝聚了哮天犬所有神魂本源與最後執念的、純淨無比的靈光,如同蓮子般輕輕跳動著。
遺願!於此顯現!
那點蓮子般的核心靈光驟然明亮!一個平靜、溫和、帶著無盡眷戀卻又無比堅定的意念,如同跨越了生死界限的微風,清晰地回蕩在孫悟空、哪吒,以及那隻正從九天墜落、被哪吒抱著的雪白大犬它自身)的心頭:
“願永鎮歸墟,換眾生安。”
這意念簡短,卻重逾千鈞!它並非哮天犬的聲音,而是它靈魂本源最深處、烙印在輪回蓮印之上的終極執念!是它對主人楊戩那句“後來者無需知我名”的回應,是它願以自身永恒沉淪,換取主人犧牲所守護的洪荒眾生一線安寧!
“阿黃…不!!”哪吒徹底明白了這遺願的含義,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淚水再也無法抑製,決堤般湧出!他死死抱住懷中那氣息正迅速消散、心口蓮台虛影卻愈發凝實的大犬,仿佛想用自己的身體留住它即將消散的魂魄!
孫悟空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緊握天書的手背青筋暴起,熔金雙瞳死死盯著那朵青翠的蓮台虛影,喉結劇烈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遺願中的平靜與決絕,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碎。
羅睺轉世身的魔瞳掃過那朵青翠蓮台,毀滅魔焰微微波動,一絲不屑的冰冷劃過眼底。歸墟,萬劫歸宿,區區犬靈,也配言鎮?
石磯娘娘的靈體,望著那朵承載遺願的蓮台,又看了看懷中兩件至寶,眼中那份決斷,終於徹底落定。
覺醒!於獻祭的誓言中降臨!
哮天犬的生命之火,在那句遺願響徹心頭的瞬間,徹底熄滅。
它雪白的身軀在哪吒懷中變得冰冷、僵硬,最後一點靈動的神采從空洞的眼中消散。然而,它心口投射出的那朵青翠蓮台虛影,卻在它生命之火熄滅的同時,光芒暴漲到了極致!
蓮台中心,那點承載著遺願的蓮子靈光,猛地脫離蓮台,化作一道純淨無比的青色流光,如同歸巢的倦鳥,義無反顧地射向歸墟深處那道被楊戩犧牲暫時壓製、卻依舊散發著恐怖吸力的巨大裂縫——歸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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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蓮子靈光沒入歸墟裂縫的刹那!
整個歸墟,猛地一震!
那朵懸浮於哪吒上方的青翠蓮台虛影,瞬間由虛化實!蓮瓣片片舒展,層層綻放!青翠欲滴的蓮瓣上,無數細密的、由輪回法則與守護執念構成的玄奧道紋浮現、流轉!蓮台底部,無數道堅韌無比的青色根須瘋狂生長、蔓延,無視歸墟湮滅之力,深深紮入歸墟裂縫兩側那混亂、破碎的時空壁壘之中!
蓮台迅速膨脹,眨眼間便化作一朵遮天蔽日的巨大青蓮,其直徑甚至超越了渡世寶船!它穩穩地懸浮在歸墟裂縫的正上方,蓮心正對那深不見底、吞噬萬物的黑暗深淵!
“封!”
一個宏大、冰冷、仿佛由輪回法則本身發出的敕令之音,響徹歸墟!
巨大青蓮緩緩旋轉,蓮心處爆發出無窮無盡的青色封印神光!這些神光並非攻擊,而是純粹的、極致的封印之力!它們如同億萬條最堅韌的法則鎖鏈,又如同最溫柔的蓮絲,精準無比地纏繞、覆蓋、滲透進歸墟裂縫的每一寸邊緣、每一道時空裂痕、每一個法則破口!
嗤嗤嗤——!
歸墟裂縫中翻湧的湮滅之力、混亂的時空亂流、以及那源自世界終結的恐怖吸力,在接觸到這青色封印神光的瞬間,如同沸騰的油鍋被注入了萬載寒冰,瞬間被壓製、凍結、撫平!
巨大的青蓮緩緩下沉,蓮瓣如同母親合攏的臂彎,輕柔卻無比堅定地包裹向那道橫亙在歸墟中的恐怖傷口!蓮瓣所過之處,破碎的時空壁壘被強行彌合,混亂的法則被強行梳理,狂暴的湮滅之力被強行安撫、納入蓮台內部的輪回道紋之中!
光芒萬丈!法則轟鳴!
最終,那朵巨大無朋的青翠蓮台,如同一個完美的封印之印,徹底覆蓋、融入了歸墟裂縫的位置!蓮瓣緊緊閉合,蓮台穩固如山,其上流轉的輪回道紋散發出永恒不滅的封印神光!那道曾經吞噬萬物、通往永恒終結的歸墟之門,被這朵由哮天犬輪回蓮印所化、承載其永恒遺願的蓮台,徹底、永久地——封印!
一股前所未有的穩固、安寧的氣息,取代了歸墟裂縫的恐怖吸力,彌漫在歸墟之中。那朵巨大的青蓮靜靜懸浮,蓮心處仿佛還能感受到一絲屬於雪白大犬的溫柔眷戀與無悔守護。
哪吒懷中,哮天犬冰冷的身體開始散發出點點微弱的青翠光芒,如同螢火蟲般飄散,最終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下方那朵巨大的青蓮之中,徹底與其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阿黃…”哪吒抱著空空如也的手臂,仰望著那朵封印了歸墟之門的巨大青蓮,失魂落魄地喃喃,淚水無聲滑落。
孫悟空沉默地看著那朵青蓮,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弑道天書》,熔金雙瞳中,狂暴的怒意被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決絕所取代。
羅睺轉世身看著那朵散發著永恒封印之力的青蓮,眼中那最後一絲不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一絲被徹底斷絕歸路的暴怒!他周身翻騰的劫滅魔焰,驟然變得狂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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