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三位公子去陷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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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燭火躍動,將諸位公子年輕的臉龐映照得愈發清晰。
    扶蘇方才那筆關乎國運的賬目,年長的將閭、贏高幾人已是聽得明明白白,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那些年歲尚幼的弟弟們雖懵懵懂懂,卻也能從長兄嚴肅的語氣和兄長們凝重的麵色中,感受到此事非同小可。
    他們自幼受教,對扶蘇這位素有賢名的長兄極為敬重。
    趙淩登基後,對他們這些幼弟稚妹向來寬厚慈愛。
    特別是一些年齡小的弟弟妹妹,看他們奶聲奶氣卻又裝出一副很成熟的樣子,實在可愛得緊。
    趙淩便時常賞賜些新奇美味的點心與精巧玩具,他們對這位皇兄也是喜歡得很呢。
    故而無人敢出聲反駁,隻靜靜聆聽。
    待扶蘇言畢,趙淩自禦座上緩緩起身,玄色龍袍在燭光下流轉著威嚴的光澤。
    他目光沉靜地掃過眼前這一張張或稚嫩,或充滿英氣的麵孔,聲音沉穩而有力:“你們,皆是父皇的血脈,是朕的親手足!朕不願見你們,乃至你們的子孫後代,眼中隻盯著那區區歲俸度日,淪為依附於帝國的藤蔓。”
    他話音微頓,語氣陡然昂揚,帶著一種激勵:“贏姓族人,體內流淌著的是始皇帝橫掃六合,一統天下的英雄血!”
    “吾輩當以此為目標,立下不世功業!爾等可知,在那浩瀚海洋之外,尚有比眼下大秦遼闊數倍,數十倍的疆土,正等待著贏姓的兒郎去征服,去開拓!”
    “你們也可以像父皇一樣,開疆拓土,名留青史!”
    “後世之人提及你們的名字,會以你們為主,而不是僅僅稱你們為始皇之子。”
    此時的趙淩,仿佛一位極具魅力的引領者,將帝王心術與兄長情懷融為一體,又像是一個傳銷頭子在給人畫餅。
    隻不過他這毫不掩飾地“畫餅”,卻建立在無可辯駁的事實與贏姓族人共同的榮耀之上。
    作為始皇帝的後人,如果像一群蛀蟲一般等著被救濟,豈不是一種恥辱?
    “十金太少!”趙淩斬釘截鐵第說道,“若朕的侄兒、侄孫,將來隻能指望這十金苟活,那非但不是皇族體麵,更是愧對開創這煌煌帝國的列祖列宗!”
    這番話,如同投入靜湖的巨石,在所有公子心中激蕩起層層波瀾。
    在場之人,無論長幼,皆以身為始皇帝之子為榮。
    趙淩的話語,精準地點燃了他們血脈中沉睡的驕傲與雄心。
    對啊!
    他們可是始皇帝的兒子!
    他們的後人,豈能如米蟲般,依靠朝廷的施舍苟延殘喘?
    海外那無盡的疆域,那未知的功業與榮耀,難道不值得他們去揮灑熱血?
    此刻,年長的將閭、贏高等人聽得心馳神往,拳頭緊握,腦海中已浮現出自己馳騁沙場,開疆拓土的英姿。
    那幾個年僅五六歲的幼弟,雖不完全明白“海外疆土”的具體含義,卻也因殿內激昂的氣氛和兄長眼中閃爍的光芒而激動不已,一雙雙清澈的眼眸閃爍著宛如星辰的光芒。
    那份深植於血脈中的尚武與開拓精神,正在被悄然喚醒。
    他們隻知道,他們要成為很厲害的人。
    至於什麽十金?他們連概念都沒有……
    趙淩滿意地看著弟弟們被激發的鬥誌,語氣稍緩,說道:“你們如今尚且年少,及冠之前,首要之務便是潛心向學,厚積薄發。”
    “喏!”將閭第一個站出來應諾。
    隨後各位弟弟紛紛應諾。
    此時,歲俸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趙淩微微頜首,笑道:“尚學宮內匯聚了諸子百家最頂尖的師者。爾等入學之後,除聆聽長安候教導,更需博采眾長,尋覓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學問,找準自己的方向。”
    “若有什麽不懂的,或是遇到什麽困難,可以找長安候,亦或者找朕都可以。”
    “記住了,朕除了是皇帝,還是你們的二哥。”
    “二哥愛你們的!”
    趙淩許下莊重的承諾,目光灼灼:“待你們學有所成,行過冠禮,朕必量才施用,為你們安排合適的職位,讓你們有機會一展所長,為大秦的萬世基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將閭等人聞言,都紛紛活躍起來:“為大秦萬世基業而學習!”
    “皇兄,我如今能開五十石弓了呢!”贏僇激動地說道,“聽說陷軍營有那***,皇兄能否借一把給臣弟把玩一番?”
    將閭和贏高也都滿臉期待地望著趙淩。
    趙淩笑容有些古怪:“***乃是殺器,你們三個都滿十四歲了,若是想玩,倒也不是不可以。”
    將閭滿臉堆笑:“皇兄這是答應了?”
    趙淩笑道:“不如你們都先去陷軍營待上三個月,好好磨磨性子,在營中若是表現得好,一人送你們一把!”
    陷軍營的訓練嚴格,這三個小子脾氣是該磨練一下,不然去了尚學宮說不定還會得罪人。
    “三個月?”將閭眼中已經光芒萬丈了,“皇兄說話算數?”
    把玩和送他們一人一把,那可是兩碼事!
    趙淩一臉正色道:“君無戲言!但你們去了軍營,便不再是什麽皇族公子,知識一名普通的士兵!營中其他將士做什麽,你們便要做什麽!”
    “誰要是提前受不了,或是在軍營之中給朕丟人,擺什麽架子,那可別怪朕重罰你們!”
    將閭連忙說道:“皇兄放心,臣弟絕不丟皇族的臉麵。”
    贏僇和贏高也是跟著附和。
    趙淩當即允諾!
    就他們這個年紀,能在陷軍營待上三個月,的確也該獎勵的。
    交代完此事,趙淩盯著麵前的眾人,說道:“隻要你們恪守臣節,不生悖逆之心,朕絕不會對自家兄弟舉起屠刀。因為我們身體裏,流淌著同樣的血脈。”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為之一肅。
    與戰國時期各國君主對宗親的猜忌打壓,乃至與胡亥若登基可能帶來的血腥清洗相比,趙淩此刻展現出的氣度與承諾,堪稱仁至義盡。
    這份基於強大實力的信任,更顯得珍貴無比。
    經此一番激勵,歲俸改革之事,諸位公子再無半分異議。
    他們一個個心潮澎湃,如同被注入了無限動力,恨不能立刻投身於尚學宮的學業之中,為未來建功立業打下堅實基礎。
    望著弟弟們振奮的神情,趙淩心中已有更長遠的規劃。
    他會令少府承擔諸位公子在尚學宮的一切費用,這既是對宗親的恩蔭,亦是對帝國未來的投資。
    他日,待贏姓宗族枝繁葉茂,還須仿照尚學宮建製,專為皇室子弟創立一所宗學。
    此舉不僅是為了係統傳授知識技藝,更是為了集中引導、規範管束,將這些血脈親人,真正培養成支撐大秦帝國的棟梁之材,而非沉湎富貴的蠹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