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偽龍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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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京都…京都出事了!!”
    蘇晴的聲音撕裂了通訊器,不再是那個清亮悅耳的女星聲線,而是充滿了極致驚惶、恐懼到扭曲的嘶啞尖叫!
    每一個字都像被寒風凍僵的冰棱,帶著瀕臨崩潰的戰栗:
    “三環…地鐵…建國門站!午夜…末班車…乘客…乘客全瘋了!!”
    背景音是地獄的混響!
    尖銳到非人的嚎叫!如同野獸啃噬骨頭的“哢嚓”聲!肉體撞擊金屬的沉悶巨響!還有……粘稠液體滴落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啪嗒”聲!
    “像…像行屍走肉!在啃咬…啃咬站台的柱子!柱子…全是血!好多血!!”
    蘇晴的聲音帶著巨大的窒息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恐懼吞噬:
    “還…還有!!”
    她似乎看到了什麽更加恐怖的東西,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般的哭腔:
    “柱子…柱子上的廣告牌…那…那個金龍徽記!和你師父道袍上一樣的金龍徽記!它在…在流血!!暗紅色的…粘稠的血!!”
    師父的金龍徽記?!在流血?!
    林默的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緊!
    全息沙盤上,京都核心那個象征著汙染源的微小暗紅光點,仿佛被蘇晴的尖叫激活,猛地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搏動的頻率瞬間加劇,如同垂死掙紮的邪惡心髒!
    偽龍煞!
    逆鱗殘片汙染引爆的邪祟!以龍脈怨氣為食,以守護圖騰之血為祭!其凶戾,百倍於尋常煞鬼!
    “位置!” 林默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寒冰,瞬間壓下了通訊器那頭蘇晴崩潰的哭喊。
    “建…建國門!換乘通道C口…我…我躲在…廣告牌後麵…啊——!!” 蘇晴的尖叫被一聲更加淒厲、近在咫尺的非人嘶吼打斷!緊接著是重物撞擊和金屬撕裂的恐怖聲響!
    滋啦——!
    通訊信號瞬間被狂暴的邪力幹擾,化作一片刺耳的忙音!
    “蘇晴!” 林默低吼,眼中熔金般的龍影轟然燃起!
    他猛地抬頭,看向老者。
    無需言語。
    老者眼中最後一絲驚疑已被鐵血的決斷取代,他枯瘦的手指在桌麵某個隱蔽區域重重一按!
    嗚——嗚——!
    低沉而急促、象征著最高級別城市危機的防空警報聲,瞬間穿透了紅牆厚重的隔音層,隱隱傳來!整個京都,在這一刻被驚醒!
    “潛龍組!最高權限激活!目標:建國門地鐵站!肅清偽龍煞!救人!”老者的聲音如同出鞘的古劍,帶著斬斷一切的鋒芒,“京都龍脈節點,絕不容失!放手去做!”
    話音落下的同時!
    轟!
    林默身後的牆壁無聲滑開,露出一條筆直通往地下的合金通道!通道內,幽藍的應急燈光冰冷閃爍,如同巨獸的食道!
    林默一步踏出,身影已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殘影,消失在通道深處!隻留下原地一聲低沉的氣爆!
    京都。建國門地鐵站。
    地表。
    午夜的城市霓虹被一層粘稠的血色霧靄籠罩,透著一股詭異的不祥。
    淒厲的防空警報在夜空回蕩,卻壓不住地鐵站入口處傳來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恐怖嘶吼!
    入口處,如同地獄的泄洪口!
    破碎的鋼化玻璃門濺滿了暗紅的汙血和碎肉!扭曲變形的安檢閘機如同被巨獸蹂躪過的玩具!
    十幾名749局先期抵達的外勤隊員,依托著警車和臨時路障,正與衝出來的“東西”進行著絕望的交火!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他們穿著襤褸的上班族西裝、沾滿油汙的外賣服、甚至殘破的睡衣……但他們的身體呈現出一種非人的扭曲姿態!
    關節以不可能的角度反轉,脖頸歪斜,瞳孔擴散成一片渾濁的暗紅,嘴角咧開至耳根,露出沾滿粘液和碎肉的森白牙齒!
    偽龍煞!被汙染的龍脈怨氣驅動的活屍!
    “開火!打頭!打頭!” 一名隊長模樣的特勤聲嘶力竭地吼著,手中的自動步槍噴吐著火舌!
    砰!砰!砰!
    子彈精準地命中一個穿著西裝、半邊臉都被啃掉、卻依舊嘶吼著撲來的中年男人頭顱!
    預想中的爆頭並未發生!
    子彈如同打入粘稠的橡膠,僅僅在它額頭上留下一個深陷的凹坑,暗紅的汙血混合著灰白色的腦漿狀粘稠物緩緩滲出!
    那偽龍煞隻是被巨大的衝擊力打得一個踉蹌,隨即發出更加暴怒的嘶吼,以更快的速度撲來!動作快如鬼魅!
    “沒用!子彈沒用!!”
    “能量武器!上脈衝槍!”
    刺目的藍色電弧脈衝束射中偽龍煞胸口!
    滋啦!
    一陣焦糊的青煙冒起,偽龍煞胸口被燒灼出一個碗口大的焦黑窟窿,動作再次一滯,暗紅的汙血如同石油般湧出!
    但它依舊沒死!反而被激發出更深的凶性,腐爛的雙手猛地抓住旁邊一輛警車的車門!
    撕拉——!
    加固的車門如同紙片般被硬生生撕扯下來!
    “攔住它!!” 隊長目眥欲裂!
    更多的偽龍煞從破碎的地鐵入口湧出!它們力大無窮,動作迅捷,不懼常規武器!
    特勤隊員組成的防線瞬間岌岌可危!慘叫聲、骨骼碎裂聲、武器脫手聲交織在一起!
    地下。換乘通道C口。
    這裏,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排泄物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深海淤泥腐爛的惡臭,幾乎凝成實質,令人窒息。
    原本明亮整潔的通道,此刻被粘稠的暗紅色血漿覆蓋,牆壁、天花板、指示牌……到處都塗抹著噴射狀的汙血和碎肉組織。
    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分不清原本屬於誰。
    幾十個扭曲的身影在通道中蹣跚、爬行、或瘋狂地啃噬著一切!
    它們在啃咬金屬欄杆,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它們在啃咬廣告牌的支架,火星四濺;它們在啃咬……同伴殘缺的屍體!
    哢嚓…哢嚓…咕嚕…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吞咽聲,是這片地獄的主旋律。
    通道盡頭,一塊巨大的、由合金骨架支撐的燈箱廣告牌,斜斜地倒在一堆扭曲的屍體之上,形成了一個狹窄的三角空間。
    廣告牌正麵,原本是某個奢侈品牌的巨幅海報。此刻,海報被汙血浸透,變得模糊不清。
    但海報中央,那個為了配合品牌“守護”主題而特意設計的、由頂級藝術家繪製的——
    金色盤龍徽記!
    此刻,卻成了最刺眼的恐怖焦點!
    那徽記的線條,竟真的在流淌著暗紅色、粘稠如糖漿的汙血!
    血液順著龍身蜿蜒而下,滴落在下方堆積的屍體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輕響,如同死神的秒針!
    廣告牌後狹窄的三角空間裏。
    蘇晴蜷縮著,身體抖得像寒風中的落葉。
    昂貴的羊絨大衣被汙血和黏液浸透,昂貴的包包不知丟在哪裏,精心打理的長發被汗水、淚水、血水黏在煞白的臉上。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陷入臉頰的皮肉,用盡全身力氣抑製著喉嚨裏即將衝出的尖叫。
    牙齒咬破了嘴唇,鮮血混合著鹹澀的淚水流入口中,帶來一股鐵鏽般的腥味。
    那雙曾經顧盼生輝、迷倒萬千粉絲的美眸,此刻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瞳孔因極度的驚嚇而擴散,倒映著廣告牌縫隙外,那如同屠宰場般的血腥景象——蹣跚的活屍,啃噬的怪物,流淌的血河……
    更讓她靈魂都在顫栗的,是頭頂斜上方,那個正在不斷滴落汙血的金龍徽記!
    每一次“啪嗒”聲,都像重錘砸在她的心髒上!
    為什麽…為什麽是金龍徽記在流血?!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啃噬著她瀕臨崩潰的神經。她下意識地、顫抖著伸出手,摸向自己貼身佩戴在衣服裏的一樣東西——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一個冰冷的、隻有拇指大小的……
    金屬徽章。
    徽章的樣式,赫然與廣告牌上那個流血的金龍徽記……
    一模一樣!
    隻是更加古樸,邊緣帶著磨損的痕跡,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歲月。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那枚冰冷徽章的瞬間!
    嗡!
    一股微弱卻極其清晰的、帶著悲傷與守護意誌的暖流,猛地從徽章中流入她的指尖!
    這股暖流如此熟悉,仿佛來自血脈深處!
    蘇晴渾身劇震!
    模糊的、塵封的記憶碎片,如同被這股暖流激活的底片,猛地在她腦海中閃現!
    ……刺鼻的硝煙味……女人溫柔卻沾滿血汙的臉……急促的喘息……“晴兒…活下去…帶著它…找到……”……巨大的爆炸火光……女人將她猛地推進一個黑暗狹窄的通風管道……最後看到的,是女人轉身衝向火海時,背後道袍上……那個在火光中一閃而逝的……
    金龍徽記!
    轟!
    記憶的閘門被徹底衝開!
    二十年前!九龍山!那場驚天劇變!母親最後的背影!還有……那個徽記!
    母親……護龍派?!
    蘇晴如遭雷擊!巨大的震驚甚至暫時壓過了無邊的恐懼!
    她死死攥住胸口的徽章,滾燙的淚水混合著血水洶湧而出!
    就在這時!
    吼——!!
    一聲飽含著極致痛苦與暴虐的嘶吼,猛地在她藏身的廣告牌外炸響!
    一隻沾滿粘液和碎肉、指甲烏黑鋒利、皮膚呈現死灰色的腐爛巨手,猛地穿透了廣告牌脆弱的燈箱蒙皮!
    噗嗤!
    碎裂的亞克力碎片和扭曲的金屬線纜四處飛濺!
    那隻腐爛的巨手,帶著濃烈的死亡氣息,精準無比地——
    抓向蜷縮在角落、因震驚而失神的蘇晴!
    腥風撲麵!死亡降臨!
    蘇晴的瞳孔中,倒映著那隻不斷放大的、散發著惡臭的腐爛巨爪!極致的恐懼讓她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千鈞一發!
    咻——!
    一道凝練如實質、隻有巴掌大小、卻散發著煌煌正大、仿佛能滌蕩一切邪祟的金色符籙,如同撕裂黑暗的流星,以超越視覺的速度,憑空出現在蘇晴身前!
    符籙之上,並非朱砂繪製的繁複符文,而是由純粹的金色能量勾勒出的一個古樸、厚重、蘊含著不動如山意誌的巨大文字——
    【守】!
    符籙出現的刹那!
    嗡——!
    蘇晴胸前貼身佩戴的那枚冰冷徽章,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堅定的金色光芒!瞬間將她籠罩!
    而那隻抓向她的腐爛巨手,在觸碰到金色“守”字符籙邊緣的瞬間——
    嗤啦——!!!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上冰雪!
    一股濃鬱到極致的黑煙伴隨著惡臭衝天而起!
    偽龍煞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
    那隻腐爛的巨手連同半條小臂,在金色符籙的光芒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瞬間焦黑、碳化、寸寸碎裂、化為飛灰!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怒龍,裹挾著令萬邪辟易的煌煌龍威,帶著焚盡八荒的冰冷殺意,轟然降臨在這片血肉地獄的中心!
    林默!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