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宋知若在實驗室熬紅了眼。
    她比對數百組數據，終於發現爆料方案裏的理論漏洞。
    可當她準備將證據上傳時，實驗室的網絡突然中斷。
    小艾舉著手機衝進來：
    “知知姐，服務器被黑客攻擊，所有備份數據都被刪除了！”宋知若目光沉冷，突然想起什麽，她問道：
    “冉冉呢？”
    小艾和蘇冉都是她的助理。
    隻不過，小艾是她實驗中的助手。
    蘇冉則是負責實驗室的一些外部事宜。
    這種時候，她怎麽不在？
    小艾也一臉愕然：
    “對哦，我從下午就沒看到冉冉姐了。奇怪，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事，她人哪裏去了？”
    宋知若眼眸微眯，眉間劃過一抹深思。
    當她疲憊地走出實驗室時，已是淩晨。
    半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舉著棍棒，逼停了她的小電驢：“宋小姐，識相的就別再查了。”
    宋知若挑眉：
    “不查，由著你們給我潑髒水？”
    那人神情陰狠。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男人說著，舉起棒球棍，朝宋知若後頸敲去。
    千鈞一發之際。
    一束車燈刺破黑暗，裴越的勞斯萊斯橫在她身前。
    男人咒罵一聲逃走。
    裴越衝下車將她護在懷裏：
    “沒事吧？”
    宋知若搖頭：
    “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他本來都要到家了，開車的時候，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他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冥冥中像有什麽指引一樣。
    他下意識調轉方向盤，向這邊的別墅開過來。
    沒想到，正好看到有人對宋知若不利。
    他心裏一陣後怕。
    都不敢想象，剛剛自己要是來遲一步，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上車，我送你回家。”
    今天在公司忙得太晚，裴越已經讓陶原提前回去了。
    他自己開車送宋知若。
    勞斯萊斯平穩行駛在夜色中。
    裴越不時瞥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宋知若，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
    他放緩車速，騰出一隻手按下座椅加熱：
    “冷不冷？”
    聲音不自覺放軟，和平時在公司發號施令的冷冽判若兩人。
    宋知若搖搖頭，剛要開口說“沒事”，就被裴越打斷。
    男人變道拐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
    “等我。”
    他利落地下車，再回來時懷裏抱著熱奶茶，還有一大袋小零食。
    “先喝口熱的。”
    裴越把吸管插入奶茶，遞過去。
    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傷口上，眉頭微蹙，
    “明天我讓私人醫生去你公司，這些小傷得及時處理。”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卻帶著藏不住的關切。
    宋知若捧著奶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視線。
    她想起被襲擊時，裴越毫不猶豫衝過來護住自己的模樣，喉嚨發緊：
    “今天……謝謝你！”
    “跟我不用客氣。”裴越發動車子，聲音低沉，“以後下班我來接你。”他
    頓了頓，又補了句，“你一個人不安全。”
    這話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我不放心”。
    但宋知若從他緊繃的側臉讀懂了未盡之意。
    臉蛋一紅，假裝低頭喝奶茶。
    車子駛入宋知若住的小區，裴越卻沒熄火。
    他摩挲著方向盤，斟酌著開口：
    “最近實驗室的事……”
    他轉頭看向宋知若，見她睫毛輕顫，像是在掩飾不安，心突然揪了一下。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不管什麽事，都可以告訴我。”
    宋知若頓了頓。
    裴越眼角劃過一抹不忍，但還是說道。
    “能接觸到核心數據的人，不簡單。一個能精準打擊實驗數據，又能偽造學術成果的人，要麽是頂級黑客，要麽...”他意味深長掃了一眼樓上，“要麽是離你最近的人。”
    宋知若攥緊衣角，喉嚨發緊。
    她明白裴越的意思。
    卻不願輕易下判斷。
    蘇冉躲在窗簾後麵。
    看著樓下兩人難分難舍的模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唰地拉上窗簾，掏出手機，撥打陌生號碼：
    “是我，加大藥量，讓小寶盡快住院。”
    掛斷電話後，她打開手機裏宋知若的照片。
    屏幕藍光映著她扭曲又溫柔的笑，語音備忘錄裏循環播放著她之前偷錄的對話。
    “知知，你說有我真好，現在你怎麽不說了...”
    呢喃聲混著電流雜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偏執。
    “知知，隻有當你失去一切，才會明白，誰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
    翌日。
    裴氏集團會議室。
    裴越指尖在進口紅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
    跨國並購案談判已僵持三個月。
    視頻那頭，對方CEO翹著二郎腿，雪茄煙霧模糊了他誌在必得的臉：
    “裴總，120億美金，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高管們屏息等待裴越的回應。
    “讓法務部準備文件。”
    裴越突然鬆口。
    陶原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剛要開口提醒“這價高了20%”。
    就被裴越冰冷的眼神製止。
    男人轉動著定製鋼筆，筆尖在合同草案上劃出流暢的弧線：“但我有個附加條件，幫我查一件事……”
    他話音一落，整個會議室一片嘩然。
    “裴總，你拿公司的錢，辦自己的私事，這不妥吧！”
    “就是，那個宋知若害我們名譽掃地，股價蒸發了好幾億，裴總不但不追究她的責任，還處處袒護，實在難以服眾！”
    裴越抬眼掃過眾人，漆黑的眸子裏翻湧著冷意，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
    眾人不由自主噤聲。
    裴越這才漫不經心說道。
    “你們以為我是為她？” 他的聲音低沉如冰，字字砸在會議桌上，“我是為了裴氏！隻要查清楚她是冤枉的，裴氏的汙名自然就解除了。到時候股價回升，裴氏賺的可比今天讓出去的這點多多了。”
    陶原站在角落，心裏瘋狂吐槽：
    明明前幾天還為了宋知若的事和董事會拍桌子，現在又想用並購案的人脈幫她洗清冤屈。
    你這哪是為了裴氏，分明是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宋知若麵前。
    總裁，你不要太愛！
    “說得好聽！” 有人反應過來，不服氣地嘟囔道。
    “當初她就來得不明不白，沒有經過任何考核就進了研發部，明明升職加薪的時候又突然走了。現在才多久，突然鬧出這麽大的緋聞，說她不是故意害裴氏，我都不信。”
    其他董事見狀，紛紛附和。
    “就是，裴總，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們隻要說出實情，就能洗清嫌疑，為什麽要繞這麽大個圈，去為她正名！”
    ……
    “夠了。”
    裴越突然起身，西裝革履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壓迫感撲麵而來。
    “法務部按我的要求擬合同，散會。”
    他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的質疑聲絆住腳步。
    “裴總這麽堅持，不會是和宋知若有什麽私情吧？”
    裴越的背影頓了頓，側臉隱在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片刻後，他頭也不回地邁出會議室，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董事會要是對我的決策有異議，可以提交辭呈！”
    眾人：……
    陶原小跑著跟上。
    看著裴越掏出手機，鎖屏壁紙赫然是宋知若調試機器人的側影。
    他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
    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們總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