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噬天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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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的手指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扣住繃帶邊緣。
    蘇婉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倒抽一口冷氣,腕骨傳來的力道讓她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被他另一隻手扣住肩膀,整個人撞進他緊繃的胸膛。
    "林默你弄疼我了!"她聲音發顫,帶著點被冒犯的慍怒,可抬眼看見他泛紅的眼尾,到嘴邊的責備又咽了回去。
    男人的喉結劇烈滾動著,指節因用力泛白,繃帶上的棉線在他指甲下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當最後一層紗布被扯開時,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蘇婉小臂內側,一道暗紅色紋路順著血管蜿蜒,像被朱砂浸過的樹根,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肘彎。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這紋路的走向與他昨夜在古籍殘頁裏見過的"血契禁紋"分毫不差!
    "是你祖父留下的破陣關鍵!"他嗓音發啞,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紋路,觸感像凸起的陳舊傷疤。
    蘇婉猛地抽回手,後退兩步撞在青銅鼎上,鼎身發出悶響:"你怎麽會知道我祖父?
    我從未提過..."
    話音未落,林默耳垂上的翡翠耳釘突然泛起幽綠光芒。
    那抹光與蘇婉臂上的血紋產生共鳴,兩道流光在半空交纏,最終投射在青銅鼎表麵——無數金色符文如活物般遊走,竟拚湊出完整的相術禁製圖!
    "這是..."蘇婉湊近細看,青銅瞳孔裏映出流動的符陣,"和我在西夏遺跡見過的鎮靈圖結構相似,但多了...輪回盤?"
    "小心!"
    一聲暴喝從左側傳來。
    張百川攥著半塊羅盤的手突然青筋暴起,碎成三瓣的青銅羅盤竟發出蜂鳴,碎片間迸出火星,眨眼間重組回完整形態。
    黑霧從羅盤中心湧出,逐漸凝聚成一道半透明人影——是天機閣主!
    林默隻覺後頸發涼。
    那虛影的臉與他記憶裏重疊,嘴角掛著和父親臨終前一模一樣的陰笑:"小友終於發現了?
    噬天陣要的不是氣運,而是..."
    "操他娘的!"
    另一側突然傳來趙鐵柱的罵聲。
    林默轉頭,正看見二十七個兵俑組成八卦陣,將趙鐵柱懷裏的炸藥包團團圍住。
    那些青銅俑的關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手中青銅劍指向炸藥引信,隻要稍有動靜,就能將引線齊根斬斷。
    "他們在保炸藥!"林默瞬間理清因果——噬天陣需要炸藥引爆來開啟最後一步,這些兵俑是在防止提前觸發!
    他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摸向耳垂,翡翠耳釘還在發燙,"蘇婉!
    接住!"
    翡翠破空而來,蘇婉本能抬手接住。
    耳釘觸及掌心的瞬間,她腕間的血紋突然灼燒般發燙,瓷魂核心的龍形紋路從她袖中透出微光。
    林默衝向趙鐵柱,鞋跟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用龍紋引動血契!
    快!"
    蘇婉的指尖顫抖著按在瓷魂核心上。
    龍形紋路與血契禁紋同時亮起,兩股能量在她掌心相撞,迸出的金色火花濺在青銅鼎上。
    原本纏繞鼎身的青銅血管突然頓住,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林默拽住趙鐵柱的衣領將人扯出陣外,轉頭的瞬間,眼角餘光掃過青銅鼎——那些原本朝著陣眼流動的青銅"血液",竟有幾縷開始緩慢倒流。
    "轟——"
    兵俑陣突然爆發出轟鳴,二十七個俑人同時轉頭,空洞的眼窩裏泛起幽藍鬼火。
    林默將趙鐵柱推向蘇婉,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麽卻被湧來的兵俑撞得踉蹌。
    他扶著青銅鼎站穩,抬頭正看見天機閣主的虛影在羅盤上越凝越實,而那倒流的青銅血管,正順著鼎身爬上他的腳踝。
    青銅血管倒流的觸感順著腳踝爬上小腿,像無數條冰蛇在骨縫裏遊走。
    林默咬著後槽牙穩住身形,餘光卻死死黏在蘇婉身上——她正攥著翡翠耳釘的手在發抖,腕間血紋與瓷魂核心的龍紋交纏成金紅漩渦,青銅瞳孔裏的流光突然凝滯,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星圖。
    "爸...爸爸?"蘇婉的聲音輕得像片碎玉,指尖無意識地撫過瓷魂核心表麵的雲雷紋。
    那紋路本是暗啞的青銅色,此刻卻泛起溫潤的暖光,竟在她掌心投下一道虛影——清瘦的中年男人穿著褪色的考古服,額角有道月牙形傷疤,正是她相冊裏永遠停留在1998年的父親!
    "蘇教授?"林默的呼吸一滯。
    他記得蘇婉提過,她父親在西夏遺跡考古時遭遇塌方,屍骨都沒找到。
    此刻虛影的指尖正虛虛點在她腕間血紋上,嘴型分明在說:"小婉,用你的血引動瓷魂。"
    "是他的意識!"蘇婉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我能感覺到...這二十年他一直被困在瓷魂裏,用相術禁製護住了核心!"她的睫毛劇烈顫動,眼淚砸在青銅鼎上發出輕響,"原來爺爺說的"破陣關鍵"不是血契,是爸爸用命封在瓷魂裏的...相術傳承!"
    "小心背後!"趙鐵柱的吼聲響徹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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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旋身的瞬間,青銅兵俑的劍鋒已經擦著他耳側劃過,在石壁上留下半寸深的刻痕。
    二十七個兵俑的動作突然變得整齊如一人,每走一步都震得青石板簌簌落灰,空洞的眼窩裏幽藍鬼火連成一片,竟在半空勾勒出噬天陣的陣眼輪廓。
    "他們在補全陣法!"林默的天機之眼不受控製地發燙,右眼的血月紋章像被火烤的烙鐵,疼得他幾乎要跪下去。
    視野裏突然閃過三秒後的未來:蘇婉的血契與瓷魂核心徹底融合,金紅光芒會在陣眼處炸開;天機閣主的虛影會趁機撲向蘇婉,他的臉會在接觸光芒的瞬間扭曲——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臉,而是由無數細小的相術符文拚湊而成!
    "蘇婉!
    把耳釘貼在陣眼上!"林默反手拽過趙鐵柱懷裏的炸藥包,用牙撕開引線,"鐵柱,炸左邊第七個俑人!
    他們的動作同步率越高,弱點越集中!"
    趙鐵柱的虎背撞開撲來的兵俑,粗糲的手指捏緊炸藥:"奶奶的,老子當年在工地拆過三百個雷管!"導火索滋滋冒火星的刹那,他突然咧嘴一笑,"小默子,要是老子栽這兒,你得給我媽寄十年養老金!"
    "滾你娘的!"林默抄起青銅劍砍向最近的俑人,劍鋒入肉卻像砍在鐵塊上,震得虎口迸裂。
    他盯著蘇婉顫抖的背影,血月紋章的灼燒感突然化作一陣清明——那是天機之眼在預示關鍵節點。
    當蘇婉將翡翠耳釘按在陣眼的刹那,他必須用自己的血紋引動倒流的青銅血管,否則噬天陣會提前閉合。
    "爸,我來了。"蘇婉閉了閉眼睛,將耳釘重重按在陣眼中心。
    金紅光芒如活物般竄入陣眼,原本流動的青銅血管突然瘋狂倒湧,在鼎身刻畫出與她腕間血紋完全一致的軌跡。
    虛影中的蘇教授嘴唇開合,最後一個字被光芒吞沒——"破"。
    "哢嚓!"
    青銅龍脊鎖的斷裂聲比炸藥轟鳴更刺耳。
    林默轉頭的瞬間,墓室盡頭的石壁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露出一道泛著幽藍的光門。
    門內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青灰色的夯土城牆,鏽跡斑斑的青銅戰旗,還有...站在光門正中央的男人。
    那是另一個林默。
    一樣的黑色衛衣,一樣的血月紋章在右眼跳動,甚至連嘴角因用力而繃緊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的天機之眼泛著與林默截然不同的冷光,像是在透過某種屏障觀察著這邊的一切,當兩人視線相撞的刹那,鏡像林默的手指緩緩抬起,精準地指向林默手中的青銅劍。
    趙鐵柱的炸藥準時炸開。
    第七個兵俑的頭顱被掀飛三米高,整個兵俑陣的動作出現了0.3秒的卡頓。
    林默趁機撲向蘇婉,血月紋章的灼燒感達到頂峰,他能清晰看到天機之眼在視野邊緣勾勒出的逃生路線——但光門裏的鏡像林默,此刻正以完全相同的軌跡移動著。
    蘇婉被他拽進懷裏時,光門突然劇烈震顫。
    鏡像林默的身影開始模糊,卻在消失前做了個口型。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他最常說的口頭禪,此刻從另一個自己嘴裏說出,竟帶著刺骨的寒意:
    "操他娘的。"
    墓室的燈燭在此時全部熄滅。
    黑暗中,林默能清晰感覺到右眼的血月紋章在發燙,而光門閉合前最後一道微光裏,鏡像林默的天機之眼正映出他此刻的每一個動作,像在複現一場早已寫好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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