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海底迷宮破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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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潛水鏡被海水壓得生疼,他攥緊蘇婉的手腕往溶洞深處遊。
救生艇下沉時卷走的氣泡在頭頂炸開,幽藍的光穿透海水,將溶洞內壁照得如同浸在碎銀裏——那哪是自然形成的珊瑚?
每一根枝椏都泛著詭異的半透明,像被抽幹血色的人骨。
"等等。"他突然頓住,防水手電的光斑掃過洞頂。
星圖的銀線還在微微震顫,青銅龍脊鎖的鱗片與龜甲殘片嚴絲合縫,連缺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喉結滾動兩下,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用血在炕席上畫的圖——原來當年韓家祖祠地下那座偽墓,不過是引開窺探者的幌子,真正的主殿竟被父親建在了...建在了海底星圖的正下方!
"林默!"蘇婉的聲音帶著水下特有的悶響。
她的洛陽鏟正抵著一根"珊瑚",金屬與硬物碰撞的脆響透過海水傳來,"這些根本不是珊瑚!"她扯下手套,指尖按在枝椏上,半透明的表層竟像活物般泛起漣漪,"相術典籍裏說過,上古相師會用自身骨髓喂養靈植,結晶後能鎮壓地脈...你看!"
手電光下,珊瑚斷麵滲出極淡的金芒。
林默的天機之眼不受控製地睜開,視野裏那些"珊瑚"瞬間褪成灰白,每根枝椏都纏著細小的魂影——是相師的殘魂!
他後頸的汗毛倒豎,父親當年參與的"皇陵工程",難道是用相師的命在養這座海底迷宮?
"咕嚕——"
海水突然發出奇異的轟鳴。
林默腳下遊過的魚群猛地調轉方向,撞在溶洞石壁上翻著白肚皮沉下去。
蘇婉的長發被扯得向後揚起,她抓著林默的手突然一鬆:"漩渦!"
吸力從腳底板竄上來,像有隻無形的手攥住兩人的腰。
林默死死扣住洞壁凸起的青銅鱗片,指節發白,卻見蘇婉整個人被扯得懸空,防水手電"啪嗒"掉在地上,光斑在洞頂搖晃成一片模糊的星軌。
"抓住我!"他嘶吼著去夠她的手腕,指尖剛碰到她冰涼的皮膚,海底突然炸開血霧。
紅衣判官的鎖鏈裹著腥氣纏上蘇婉腳踝,帶倒刺的鐵環深深陷進她雪白的皮膚,血珠混著海水綻開成紅玫瑰。
林默聽見沙啞的笑聲在耳畔炸響,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碾過腦仁:"選擇吧,小相師。
你要的考卷答案,在她體內相術命門裏藏著——"
"閉嘴!"林默運起鎖魂訣的手在發抖。
他看見蘇婉的瞳孔因疼痛收縮成細線,卻還在衝他搖頭。
她的考古服被扯得翻卷,露出腰間一道淡粉色的舊疤——那是去年在陝西古墓,為替他擋落石留下的。
"林...默..."蘇婉的唇在動,海水灌進她嘴裏,字音散成氣泡。
林默看懂了她的口型:別管我。
"不可能。"他低笑一聲,喉間卻泛著腥甜。
左手還扣著洞壁,右手摸向頸間的翡翠耳釘——那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後遺物,碎片被他用紅繩串著貼肉戴著。
自從在古玩市場撿到第一塊殘玉,這碎片就總在他心慌時發燙,此刻正燒得他胸口發疼。
吸力突然暴增。
蘇婉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整個人被扯向漩渦中心。
血鏈上的倒刺又往裏送了半寸,林默看見她睫毛劇烈顫動,分明疼得厲害,卻還在對他笑。
"記住...我信你。"
這句話混著血沫從她唇間溢出。
林默的天機之眼突然灼痛,他看見蘇婉命格裏的金線正在斷裂,而漩渦深處,青銅龍脊鎖的最後一片鱗片"哢"地歸位——鎖開了。
"去你媽的選擇。"他咬著牙扯斷紅繩。
翡翠碎片在掌心發燙,折射出父親臨終前的臉:"這玉能引命火,關鍵時...燒了它。"
漩渦的轟鳴裏,林默望著蘇婉逐漸模糊的臉,手指緩緩鬆開。
林默鬆開手指的瞬間,翡翠碎片帶著他掌心的溫度直墜入漩渦中心。
海水翻湧的轟鳴裏,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是父親用半條命換回來的最後遺物,是韓家相術典籍裏隻字未提的"引命火"。
可此刻他不在乎了,蘇婉腳腕上的血珠正隨著漩渦擴散成紅色的網,她的命線在天機之眼裏隻剩若有若無的金線。
"相術的"破"不是攻擊,而是..."他嘶吼的尾音被海水撕碎。
翡翠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青光,在漩渦中凝成一麵水鏡,鏡中映出的畫麵讓他瞳孔驟縮——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跪坐在青銅祭壇前,發間金步搖與蘇婉頸間的家傳玉佩紋路一模一樣。
少女指尖沾血,在龜甲上刻下"困龍於淵"四字,而她身後的石壁,分明是此刻溶洞洞頂星圖的雛形。
"林默!"蘇婉突然反扣住他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他骨縫裏。
她的潛水鏡起了霧,睫毛上掛著血珠,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機關是活的!
珊瑚在用《周易》六十四卦計算我們的逃亡路線——剛才魚群撞壁、漩渦轉向,都是卦象推演的結果!"她拽著他逆著漩渦方向遊動,濕發掃過他手背,"快用翡翠碎片在珊瑚群劃"自相矛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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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術機關最怕邏輯悖論,就像當年我師父用...用這個破過西夏王陵的星軌陣!"
林默的呼吸罩裏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終於看清那些半透明"珊瑚"表麵流轉的紋路——不是自然生長的枝椏,是用相術靈氣刻進骨髓的卦象符號!
蘇婉的指甲在他腕上掐出月牙印,像根刺進混沌裏的銀針,把他從記憶漩渦裏拽出來。
他咬碎舌尖逼自己清醒,握緊發燙的翡翠碎片,朝著最近的珊瑚枝椏劃去。
"嗤——"
金屬刮擦靈植的尖嘯刺入耳膜。
翡翠碎片劃過的瞬間,半透明的珊瑚表麵裂開蛛網紋,原本纏繞的魂影突然扭曲成無數個"困"字。
林默的天機之眼自動運轉,看見整座溶洞的卦象鏈出現裂痕:乾卦的剛健被坤卦的柔順纏住,坎卦的險陷撞進離卦的光明,六十四卦像被頑童揉皺的紙團,在海水裏瘋狂旋轉。
"轉了!"蘇婉的聲音帶著狂喜。
溶洞穹頂的星圖開始逆時針翻轉,青銅龍脊鎖的鱗片竟片片剝落,露出藏在最深處的暗門。
門後是座極小的石閣,閣中供著幅褪色古畫——畫裏道袍男子負手而立,腰間玉牌刻著"韓"字,正是林默在祖祠舊相冊裏見過的太爺爺!
而在畫像供桌中央,巴掌大的血色硯台正滲出縷縷金芒。
硯台表麵浮著八個小字:"一步一死,破九為天"。
林默隔著三米都能感覺到那股吸力——不是漩渦的蠻力,是相術傳承對有緣人的召喚。
蘇婉的手指輕輕碰了碰他後背,他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遊到了硯台前,指尖幾乎要觸到那團金芒。
"等等。"蘇婉突然拽住他袖口。
她的潛水鏡不知何時掉了,濕漉漉的發絲黏在臉上,卻仍用考古學家特有的嚴謹盯著硯台:"血硯裏的靈氣波動不對,像是...被人用禁術封過。"她的指尖劃過硯台邊緣的暗紋,"這些是唐代相師的鎖魂篆,我在敦煌藏經洞見過殘卷——"
話音未落,血色硯台突然爆出刺目血霧。
林默本能地將蘇婉護在身後,卻見血霧中浮現出半透明的人影:月白錦袍,眉如墨畫,左手攥著卷軸,右手指甲縫裏還凝著黑血。
那人影的臉被血霧遮住,卻對著林默的方向勾了勾嘴角,卷軸上滴落的黑血在海水裏綻開,竟化成與蘇婉前世記憶中相同的"困龍於淵"卦象。
"林默?"蘇婉的聲音從他臂彎裏傳來,帶著幾分不確定的顫,"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說"終於"?"
林默沒有回答。
他盯著血霧中若隱若現的人影,感覺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這股氣息,和父親臨終前用血畫出的星圖上,那道被抹去的指痕,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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