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茶道殺局·京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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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暮春,京都的櫻花像落在青石板上的雲霞,鴨川的流水卷著花瓣掠過伏見稻荷大社的朱紅色鳥居。驚鴻穿著徐墨農特意買的藏青色羽織,腰間掛著五帝錢風鈴,踩在木屐上搖搖晃晃,活像隻剛學走路的小狐狸。
"爺爺,這木片子比香港的拖鞋難走多了。"他埋怨著,不小心踢到塊石子,風鈴撞在茶碗上發出清脆的響。徐墨農穿著黑色吳服,袖口繡著暗紋北鬥,手裏的和式折扇遮著半張臉:"忍者穿木屐都能飛簷走壁,你呀,先學會別把茶碗摔了。"
三人跟著侍應生穿過竹林小徑,驚鴻忽然指著遠處的茶室驚呼:"看!那房子像被刀切過!"茶室的外牆呈銳利的直角,屋頂鋪著黑色瓦片,簷角掛著九枚銅製菊紋風鈴——正是橘氏家族的"九菊殺陣"標誌。阿刀的手按在袖中的潮州羅盤上,發現天池裏的指針竟凝固不動,仿佛被什麽力量鎖住了。
橘政宗身著白色禊祓服,跪坐在茶室中央的壁龕前,麵前擺著一套銀光閃閃的茶具。他的雙生女兒橘真夜、橘彌生分立兩側,前者手持刻有九字劍印的茶勺,後者捧著織入唐密符咒的空海袈裟,姐妹倆的和服上分別繡著"臨兵鬥者"和"皆陣列前"的梵文。
"徐先生遠來是客,"橘政宗的聲音像淬了冰的抹茶,"請嚐嚐小女調製的"玉露禦守"。"真夜跪行向前,用茶勺舀起抹茶粉,驚鴻突然發現那茶勺的柄端竟是劍尖形狀,勺身上的菊紋裏藏著細小的咒文。
抹茶碗遞到驚鴻麵前時,他故意拿反了碗——這是徐墨農教的"破陣第一步",日式茶道講究"左前"持碗,反其道而行可亂陣腳。橘政宗眼中閃過驚訝,真夜的茶勺頓在半空,彌生的袈裟卻無風自動,露出內襯的九菊暗紋。
"小少爺真是隨性。"阿刀憋著笑,用袖口擋住驚鴻的手,悄悄將碗轉回正確方向。驚鴻趁機將五帝錢塞進茶碗,硬幣落入抹茶的瞬間,碗底竟浮現出九菊一派的"陰門陣"圖譜。徐墨農端起茶碗輕嗅,茶香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正是三年前在香港茶樓發現的九菊香料。
"橘家主的禊祓秘術,果然名不虛傳。"徐墨農放下茶碗,碗底的五帝錢已染上淡綠色茶漬,"不過用抹茶布"困龍陣",未免太奢侈了些。"橘政宗微笑:"徐先生見笑,隻是想請小先生鑒賞一下,我大和的地脈靈氣。"他抬手示意彌生展開袈裟,金色的唐密符咒在陽光下閃爍,驚鴻掌心的血珠突然發燙,與袈裟上的"毗沙門天"印產生共鳴。
茶室的氣溫驟降,驚鴻看見真夜的茶勺劃出九道寒光,正是九字劍印中的"裂空印"。徐墨農不慌不忙,用和式折扇在麵前畫出太極圖,驚鴻會意,將五帝錢風鈴甩向壁龕上的花瓶——裏麵插著的九支櫻花突然同時凋零,花瓣落在茶席上,竟擺出"死"字陣形。
"好個"借花獻佛"!"橘政宗擊掌讚歎,彌生的袈裟突然化作無數布條,每條布條上都繡著菊紋咒符,向驚鴻纏來。阿刀抽出藏在腰帶裏的短刀,刀身刻著陸家的螭龍紋,正是陸擎蒼親賜的"斬邪刀"。短刀劈開布條的瞬間,驚鴻發現布條內側竟寫滿了他的生辰八字。
"你們早就盯上我了!"驚鴻驚呼,徐墨農擋在他身前,展開楊公盤:"橘政宗,你用空海袈裟收集驚鴻的命理信息,想在富士山布"替身陣"?"橘政宗不答,真夜和彌生已結成"九字連環陣",茶室的地板突然裂開,露出下麵的九菊祭壇,壇中供著的,正是驚鴻在紐約撿到的櫻花釘。
驚鴻感覺掌心的血珠要破膚而出,下意識按在楊公盤上。羅盤鏡麵突然映出陸家大宅的景象,陸擎蒼正在珠江邊擺紫微鬥數陣,棋盤上的"長孫"棋子被一道金光籠罩。與此同時,橘政宗的祭壇發出刺耳的蜂鳴,櫻花釘竟被吸到驚鴻掌心,與血珠融合成一枚菊紋血釘。
"不可能!"橘政宗首次露出慌亂,"空海大師的袈裟為何會認他為主?"徐墨農抓住機會,用折扇尖挑起茶席下的陣眼——一塊刻著"菊水"的石碑,石碑下埋著的,正是用新幹線鐵軌碎屑鑄成的"劍形地釘"。
"當年遣唐使從青龍寺偷的密法,終究是缺了火候。"徐墨農冷笑,"驚鴻,用北鬥七星的方位,把地釘撬出來!"驚鴻點頭,將迷你楊公盤卡在石碑縫隙裏,按照"天樞、天璿、天璣"的順序撬動,每動一枚地釘,茶室的牆壁就裂開一道縫,露出外麵的櫻花樹。
當第七枚地釘被拔出時,茶室劇烈震動,壁龕上的花瓶轟然倒塌。橘政宗趁機拋出煙霧彈,等驚鴻回過神來,橘氏父女已消失不見,祭壇上隻剩下半塊寫著"富士山明夜子時"的木牌。阿刀撿起木牌,發現背麵用中文寫著:"陸驚鴻,天照大神的祭壇缺個血祭童男。"
三人衝出茶室時,京都的夕陽正將鴨川染成血色。驚鴻摸著掌心的菊紋血釘,發現它竟與玉玨碎片產生了磁性共鳴,碎片邊緣的"巽"字刻痕正在吸收血釘的紅光。徐墨農望著富士山方向,低聲說:"他們要在明晚的月全食啟動地脈陣,把富士山變成八岐大蛇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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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怎麽辦?"驚鴻問,手裏的五帝錢風鈴突然響起,聲音竟與陸家大宅的銅鍾一模一樣。阿刀檢查潮州羅盤,發現指針正瘋狂指向富士山:"徐先生,陸家的伏藏鐵蠍在異動,恐怕...珠江龍氣眼和富士山地脈產生了共振。"
夜幕降臨時,三人登上前往富士山的新幹線。驚鴻看著窗外飛掠的櫻花,忽然想起橘政宗茶室裏的壁龕——那裏原本掛著幅徐渭的《墨菊圖》,但在打鬥中露出了後麵的暗格,裏麵藏著的,竟是三叔公陸明遠的照片。
"爺爺,橘家和三叔公是不是有勾結?"他輕聲問。徐墨農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回答,隻是從懷裏掏出陸擎蒼的密信,信上隻有八個字:"富士山劫,紫微勿近"。驚鴻卻注意到信紙邊緣有塊油漬,像是不小心沾上的抹茶——而三叔公最愛喝的,正是京都的玉露茶。
新幹線駛入隧道時,驚鴻在車窗倒影裏看見自己的胎記正在發光,呈現出九菊與螭龍交織的紋樣。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富士山腳下,橘政宗正將空海袈裟鋪在火山口,袈裟上的唐密符咒與三叔公帶來的《皇極經世書》殘卷產生共鳴,而遠處的蘇黎世,繆勒的宇宙沙盤正將富士山的地脈數據轉化為金融指數,一場橫跨太平洋的地脈風暴,正隨著月全食的臨近,漸漸收緊它的鎖鏈。
車窗外,最後一片櫻花掠過,驚鴻握緊掌心的血釘,聽見徐墨農低聲念誦:"楊公盤轉,北鬥天罡,破陣之法,在德不在險。"而他心中卻響起另一個聲音,像極了橘政宗的冷笑:"陸驚鴻,你的血珠越亮,陸家的龍氣就越弱。富士山的火山灰,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地脈無情"。"
月全食的紅色陰影,正在地平線後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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