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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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談結束後,林葉帶著韓曉和蘭雀兒回到家中。蘭雀兒一進門,眼睛就亮閃閃地盯著窗外的人工湖,興奮得跳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嚷嚷:“我去釣魚啦,肯定能釣到美味的魚!” 看來她對之前燒烤林葉魚缸中的錦鯉的不滿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蘭雀兒離開後,韓曉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她先是食指筆直地指向沙發,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坐好,我有重要的事兒跟你說。” 林葉微微一怔,平日裏韓曉可不是這般嚴肅模樣,他心裏湧起一絲好奇,於是笑著走到沙發處慵懶的坐了下來。
韓曉雙手抱在胸前,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眼神中滿是憂慮與焦急:“今天我全程看了會談,那個‘靈安武館’,依我看,根本沒把你的安危當回事,說不定,他們壓根兒就沒能力護你周全。”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對武館的行為極為不滿。
林葉一臉疑惑,腦海中浮現出刑老爺子和藹的麵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反駁道:“沒有吧?刑老爺子不是一直都挺照顧我的?” 林葉疑惑的說道。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啦?你仔細想想,今天的會議吵了半天,結果呢?還不是把你和那幫人的恩怨丟給你自己去解決,他們武館直接選擇了作壁上觀的。還有,你真覺得他們拿不出厲害高手?就派那兩個半吊子來保護你,你之前不也說,他們不過是武館裏普普通通的學員和教習罷了,能有多大能耐?” 韓曉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林葉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到:“其實有沒有他們保護都一樣,咱們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就好,我也不指望他們保護我們什麽的。而且,能給咱們這麽個寬敞舒適的住處,已經算不錯了。”
韓曉氣得直跺腳,“你是不是傻!還滿足上了?你想過沒有,今天會談的時候,從頭到尾壓根兒沒人提及你和洪淵的戰鬥,可那些外國人呢,對戰鬥細節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像他們親眼看見了一樣。這事兒,難道不奇怪嗎?”
這話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林葉的心坎上。林葉的臉色驟變,原本放鬆的身體猛地繃緊了起來。他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從第一次遇襲開始,那些驚心動魄的場景如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如鐵,經過會議林葉竟然發現了幾個關鍵的問題:
第一,自己應該是早就被刑老盯上了,可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第二,刑老當時及時製止自己和黑狼的戰鬥,卻又輕易放走了黑狼,一點沒有敵對雙方應有的樣子;
第三,刑老親自安排自己和洪淵之間的決戰,那他肯定早就知道洪淵的據點,也應該清楚洪淵的身份以及殺了他可能引發的風險。
凡此總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刑老牽著鼻子走一般。再聯想到自己自從被襲擊後便產生的被人窺伺的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韓曉見林葉神情突變,安靜地在一旁等待,但她的眼神緊緊盯著林葉憂。過了好一會兒,林葉緩緩回過神來,韓曉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也察覺到異樣了?”
林葉緩緩點點頭,沉重的說道:“確實有些可疑之處,但卻沒有什麽證據,而且實在是想不出我和洪淵對戰情況是怎麽傳出去的。今後,咱們得處處小心了”。
韓曉應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接著說:“我有兩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咱倆之間,還有啥不能說的。這世上,除了我爸媽,也就隻有你能讓我放心了。” 林葉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韓曉的肩膀。
韓曉聽林葉此言十分開心受用,但神色依舊嚴肅:“兩件事。第一件,那個雷司令說派人去你父母,我信不過他們,我親自去接伯父伯母,免得他們在中間耍什麽花招。第二件,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嚐試著和那個莫雷蒂神父接觸一下,我看那老頭似乎挺好說話的。而且他也一再保證對你並無惡意。若是能通過一番交流化解矛盾,咱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天大的麻煩。”
林葉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才緩緩說:“我爸媽那兒,我先聯係一下,之後就得辛苦你跑一趟了。對了,把你父母也一起接過來,這樣咱們都能安心些。”
韓曉神情突然一暗然後就笑著答應了下來。此時的林葉,滿腦子都在想著被監視的問題,自然沒有察覺到韓曉神色的異常,並接著說道“至於和莫雷蒂神父接觸,我也有想過。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道理我也懂,借力打力的道理我也明白。尤其是現在對方接觸我的動機不明的情況下,對他們保持警惕是十分必要的。我不會被人輕易的當槍使,更不會去給別人做嫁衣。隻有讓他們充分的去掙、去鬥,我才能看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或者說他們對我的真正態度。”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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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林葉猛地站起身,警惕的環視了一周後說道:“你說,我們現在的談話內容,他們會不會知道?還有蘭雀兒,會不會是派來監控我的?”
韓曉也緊張起來“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裏我總有被監視的感覺。”
林葉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沒有意義的。我之前說要修繕被燒毀的房間、退房租時,趙嫚跟我說,之前租的房子其實也是‘靈安武館’的。住那裏和住這裏沒有太大的意義。”
一番交談,徹底激起了林葉對自己處境的憂慮。韓韓曉則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裝,在從朋友那裏借來了一輛車後便匆匆踏上了去接林葉父母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林葉就被智能終端吵醒。當他迷迷糊糊地打開通訊界麵時,趙嫚的影像瞬間浮現。她的臉色焦急的說道:“立刻和蘭雀兒到武館,有突然任務。接你的車子已經在門外了。”
林葉瞬間一激靈,一掃昨日的疑慮。迅速帶著蘭雀兒匆匆趕到武館時,趙嫚和東方豪早已等候多時。當林葉到來後,趙嫚直接將任務資料傳送到他的智能終端上,語速極快地說道:“具體情況你路上慢慢看,我先說一下。今天淩晨,有一段一百多米長的高速公路,路麵、橋墩,甚至地基裏的混凝土結構,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全部消失,隻留下一堆金屬構件。好在事發淩晨,車流量小,沒造成多少人員傷亡。相關部門查不出任何有用線索,目前已經把現場封鎖了。上頭認定這是異能事件,命令我們立刻去協助調查。要是碰到有害生物或者敵人,盡量生擒,實在不行再予以滅殺,但需要注意采集生物樣本。”
在趙嫚講述過程中,林葉也在飛快的查閱接收到的資料信息。他的心中猛地一沉,發生異常的路段,正是去他父母居住城市的必經之路。盡管林葉努力勸說自己這隻是偶發事件,但最終林葉還是相信這應該是針對他的一次襲擊,或者說是針對他父母或者韓曉的一次襲擊。
趙嫚講完,看了看林葉和東方豪,“沒什麽問題的話,咱們立刻出發,直升機已經在待命。對了,我已經安排工作人員確認過了,韓曉在事發前 30 分鍾就通過了事發路段,她現在十分的安全。”
此話一出,林葉確信自己的一切動向已經被人完全的監控了起來。這次的襲擊,難道是對自己的警告麽?若是警告又是來自於哪一方的警告呢?林葉思緒飛轉,同時努力使自己不要露出太多的異樣出來。
四人迅速來到武館頂樓,登上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運輸直升機快速向事故現場趕去。
飛行途中,林葉心中的緊張和疑慮,還是被東方豪從他毫無察覺的抖腿中看出了端倪,,他打趣道:“第一次坐直升機吧?我也是,我老爹當年就是因為直升機墜機走的,我比你還緊張。”
“烏鴉嘴,能說點吉利的話麽?”趙嫚嗔怪道。然後指了指蘭雀兒說道“你們看看人家,玩的多開心?就不能學點好的?”
東方豪不客氣的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一邊小聲說道“這裏,她這裏和咱們不同。正常人都會怕的吧?”
兩人的鬥嘴稍稍緩解了緊張的氣氛。林葉問道:“還有多久能到?”
“應該快了,再有20多分鍾的樣子吧。”趙嫚看了一下自己的智能終端說道。
正如趙嫚所說,20 多分鍾後,直升機降落在一段空曠的高速公路路麵上。林葉拉著蘭雀兒,跟著東方豪下了飛機。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為震驚,高速公路的斷口處、矗立未倒的金屬龍骨上,地麵上,到處都是身穿白色防化服的工作人員。他們忙碌地穿梭著,手中拿著各種儀器,似乎在尋找著什麽。遠處,還能看到荷槍實彈的武警在警戒,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威嚴。
“這是怎麽回事?跟被狗啃過似的,一點混凝土渣都沒留下。你說要是金屬構件丟了,還可以解釋為有人膽大包天,偷金屬件賣廢鐵,可這破混凝土渣子有屁的用處啊?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就在林葉查看周圍環境時,耳朵中傳來了東方豪詫異的聲音。
他也趕忙向前走了幾步,仔細查看道路斷口。果然如東方豪說的那樣,混凝土結構消失得幹幹淨淨,僅如此,鋪設路麵用的瀝青也被留了下來,但瀝青中的碎石卻不翼而飛。
就在林葉和東方豪查看現場時,趙嫚已經和現場負責人對接完畢,她向三人招手,示意去臨時指揮部開情況說明會。所謂的臨時指揮部,就是高速公路下的一個大帳篷。帳篷外,幾名士兵站得筆直,守護著裏麵的人。
四人走進帳篷,裏麵一名少校正在和兩名軍人交代事情,還有幾位老者在翻看資料。少校看到林葉他們,熱情地迎上來,臉上洋溢著笑容:“專家們來了,咱們開會吧。”
林葉等人坐下後,少校接著說:“我姓劉,叫我劉營長就行。” 他指著一位 40 多歲、滿身塵土的中年男人說:“這是橋梁、建築方麵的專家,趙教授。” 又指向一位 60 多歲的女人:“這位是生物學專家,陳教授。” 最後介紹一位 70 多歲的男人:“這位是刑事偵查專家,黃教授。” 他的介紹簡潔明了。
趙嫚微笑著向眾人打招呼:“大家都是前輩,叫我小趙就好。” 然後指著東方豪三人說:“他們是我的隊員,小林、雀兒和小豪。不知道從事件發生到現在,有什麽進展或收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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