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營長目光灼灼地打量著趙嫚，心中滿是疑惑與好奇。眼前這個小姑娘隊長，明明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可那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種老氣橫秋、雷厲風行的感覺，讓人不敢小覷。短暫的沉寂後，劉營長微微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這個不太好說。我先講講，有缺漏的地方，三位專家再補充。”劉營長說完後，三位老人衝他點了點頭，他才又接著說道“我們在現場探查 7 個多小時，除了大家一眼就能看到的狀況外，也就沒什麽有直接價值的線索了。剛剛匯總了對周圍群眾走訪的情況，我給大家匯報一下：通過走訪附近多名群眾得知，在這特殊情況出現前半個小時，先是閃過一道白色閃電，但卻沒有雷聲，天空也沒有烏雲。白光過約 10 分鍾後，高速路左側約 500 米外的小沙河河麵上有淡淡白霧升起。不過當地群眾講，這現象平時也時不時出現，不算啥異常。唯獨和以往不同的是，白霧升起後，河道裏傳出一聲巨大的蛙鳴聲，但也僅僅就一聲。”
    這時，趙嫚插嘴問道：“小沙河？深度、寬度分別多少？”
    劉營長微微一怔，認真回應道：“平均寬度 5 米，平均深度 2 米。這是一段被人工修繕並計劃作發展建設濱河公園的河道。”
    “哦，沒問題了，您接著說。” 趙嫚沉吟道。
    劉營長接著說道：“我們調取了周邊眾多監控攝像頭的視頻資料，證實了走訪群眾提供信息的準確性。蛙鳴 20 分鍾後，一輛重卡行駛到該路段，因路麵混凝土缺失，釀成三人死亡的交通事故。事故發生 5 分鍾後，我們接到緊急封鎖現場的任務，大概 10 分鍾就完成了戒嚴。戒嚴後就再沒有人員從封鎖區離開過。大致就是這麽個情況。”
    這時，趙教授接過話茬，語氣篤定地說道：“這條路設計的時候我參與了，當時設計時，選用的都是高質量材料，而且經過了嚴格的質量檢測，我敢保證，絕不是因為混凝土失效引發的這起異常事故。就算混凝土失效，現場也該留下大量殘留物，所以問題肯定不在混凝土上。”
    黃教授緊接著補充道：“問題確實不在混凝土上。這些混凝土碎渣沒啥經濟價值，沒人會費這勁。從經濟價值高些的金屬構件都完好無損來看，也能排除是為了經濟利益搞的破壞。若是恐怖組織的惡意破壞的話，直接炸掉可比如今這樣來的效果更好。況且現場也沒有任何爆炸的痕跡。”
    一直靜靜聽著的林葉，突然問道：“那會不會是被腐蝕了，比如硫酸之類的？”
    黃教授說道：“我們考慮過這種情況。且不說 20 多分鍾內腐蝕掉如此巨量混凝土所需的酸液的總量，僅僅是運輸這些酸液，通過高速監控係統也能發現蛛絲馬跡。此外，腐蝕過後周圍環境會留下大量痕跡；最後，能腐蝕混凝土的物質，肯定也能腐蝕這些金屬構件，所以可以排除這一可能性。”
    “所以您懷疑是生物因素？” 林葉追問道。
    “這孩子悟性不錯啊！說說看，你想到什麽了？” 陳教授笑著看向林葉，鼓勵著說道。
    林葉撓撓頭，有些靦腆地說：“我知道有些動物平時會吃石頭幫助消化，而這次事件又通知我們介入，所以我猜測是不是懷疑這裏的混凝土是不是被什麽變異的生物或覺醒者破壞了。”
    “年紀不大，見識卻不一般，思路也清晰敏銳，果然是特殊人才。” 陳教授讚許地點點頭，接著說道，“我之前仔細調查、分析了現場情況。別的不說，單是被瀝青包裹的碎石都消失得幹幹淨淨，這就足以排除人為因素。不是人為，那就隻能是動物幹的。剛才結合劉營長最新提供的資料，再加上事故現場殘留的少量沙子，這讓我想到了一種叫“石蠕蟲”的生物。自然界裏，這種蟲子以岩石為食，吃完排出沙子。至於它和白光、水霧、蛙鳴之間具體有什麽聯係，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這種蟲子食量小、運動能力差，按說不該造成這麽大破壞。”
    “如果變異了，說不定就可以了。又或者是什麽人覺醒了類似的異能也說不定。不管怎樣，我們先去小沙河探查一番，確認蛙鳴和這次事件的關係。” 趙嫚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一旁的東方豪趕忙解釋：“這丫頭性子直，不太懂人情世故，大家別介意。”
    劉營長等人隻是笑笑。同時劉營長跟著走到帳篷外，大聲下令：“田排長，你帶著警衛排，全副武裝，負責四位專家的安全，嚴格聽從專家指揮！”
    說完，又轉身對趙嫚說道，“別著急，我讓戰士們開車陪你們去，多少能幫上忙。有啥需要，盡管吩咐。他們全程開著單兵通訊係統，你們那邊情況，指揮中心的專家能同步看到，隨時保持通訊。”
    趙嫚點點頭表示同意。東方豪則忙不迭地和劉營長握手致謝。接著一把拉住田排長，鑽進了第一輛越野吉普車內，還搶占了副駕位置，一邊鑽還一邊嘟囔著：“副駕視野好，我幫大家做些預警觀察工作。” 林葉、趙嫚和蘭雀兒則被擠在後排。蘭雀兒坐在後排也沒什麽意見，隻是好奇地張望著窗外，一語不發，似乎她對吉普車感到十分的新奇。而其餘的戰士分別上了幾輛越野車，跟在後麵，朝著小沙河快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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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直線距離不遠，但開車得繞路。5 分鍾後，車隊抵達小沙河岸邊。這段河道已被列為禁區，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河水流動偶爾泛起水花聲，平日裏常見的鳥叫蟲鳴，此時全然消失，靜謐得讓人心裏發毛。河邊的草木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壓力籠罩，低垂著枝葉，沒有一絲動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而壓抑的氣息，仿佛整個世界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著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眾人下車，趙嫚、林葉四人站在河畔，望著平靜的河麵。那河麵宛如一麵巨大的黑色鏡子，倒映著陰沉的天空，讓人看不清其中隱藏的秘密。田排長迅速安排戰士沿河岸散開，端著槍，瞄準河麵。三輛越野吉普車上的車載機槍，也對準了水麵，一陣嘩啦啦的槍械子彈上膛聲，使得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戰士們神情嚴肅，眼神警惕地盯著河麵，手指緊扣扳機，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林葉看著如臨大敵的戰士，心裏直發怵，小聲問東方豪。可東方豪正盯著車載機槍，眼睛放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哪顧得上搭理他，嘴裏還念念有詞：“這機槍可真帶勁，要是能玩一把就好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機槍的槍身，眼神中滿是渴望，仿佛那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河水一直這麽渾濁嗎？” 趙嫚轉頭問田排長。
    “報告首長，據當地村民說，這條河以前泥沙含量大，前陣子治理後，水麵清澈不少。可今天這混濁程度，又和治理前差不多了。不過這種情況之前也出現過幾次，估計是上遊治理泥沙的環節出了問題。” 田排長一臉嚴肅，他是個 8 年的老兵，雖說不清楚趙嫚這幾個年輕人的具體身份，但看營長對他們的態度，就知道來頭不小，絲毫不敢懈怠，回答問題時，腰杆挺得筆直，聲音洪亮而清晰。
    趙嫚轉身吩咐東方豪：“你拿個礦泉水瓶，去灌瓶水來。”
    “保證完成任務！” 東方豪像模像樣的對趙嫚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滿臉興奮的跑到河邊，灌了一瓶水跑回來。趙嫚讓田排長派一名戰士把水送到指揮部，接著閉上雙眼，如同老僧入定。眾人雖滿心詫異，卻沒人敢出聲打擾。她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自然下垂，掌心向內，仿佛在感受著周圍環境的微妙變化。
    這時田排長小心的問東方豪“兄弟，這什麽情況？這麽嚴肅的問題，我看你十分興奮的樣子？”
    東方豪壓低了聲音說道“實不相瞞，我是第一次出任務，能不興奮麽？尤其是看到你們裝備的這些真家夥，我父母也是軍人，小時候也沒少接觸這些裝備，可自從我父母因直升機事故犧牲後，我就再沒機會接觸到這些裝備了，今天再次看到，心中難免的就又興奮了起來。”
    與此同時，就在趙嫚閉眼的探查了幾分鍾後，蘭雀兒站在林葉身後，小聲說：“有蟲子。好大的蟲子。”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同時不自覺地往林葉身後躲了躲，眼神中滿是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什麽蟲子？” 林葉好奇地問。還沒等蘭雀兒回答，東方豪大大咧咧地說：“正常，這兒又是農田又是河道，有幾條大蟲子不稀奇，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咱們老大正用神識探查呢，等著她的消息就行。” 說完，他又跑到田排長身邊，軟磨硬泡，想討一支突擊步槍，萬一出了事，好過把槍癮。為了達到目的，他連自己軍烈屬後代的身份都亮出來了，可田排長不為所動，堅決不答應。
    30 多分鍾後，趙嫚緩緩睜開眼，臉色慘白如紙。要不是蘭雀兒眼疾手快扶住她，差點就摔倒在地。趙嫚緩了口氣，虛弱地說：“我境界不夠，探不清河內情況。但能確定水下有異能生命波動，還有個體量巨大的生命反應，更詳細的就探測不出來了。” 她說話時，氣息微弱，額頭上滿是汗珠，顯然剛才的探查耗費了她極大的精力。
    田排長的單兵通話器裏，傳來劉教授的聲音：“小姑娘，你確定是巨大的生命反應？要是這樣，就對上了。你們送回來的水樣，沉澱物占了三分之一，其中顆粒均勻的細沙約占 95。而且在水體和細沙裏，發現了特殊的大單鏈蛋白質成分。結合你探查的情況，河裏大概率是一隻，或者一條從沒見過的大型動物。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最好采集點樣本，研究它的特性，再針對性地回收或者清理。” 劉教授的聲音中透著興奮，似乎對這個發現充滿了期待，他的語速稍快，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恨不得立刻就能揭開這個神秘生物的麵紗。
    “我們盡力試試，保持聯係。” 趙嫚有氣無力地回複完並結束了通話。此時，劉營長和三位專家，正通過指揮中心一台 75 寸的顯示器，緊緊盯著現場一舉一動。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仿佛要從那畫麵中找出解開謎團的關鍵。劉營長微微皺眉，雙手抱胸，眼神中透著擔憂與思索；趙教授扶了扶眼鏡，身體前傾，仔細觀察著屏幕上的每一個畫麵；黃教授則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麽，嘴裏還時不時地嘟囔幾句；陳教授則雙手托著下巴，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趙首長，我和手下有幾個戰士是南方人，水性特別好，要不先讓我們潛下去探探情況？” 田排長小心翼翼地問，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期待和視死如歸的堅毅。
    還沒等趙嫚開口，東方豪搶先說道：“不行，水下情況不明，就這麽貿然下去太危險。最好有個潛航器之類的設備，代替我們下去。”
    “你們等著，我馬上向上級申請。這段時間，大家原地待命，趙專家也趁機好好休息。” 劉營長的聲音從田排長的通話器裏傳來。趙嫚也覺得這個辦法最穩妥，便點頭同意。接著劉營長又命令到“田排長，加強戒備，若有超出你們應對能力的突發情況，四位專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東方豪此刻正湊到林葉耳邊，小聲嘀咕：“被人這麽盯著，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真別扭。” 他一邊嘀咕，一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被盯著麽？”東方豪的話再次勾起了林葉心中的疑慮，但沒有過多說什麽，隻是一邊搖頭苦笑，一邊默默地看著靜靜的河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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