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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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沉香繚繞,卻壓不住軒轅皇後眼底翻湧的戾氣。
    她被軟禁了。
    軒轅皇後張被譽為“傾世牡丹”的臉上,朱唇勾起一抹淬毒的笑。
    “本宮的好兒子……真是長本事了。”
    她生來就是軒轅家最鋒利的刀。從被捧上後位那日起,這副皮囊、這身風華,全成了蠱惑人心的籌碼。
    趙瑾睿本該是她最完美的傀儡,自幼乖順,勤學知禮,連寢殿的熏香都要依她的喜好。
    可如今,這枚棋子竟敢反手鎖了執棋人!
    “二十年……”
    妝奩銅鏡映出她妖冶的眉眼,額間花鈿如血。
    軒轅家謀劃了整整二十年!從她及笄那年被送進宮闈開始,每一步都踩著屍骨往上爬。
    鳳袍加身?母儀天下?這些算得了什麽!
    嗬……她要的是大周的龍椅染上軒轅氏的血,要那九重宮闕在她掌中——改朝換代!
    軒轅皇後指尖輕撫過案前那盞琉璃宮燈,燈影搖曳間,映出她那張足以惑亂眾生的臉。
    眉如遠山含黛,眸似秋水凝霜,朱唇未點而豔,一顰一笑皆能攝人心魄。
    從她被軒轅家精心培養,送入宮闈成為一國之母那日起,這場謀天棋局便已落子。
    她生來便是最完美的利器,美貌、才情、心計,無一不是頂尖。
    大周皇帝趙啟銘寵愛她至極,可這份寵愛裏始終裹著帝王的多疑。
    “陛下真是……公平得很。”
    紅唇輕啟,她低低笑了一聲,眼底卻淬著寒冰。
    自她誕下二皇子趙瑾睿後,趙啟銘再未碰過她。人前帝後情深,人後卻是心照不宣的製衡,後宮嬪妃各代表一方勢力,子嗣亦是如此,絕不容許任何一家獨大。
    尤其是她,軒轅家的皇後,頂尖的皇權持有者。
    軒轅皇後冷笑,隻有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可以生下大皇子和四公主,可惜是個短命的!
    一雙兒女也是個短命的!
    大周皇帝趙啟銘也是個狠心的,那麽愛那個女人,不是還是把她的一雙兒女都獻計給了她的皇權?!
    軒轅皇後冷笑,然後平複了一下心緒。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趙瑾睿雖然是當今太子,但是性子還是軟弱了些,他恐怕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變相幽禁自己!
    嗬!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稚嫩小子啊!
    若是換做自己!就會直接下殺手,不會留後顧之憂了!
    黑暗中,門被打開了又關上。
    殿內燭火猛地一晃,映出一道暗金龍紋的身影。
    男人從黑暗中緩步而來,他停在燭台旁,半邊臉陷在陰影裏,隻露出削薄的唇。那弧度似笑非笑,卻透著一股子陰鷙的狠勁。
    "母後今日……可安好?"
    軒轅皇後抬眸,保養得宜的容顏依舊傾國傾城,眼尾朱砂痣豔得刺目:"我的皇兒來看我,自然好得很。"
    "你的皇兒?"
    他突然低笑出聲,陰影中的眉眼驟然扭曲,又猛地收住。修長手指撫過案上燭台,"不是早就……死透了嗎?"
    軒轅皇後耳畔嗡鳴炸開,尖銳的嘶響逐漸拉成一條死寂的直線。
    軒轅皇後朱唇卻勾起一抹豔毒的笑:"你渾說什麽!"
    暗金龍袍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踱到茶幾旁,袖口金線繡著的龍紋在燭光下泛著陰冷的鱗光。
    他執起青玉茶壺,茶水傾瀉聲在死寂的殿內格外清晰。
    "起初我真看不透您……"他忽然輕笑,嗓音溫柔得像在吟詩,"給親兒子下慢性毒藥也就罷了,無非是讓兒臣早死幾年。
    "茶盞"哢"地擱在案上,"可後來發現,母後竟又添了一味斷子絕孫的猛藥——"
    陰影籠罩下來,他半蹲著擒住她的下巴,指尖力道溫柔得像情人的愛撫,眼底卻翻湧著癲狂的暗色:"母後是怕兒臣登基後脫離掌控?還是怕……"
    他忽然湊近她耳畔,呼吸炙熱,"怕兒臣弄出個野種,將來這江山依舊姓趙?"
    男子低低的笑了出來,“日後我死了,他繼位!還是沒有你們軒轅家什麽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軒轅皇後猛地拍開他的手,鳳眸中燃起滔天怒火。
    "噓——"暗金龍袍的男人卻將食指抵在她朱唇上,眼底流轉著病態的溫柔,"母後別急,且聽兒臣說完。"
    他驟然發力,將她按在鎏金梳妝台前。
    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如瀑青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寶,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壓迫感。
    "兒臣姓趙,終究是外人..."他拾起一支金鳳銜珠簪,慢條斯理地插入她發間,"母後需要的是...姓軒轅的純種啊,對嗎?"
    第二支金簪在他指間翻轉,尖銳的簪尾似有若無地抵在她雪白的頸側。他俯身貼近,"所以您才爬上舅舅的床...父皇多年不碰您,很寂寞吧?"
    "你是誰?!"軒轅皇後渾身劇顫,卻被肩上驟然加重的力道死死壓住。
    男人低笑起來,笑聲裏淬著劇毒:"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軒轅皇後渾身血液驟然凝固。
    她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那個從小被她拿捏在掌心的傀儡,絕不可能露出這般毒蛇般的眼神,更不會用這樣輕佻的語調說話。
    "你不是他。"
    軒轅皇後忽然站起來,她想到江湖上隱閣的易容術,她拔出頭上的簪子猛地刺向男人的臉龐,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牢牢攥住手腕。
    男人低笑,那張與太子一模一樣的臉上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母後這是做什麽?"
    簪子掉在地上,可是軒轅皇後仍舊是抹上了那張臉。
    ,她急切的像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急切的想死掉這個麵具,看看麵具下麵的究竟是誰!
    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冒充東宮太子!
    "哈哈哈哈——"
    男人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在殿內回蕩,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暢快。
    他俯身逼近,眼中閃爍著殘忍的愉悅:"有意思,親手毒殺親子的凶手,現在倒裝起慈母來了?"
    "我沒有!"軒轅皇後聲音尖利,鳳冠珠翠劇烈晃動,"把我兒子還來!他不能死!他死了我——"
    修長的手指驟然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將未盡的話語扼死在喉間。男人貼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如毒蛇吐信:"八歲起就喂的慢性毒,十多年了......"指尖緩緩收緊,"再加上那劑斷子絕孫的猛藥,母後覺得他還能活?"
    "不可能!"她麵色漲紅,掙紮著嘶吼,"我的醫術絕不會——"
    "東宮之位多少人盯著?"男人冷笑打斷,"您會下毒,別人就不會?"
    皇後瞳孔驟縮:"還有誰?!"
    "告訴您他死了,已是仁至義盡。"男人猛地鬆手,看她如破敗的人偶般跌落在地。
    "你到底是誰?"她仰頭質問。
    男人笑了笑,“這個啊,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