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逆種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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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之海的海水倒懸如瀑,初代茶祖的頭骨燈座與琉璃種子相觸的刹那——
    一道純淨到極致的光,刺破了星靈界灰暗的天穹。
    那光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明亮,而是某種超越維度的存在形式。它不照亮物體,而是直接賦予萬物"存在"的資格——被暗紅根須侵蝕而灰白化的星靈族雕像,在光照下重新浮現色彩;倒懸的天劍懸圃劍閣停止墜落;百草靈境逆轉的瀑布凝固成水晶般的瞬間。
    陸荼站在光柱中央,掌心托著新生的燈盞。
    這盞燈沒有實體形態,時而呈現為琉璃色的火苗,時而化作星藍色的光暈,偶爾又會收縮成暗金色的茶紋。最奇異的是燈芯位置——那裏懸浮著逆種的嫩芽,兩片初生的葉子上分別刻著"拒"與"生"的古樸篆文。
    "這是......"白芷的藥血在光中蒸騰成青霧,"文明的反抗意誌?"
    暗紅茶苗突然連根拔起,根係如觸手般刺向光柱。就在接觸的瞬間,茶苗的動作驟然凝固——它的葉片上浮現出與逆種嫩芽完全相反的紋路:"從"與"滅"。
    陸荼的琉璃之眼穿透表象,看到更深層的博弈:
    逆種代表文明對播種者的反抗本能;
    暗茶則是播種者馴化文明的工具;
    而新生的燈盞,正是兩者交鋒的戰場!
    光柱突然扭曲,化作一條通往維度深處的隧道。
    陸荼的意識被強行拖入其中,在超越時空的甬道裏,他看到無數文明的剪影——
    某個以符籙修行為主的界域,修士們將本命符貼在茶樹上,最終整界淪為養料;
    機械文明試圖用科技解析茶種,卻導致所有機械造物生根發芽;
    最悲慘的是某個妖獸世界,它們將茶種奉為聖物供奉,最終血脈異變,淪為行屍走肉......
    所有文明的覆滅,都始於對茶道的盲從!
    隧道的盡頭,浮現出初代星祖最後的記憶:
    他跪在骸骨巨樹下,雙手捧著暗紅種子。樹根處堆積著六具屍體——前六輪文明的至強者。當他們殘留的意誌即將消散時,巨樹枝條垂落七枚新種,星祖偷偷調換了其中一枚......
    "原來逆種是這麽來的。"
    陸荼的意識回歸現實,發現手中的燈盞形態已變——火苗中心浮現出七道細線,分別連接著七個文明的殘骸。而最新的一道,正延伸向星靈界地底深處!
    星靈界的大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縱橫交錯的暗紅根須。
    那些根須不是單純的能量體,而是由無數文明骸骨熔鑄而成的管道。每根管道內部都流淌著暗紅色液體,液體中沉浮著被消化到一半的文明烙印:
    劍界的殘劍在液體中緩慢溶解;
    藥境的靈藥化為膿血;
    最古老的星淵遺民,則被拉長成扭曲的魂影,在管道內壁哀嚎......
    "這才是茶劫的本質。"白芷突然割破手腕,藥血灑在母樹殘樁上,"文明消化係統!"
    血液滲入樹皮,激活了初代星祖留下的最後機關——殘樁底部裂開,升起一座微型祭壇。壇上刻著星靈界最古老的預言:
    "逆種照骸骨,方見播種人"
    暗紅茶苗突然自燃,暗紅色火焰中浮現出巨樹虛影。樹冠上懸掛的茶種紛紛開裂,每個種殼內都爬出與對應文明同源的怪物——
    劍界的種子裏鑽出纏繞茶藤的劍魔;
    藥境的果實中爬滿寄生靈藥的蟲群;
    而代表茶道文明的那枚,正緩緩探出一隻......
    與陸荼一模一樣的手!
    茶種中爬出的"陸荼"完全現身時,星靈界的空間開始崩解。
    這個暗紅版本的他,左臂是暗金茶紋,右半身星藍脈絡,眉心卻沒有第三隻眼,而是嵌著一枚暗紅種子。當他開口時,聲音帶著詭異的共鳴:
    "終於見麵了......懦弱的我。"
    白芷突然吐血倒地,她的藥血不受控製地流向暗紅陸荼。更可怕的是,天劍懸圃、百草靈境等世界的連接線全部被汙染,反向抽取能量灌注給他!
    "你以為逆種是希望?"暗紅陸荼抬手輕劃,新生的燈盞突然黯淡,"那不過是播種者故意留下的......"
    "對照組。"
    他胸口突然裂開,露出內部結構——不是器官,而是微縮的骸骨巨樹模型!
    陸荼的琉璃之眼突然刺痛。視野中,暗紅版本的自己每個動作都牽引著諸天萬界的命運線。那些被暗紅根須纏繞的世界,此刻正通過他體內的巨樹模型,將文明精華輸送給維度之外的真正本體!
    "現在,該合二為一了。"
    暗紅陸荼突然撲來,手指如刀刺向燈盞。就在觸及逆種嫩芽的刹那——
    星隕的灰白雕像突然爆裂,無數晶體碎片刺入暗紅陸荼的身體!
    "你......忘了......"
    星隕的聲音從晶體中傳出:"星靈界......最擅長的......"
    "是......鏡像啊......"
    所有碎片同時映照出暗紅陸荼的倒影。當無數個"他"在鏡像中對視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暗紅陸荼的動作突然停滯,皮膚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裂紋中滲出不是血,而是星藍色的光塵。他體內的骸骨巨樹模型開始崩潰,枝條一根根斷裂。
    "不!這不可能!"
    他瘋狂抓撓自己的臉,卻讓裂紋擴散得更快。當裂縫蔓延到眉心時,那枚暗紅種子突然脫落,被逆種嫩芽的根係淩空纏住!
    陸荼突然明悟,將燈盞高舉。逆種嫩芽瘋狂生長,根係刺入暗紅種子內部,從中扯出一縷純淨的金光——
    那才是真正的陸荼本源!
    暗紅陸荼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身體如陶俑般片片剝落。而每個碎片落地後,都化作一株暗紅茶苗,轉瞬間就覆蓋了整個星靈界。
    就在茶苗即將淹沒陸荼的刹那,新生的燈盞突然自動分解——
    頭骨燈座飛向歸墟之海;
    琉璃燈罩回歸母樹頂端;
    而逆種嫩芽則帶著那縷金光,深深紮入陸荼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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