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語喚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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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風趴在廢棄驛站的青磚地上,小手拍打著滲水的磚縫。
    焱玥正在用蛛絲修補破損的窗紙,忽聽得身後傳來含糊的囈語:
    “涼……親……”
    銅盆‘咣當’墜地。
    焱玥踉蹌著跪坐在潮濕的磚麵,看著安風仰起沾滿泥灰的小臉,琉璃瞳裏倒映著她顫抖的唇形。
    嬰兒頸後的沙漏印記泛起藍光,混沌氣息隨著吐字節奏在喉間流轉:
    “娘——親——”
    地底傳來龍吟般的轟鳴。
    驛站梁柱突然迸裂,青磚縫中噴出三丈高的水柱。
    焱玥撲過去護住安風的瞬間,整座建築如同被無形巨手揉捏,
    屋脊上的辟邪獸轟然墜地,砸出深坑裏汩汩冒出溫泉。
    “乖寶別怕。”
    焱玥的聲音被地鳴吞沒。
    安風卻咯咯笑著繼續開口:
    “娘親!”
    這次字正腔圓的呼喚如巨石入潭,驛站中央的古井突然倒卷起水龍卷。
    井口鑲嵌的鎮水符燃成灰燼,井水裹挾著青銅殘片衝天而起,在半空拚成殘缺的河圖洛書。
    三十裏外的山道上,軒轅家追兵的羅盤轟然炸裂。
    “西北方位有混沌波動!”
    暗衛統領捏碎傳訊玉符,
    “那小孽種在催動地脈!”
    無數黑影調轉方向,驚起林間夜梟振翅亂飛,卻不知自己正踏入混沌氣息製造的鏡像陷阱。
    驛站內,焱玥抱著安風縮進殘存的灶台凹洞。
    嬰兒每聲含糊的“娘親”,都讓地脈震顫加劇。
    井水凝成的河圖洛書開始演化卦象,當‘坎’卦顯現時,
    安風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涎水竟在半空結成冰晶。
    “水靈反噬?”
    焱玥撕開繈褓檢查。
    安風心口的鴉羽印記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淡藍鱗紋。
    她蘸取井水點在嬰兒眉心,水滴卻逆流著滲入磚縫
    ——整座驛站的地基正在上浮,磚石縫隙間遊動著發光的靈脈。
    子夜時分,第一支追兵抵達驛站外圍。
    暗衛們驚駭地發現,本該破敗的建築竟被水幕籠罩。
    安風無意識的囈語穿透水牆:
    “娘親餓……”
    地底突然鑽出無數熒光藤蔓,將追兵馬匹拖入突然裂開的地縫。
    “是混沌域噬靈藤!”
    慘叫聲中,焱玥趁機抱著安風衝向古井。
    井底的青銅殘片自動鋪成階梯,她踩上第三階時,安風突然清晰喊道:
    “娘親看!”
    聲波震碎井壁青苔,露出陰刻的軒轅家暗碼
    ——正是曾經她被迫立下的毒誓。
    井水突然沸騰如熔岩。
    焱玥的裙裾瞬間碳化,懷中的安風卻興奮地拍打水麵。
    當追兵用破陣錐撕開水幕時,嬰兒爆發出尖銳的哭喊,
    井底暗河應聲改道,將母子衝進隱藏的地下溶洞。
    暗衛統領的劍鋒離焱玥後心僅剩三寸。
    安風突然轉頭吐出個水泡,那看似脆弱的薄膜卻裹住劍尖急速膨脹。
    追兵連人帶劍被炸成血霧時,嬰兒含糊地說了第三句話:
    “娘親……涼……”
    溶洞頂端開始墜落鍾乳石。
    焱玥在激流中竭力保持平衡,發現安風瞳孔已變成豎立的蛇瞳。
    聲波掃過之處,暗河分流成八卦陣型,每條支流都映出不同時空的景象
    ——某個畫麵裏,成年後的安風正在弱水河畔揮劍斬斷地脈。
    五更天,她們被衝進地下湖。
    安風趴在岸邊鵝卵石堆裏,奶聲奶氣地學舌:
    “娘親,水水。”
    湖麵頓時升起百道水柱,交織成囚籠困住尾隨的追兵。
    焱玥觸碰水麵時,漣漪竟顯出軒轅烈在宗祠吐血的畫麵
    ——這是安風無意識間打通的水鏡通幽。
    當最後一名暗衛溺斃在湖底,朝陽穿透岩縫。
    安風蜷在母親懷裏酣睡,唇角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焱玥輕撫他頸間新生的鱗紋,沒發現那些紋路正與湖底沉睡的龍形骸骨產生共鳴
    ——昨夜消失的噬靈藤,此刻正在骸骨眼眶裏開出妖異的花。
    正午時分,魔鴉王銜來沾露的野果。
    安風醒來後說的第四句話,讓焱玥徹底僵住:
    “爹爹……痛……”
    百裏外的軒轅家禁地,正在閉關的軒轅烈突然經脈逆行,本命法器上的弱水精魄瘋狂湧向西南方
    ——那裏正是混沌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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